徐徐诱芷_分卷阅读_44
作者:槿岱      更新:2020-07-14 14:50      字数:3981
  秦勇默然,盯着神色认真的徐禹谦看。便是他一直将自己以四爷的仆从自称,也是真想就这样追随着四爷,但四爷从不用这种强硬的态度与自己说话。
  “我不想从军。”秦勇砸巴砸巴嘴,像个受了委屈的大小孩。“我不是怕死,我知道只要我从军,四爷您就得动用老侯爷留下的关系,那是老侯爷给您实在没有办法用的。我…”
  徐禹谦就笑了,身上那逼人的气势也随之收敛。“那你就给我好好的干,以你的身手两三场小战就够你跳几级的,然后我再想办法将你弄回京城。”
  秦勇整个肩膀就垮了下去,那副没有出息的样让徐禹谦又好气又好笑。
  “你想想,等你来日封将,我又能在文官中占一席之地,我们再强强联手在京城中是不是就稳如泰山?你不是一直说要与我干下一番功成名就的大业?如今我努力了,你也该上进了。”
  强强联手四字使得秦勇终于双眸发亮,刚才的颓然瞬间一扫而尽,露着一口大白牙就笑了:“四爷,我听你的,干了!”
  ***
  徐禹谦带了一筐橘子回到屋里,惋芷已沐浴过,金钏在边上给她绞干头发。
  他走上前,见小姑娘正昏昏欲睡,可一看到自己没有精神的双眼就睁得溜圆。
  他唇边的笑意就变得温柔缱绻。
  接过帕子让金钏下去,他在罗汉床坐下让小姑娘将头枕在腿上,继续给她干发。
  惋芷的头发又细又密,摸起来似上好的绸缎,他喜欢这种凉凉滑顺的手感,动作愈发轻柔。
  待帮她干了发,徐禹谦也不要她服侍,自己去净房梳洗。
  再出来时,惋芷正在烛光下剥橘子。
  暖金的火光微微跳动,如她眸中的盈盈秋波柔和动人,白皙似玉的纤纤手指动作优雅,在流淌光线中的这一幕使他心境宁和。
  他微笑着上前,低头的惋芷察觉抬头看他,然后掰了一瓣橘子伸手递去。“刚好,四爷偿偿酸不酸。”
  这个时节橘子实在少见,估计是南方那边用特殊办法延长了果期才有的,而且她本就怕酸。
  徐禹谦俯身低头将橘子含在嘴里,舌尖有意无意的划过她指尖。
  惋芷像是被烫着一样忙抽回手,嗔怪的瞥他一眼。
  徐禹谦只笑。
  “四爷,甜吗?”她盯着他看一会,有些等不急似的眨着眼问,他吃着好像还满好吃的样子。
  “你偿偿?”
  听到这个回答,惋芷也心动了,觉得应该是味道不错,也就掰了一瓣要往嘴里送。
  一道阴影笼罩下来,她手里的橘子被夺走了。
  她瞪大了眼。
  下刻便被徐禹谦捧住脸,连唇舌都被夺去。
  模糊不清的低呜两声,惋芷口中就有着酸酸甜甜的汁水蔓延,带着徐四爷的味道。
  深深一吻,徐禹谦有些意犹未尽的松开,瞧见双眼迷离的小姑娘唇边遗留着汁水,又低头吻去。
  他这才笑得满足:“这样吃要比方才那瓣甜些。”
  惋芷轻喘着缓过神,将手里橘子一丢起身就跑走。
  徐禹谦听着她在外间喊丫鬟上水净手,又听着她吩咐要把那筐的橘子都赏下去,止不住笑出声。
  而后,他回味着刚才的滋味,舔了舔唇角,其实还满不错,要不要再问问秦勇看还有没有?
  次日清晨,夫妻俩如常去颐鹤院请安,才出了屋惋芷看到廊下有婆子守着四筐橘子,傻眼了。
  徐禹谦瞅了眼她的神色,淡然自若的道:“昨晚偿着味道不错,临夜让秦勇再去寻了几筐,给娘和其它三房各送去一筐,剩下的我们自己留着吃。”
  惋芷脸上霎时染了红霞般,心里腹诽着这位爷怎么就爱使坏,他的留着吃肯定不是正常的吃法!
  徐老夫人一众得了橘子也是惊喜不已,三太太娘家是经商的,便说起这个时节橘子树要怎么样照顾南边才会产,怎么样才能再新鲜运到京城。把那些橘子说得跟稀宝似的,徐老夫人听着更是高兴,江氏是横竖看四房夫妻不顺眼,经过昨儿的事后更加不舒畅,觉得他们就是跟四房犯冲!
  从颐鹤院出来,江氏在回房的路上就没忍住,与丈夫抱怨。“侯爷,您说这三弟妹一张嘴也太会说了,我看四叔就是送片叶子,她都能编排成那是金子。”
  承恩侯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跟那些乡妇般,喜欢念叨有的没有的。”
  江氏气结。
  自从和四房撕破脸后,丈夫对她越来越冷淡了,这些日子就没在正房歇过,不是到莲姨娘那就是在书房让通房丫鬟陪着!
  她越想越气,冷冷刺了回去:“侯爷您也别嫌弃妾身叨唠,您上回说寻严阁老保媒的事,可有眉目了?再晚些,好处又要被四弟妹娘家捞走了。”
  承恩侯自打昨日听了她说定国公府的意思,就一直焦心这件事,可偏严瀚那里没有给他回音,他再着急也没有去催促的道理。
  如今被妻子戳到痛处,有些拉不下脸来,索性不回答冷哼一声甩袖就走了。
  江氏被留在原地,脸阵红阵青,揪了路边一茬的叶子揉碎摔在地上,才气哼哼的咬牙回房。不久听到丫鬟说丈夫在书房里,又叫了两个丫鬟红袖添香的,恼怒得将屋里摆件砸了大半。
  承恩侯挂着闲职,可以说连应卯都不用,去不去全看心情。
  在妻子那受了气,便拉着两个通房在书房里荒唐了半个早晨,发泄后正要疲惫的睡去,小厮来禀收到了严阁老的回信。
  承恩侯软软的身体瞬间就像是又有使不完的劲,下床只穿了中衣就到外间拆信看。
  信里的内容几乎让他欣喜若狂,有种做梦一样的不真实。
  他一遍一遍,足足将信看了三遍,才高兴的要人去喊了儿子过来,然后将两个通房赶了出去。
  承恩侯收到信,被暗中经手誊写的另一封也到了徐禹谦手里。
  他看了内容却是在冷笑,随后便丢到火盆烧毁。
  严瀚倒是真要只手遮天了,照这样下去他的老师也会像前世一样,动了必除他的心。
  他倒要看看他那不听劝告的兄长,要继续糊涂到什么程度,与虎为谋还以为自己有多明智!
  徐禹谦烧了信,又细看秦勇已经在长房得手誊写下来的信笺,将十余封的信都看完,他松了一口气。
  目前他兄长是还不知道惋芷会临摹字迹的事,看来徐光霁是真没有放在心上,不然他兄长为侄子的事去求严瀚就可以利用上了。
  是件好事。
  他也不先不必打草惊蛇,再引得侄子想起。
  在书房又坐一会,徐禹谦才回房去。
  惋芷的两个妹妹刚才到了府上,算着时间应该是给娘请过安回来了。
  回到屋里,果然听西次间里听到说话声音,他想了想还是让丫鬟通报后进去。
  宋惋芸宋惋怜忙站起来给他福礼,有些拘束的喊姐夫。
  徐禹谦朝她们笑笑,然后问惋芷:“可吩咐小厨房午间添菜?要她们做些拿手的,家里的菜品与宋府的口味不一样,也好请妹妹们偿偿鲜。”
  惋芷嫁过来后,槿阑院的小厨房就被他吩咐按着小姑娘在家时的口味做,只有在颐鹤院惋芷才会吃到侯府惯例的菜色。
  “季嬷嬷已经亲自去看着,四爷您放心。”惋芷抿了嘴笑,知道他是在给自己体面。
  徐禹谦嗯了声,便借故回寝室,找了本书打发时间。
  午间做陪,再送走了宋惋芸姐妹,夫妻俩便卧在罗汉床上准备小歇。
  徐禹谦揽着她的腰,将下巴抵在她发间,轻声道:“可是家中有什么事?”
  惋芷摇摇头:“并没有什么事,是母亲推了定国公府的邀请心里不踏实,刚巧惋芸惋怜又想要来看看我,便来了。”
  说着,她又靠近他一分,声音带了低落的情绪:“听惋芸说五妹妹昨晚哭了一晚,她才十三要跟着到那不安定的地方去,也算是受了无妄之灾。”
  “你在闺中时与你五堂妹感情很好?”
  小姑娘嗯一声:“五堂妹年纪最小,生母是不受宠的姨娘,宋惋芯表面对她和气,其实暗地有欺负她的。她受了委屈就会找惋芸掉金豆豆,是个可怜人,可在我面前却不敢从来都是笑着。”
  徐禹谦知道她是真难过,叹气道:“你若是真担心,我差人去打探着些她的情况,如若有什么缺少的你就稍了给她。只是你二叔那不太好办。”
  惋芷听着就爬了起来,坐直身子。“四爷您能让人寻着他们?”
  “只要有心,一打探就出来,并不是难事。”
  小姑娘顿时笑得眼都眯起来了,“谢谢四爷,那我要惋芸她们写信带去,再偷偷给她带些银票旁身。如若是被二叔发现,那以后就只送信去,或给她攒了待出嫁时偷偷添箱,希望那傻丫头能不那么实心眼吧。”
  徐禹谦直想笑,她其实挺多小心眼的,就好像今天小姨子们要回去,她顺带就将那一筐的橘子给让带走了。还笑嘻嘻和自己说岳母正有身孕,就喜欢吃这些酸甜的东西,他这算是立了功。
  伸手将她又拉着躺下,徐禹谦朝她粉嘟嘟的唇咬了一口:“那你要怎么谢我,可不能每次都只是谢字。”
  惋芷被他暧昧的话逗弄得脸直发烫,在他手顺着玲珑腰身往上时,身子就不争气的开始颤抖发软,一副任由欺负的样子,惹得徐禹谦那些旖旎心思想收也收不住。
  下午,惋芷是被喊醒的。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只觉得手酸得难受,便懒懒的喊了玉桂玉竹来伺候更衣梳妆,要去见郎中。
  老郎中已被请到了西次间,惋芷到时徐禹谦严肃着脸说着什么,郎中神色战战栗栗的。
  待她进了屋,两人便打住,徐禹谦拉了她在炕上坐下,示意那老郎中来诊脉。
  惋芷看着搭在腕间的两根手指心跳得有些快,她偶然抬头扫到郎中的神色,发现他似乎比自己更紧张,连额头都见了汗。
  这让她心不由得微沉。
  徐禹谦那深幽的双眸亦紧紧盯着老郎中看,没有错过他脸任何一丝神情。
  良久,老郎中收了手,摸着下巴那撮山羊胡子沉吟道:“四太太的脉象来看是比先前平缓了许多,按理是药起了效用,不知四爷可有一直按老夫所说的服药期间有所禁忌?”
  惋芷听懂郎中所言,整张脸霎时就红了,忙找错口躲出去。
  徐禹谦盯着郎中的眸光就有些凌厉,“自然是遵循着的。”
  站在窗外的秦勇将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没忍住笑了出声,又听到隔着窗传来杯子重重放下的声音,忙将嘴捂住。
  心里想着,四爷过得真不容易。好不容易二十岁的人了娶了媳妇只能看着,如今还得被人怀疑偷吃,也不知道他心里有多苦。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过渡章~江氏马上要炸~四爷也得炸~~四爷这一炸的后果你们知道的~嘿嘿嘿【纯洁的微笑】
  谢谢小天使的雷~~
  ☆、第47章 殿试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抽重复了的字数已改,如若先前只看了三千字的小天使们,要到回目录刷新往下看新内容哦~
  徐禹谦重重放下茶碗的举作让老郎中惊若寒蝉。
  他颤颤巍巍的想,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好像出门前婆娘就让自己管好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