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虎谋婚_分卷阅读_267
作者:费清      更新:2020-07-19 17:44      字数:3981
  蓝歌一扭头,就看见了现在门口虚弱无力却笑得灿烂的虞骁。
  “你怎么下床了?小心伤口裂了。”
  蓝歌说话间,已将席云峥推开,快步过去扶住虞骁。
  “我一睁眼,见你不在,我就下床找你,没想到听到了你们的谈话。你知道吗,有你对我的这份情,哪怕即刻为你去死也值了。”
  “傻瓜,什么死不死的?”
  她娇嗔说了一句,眼里却是笑了。
  蓝歌眉眼里的那种暖意胜过千言万语,席云峥意识到,蓝歌的心极有可能真的不再他那了。
  浑身猛的一震,看着蓝虞二人,眸中愈见狠厉,“蓝歌,别把话说得太绝,我会给你时间考虑,如果你哪天想见女儿,可以再找我谈。但别太久,我会没耐心。”
  不给蓝歌回答的机会,席云峥疾步离开。
  ……
  昏暗迷离的包厢里,烟雾缭绕,酒色迷重。
  “阿铮,真想不到你也会有找我喝酒的一天?”
  池慕寒看着一杯一杯猛灌自己的席云峥,他们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席云峥自制力强,喝酒向来点到即止,从不贪杯。
  不止是酒,席云峥除了对夏雪那个女人情有独钟外,对其他的似乎都不怎么上心。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喝酒!”
  池慕寒摇晃着酒杯,只看不尝,淡淡说了一句,“你知道,我戒酒了。”
  “戒酒,扯淡!难道就为了一个死了的女人?”
  池慕寒不咸不淡应了一句,“难道你现在喝成这样,不是为了女人?”
  “是,我是为了女人,没想到我席云峥会有情场失意的一天?慕寒,我今天去找蓝歌了,我要她回到我和女儿身边,你猜她怎么说来着?她说她有了想要共度余生的男人,可惜不是我……可惜不是我……”他说着,一杯烈酒猛灌入喉,又辣又痒,牵动着那颗心脏隐隐作痛的,“我借酒浇愁的时候,你是不是在那个男人的怀里开快大笑?蓝歌,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池慕寒本以为他是为了夏雪这件事伤心,殊不知是为了蓝歌?
  “阿铮,你忘了,当初是你对她先下得狠心。我早就劝过你,蓝歌这件事,别做绝了,你得为自己留条后路,你非是一意孤行,现在才落得个进退两难的局面。”
  猛地,席云峥抬起一双通红双眸,“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慕寒。”
  ☆、第311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
  席云峥比他年长几岁,年少时,都是席云峥告诉他该怎么办?
  关于蓝歌这件事,席云峥却来问他。
  于席云峥这样的大男子主义的男人说,委实不易。
  不知是该喜还是忧,池慕寒沉了下目色,便道:“阿峥,你知道吗,聪明的男人鬼把自己的女人宠得无法无天,让别的男人畏之而逃,只有愚蠢的男人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尽委屈,最终成为别的男人的掌中宝。”
  池慕寒才说完,就把席云峥气得鼻孔喷火。
  “亏我把你当兄弟,这个时候你还变着法的嘲讽我?我要的不是你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大道理,我要的是解决方法,懂么?”
  “阿峥,我说的,你真的不明白吗?因为看走眼一个女人,你一步错步步错,这些年来你做错了多少事?如果蓝歌真的已经成为虞骁的掌中宝,如果她和虞骁真心相爱,你何不放她自由,放自己自由?”
  “池慕寒,你叫我放手?她是我女儿的亲妈,你叫我如何放得了手?”
  对于如此执迷不悟的席云峥,池慕寒真是恨铁不成钢,端起酒杯,豪饮一杯,将空了的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搁,才怒声开腔。
  “当初,你把孩子偷偷换走时,你可有想过蓝歌是这个孩子的生母?你让孩子喊那个恶心女人为妈妈时,你可有曾想过,狱中度日如年的蓝歌在日思夜想着那个夭折的孩子?阿峥,做人不能这么自私,不能只为自己考虑,你也要为蓝歌和孩子想想啊。”
  席云峥仰头,又灌下一杯苦酒,舌根泛苦,心口亦是苦涩难当。
  “我就是为她和孩子想,才想让她回来我身边。我不是不能娶别的女人,而是哪个女人对我的小榴莲能像她的亲生母亲一样疼她爱她?只有她回来,小榴莲才能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我的小宝贝小小年纪已经饱受病痛折磨,我不能让她连个幸福的家庭都没了。”
  这就是席云峥,他对谁都可以下得了狠手,哪怕是对他自己,但唯独对女儿,可以倾尽所有,付出一切。
  有时候,池慕寒还是挺羡慕席云峥的,至少他还有榴莲陪在身边。
  虽然是不健康的,但还能围在席云峥跟前蹦蹦跳跳地喊爸爸。
  而他和眉妩的孩子……
  思及此处,心中哽了一下。
  “阿峥,既然你如此疼孩子,那你更该告诉她,谁是她真正的妈妈?你不能剥夺蓝歌当母亲的权利,更不能剥夺孩子获得母爱的权利。”
  “你以为我不是这么想的?我一直在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她这件事,好让她们母女相认。”
  池慕寒点了点脑袋,表示赞同,忽然,他又问,“阿峥,你爱她吗?还是仅仅是因为她是孩子的妈妈?”
  偌大的包厢,没有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只有两个大男人,抱着酒杯在醉后说着平日里最难以启齿的话。
  “爱?平常人能简单获得的东西,其实对于我们这种的人来说,想要拥有,却极其地艰难。为了家族的利益,亲情都可以牺牲,又何况是爱情?
  爷爷当初逼我和蓝歌结婚,甚至没经过我的允许就帮我们办妥了结婚证,不过是为了得到蓝家的基金平安度过那场金融风暴而已。
  那个傻女人被我爷爷利用了,她还蒙在鼓里傻乐。但我不愿意,不愿为了这样的利益,委屈了自己,将就了爱情。我宁可离开席家,宁可身无分文在法国街头流浪,宁可抛弃席大少的头衔白手起家。”
  和很多纨绔子弟不同,席云峥有他的高傲和执着。
  当初他冲冠一怒为红颜,在和蓝歌的婚礼当天,带着夏雪去了法国,与其说是为了成全他的爱情,不如说是去完成他的抱负。
  哪怕他不是意义风发的席家大少爷,也能凭借自己,重新站到食物链的顶峰。
  “可是,阿峥,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在你最艰难的创业期,有人愿意跟你合作,是蓝歌在暗中帮了你。”
  席云峥猛然一惊,看向池慕寒,“你说什么?她在背后帮我?”
  “在你走后,她找到了我,请求我把你的地址告诉她。念她对你一片痴情,我就把你在法国的地址告诉了她。我想,她一定有去法国找过你,也一定见到了你在法国的窘迫。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愿意和你做第一笔生意的意大利华侨,前两年,我在一次酒会上碰到过他,他酒后跟我提起了蓝歌,他说当初那个傻姑娘抱着两千万求他给你一次合作的机会。”
  原来,他能在法国迅速地赚到了第一桶金,不是因为他的商业天赋,也不是因为他的刻苦勤奋,而是因为蓝歌在背后偷偷相助。
  他能在短短四年内出人头地,竟然是因为蓝歌——那个他一直瞧不起的女人?
  是啊,怎么可能有人愿意和一个只有想法没有资金的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伙合作呢?
  他怎么就想不到背后的原因呢?
  到底是他太天真,还是他太自负?
  听罢,席云峥“哈哈哈”狂笑起来,笑着笑着眼角却又湿润起来。
  他的人生中,再添一笔大写的笑话。
  此刻,席云峥悔恨地恨不得捶胸顿足。
  “爷爷啊爷爷,若是我当初听你的话该有多好?慕寒啊慕寒,如果我有你那看女人的眼光,又该有多好?我何苦走这么多歪路,何苦这么狼狈,又何苦像现在这般痛苦?”
  池慕寒知他懊悔,可悔有何用?
  如果能回到当初,他不会为了眉妩周全,而和她离婚,他会和她一起同甘共苦,携手共进退,哪怕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他摇了摇脑袋,也是闷闷苦笑两声,“你以为我心中就不苦?”
  “沈眉妩是没了,至少有个跟沈眉妩味道差不多的女人对你投怀送抱。而我……不止成为江城的笑话,还失去了——”话及此处,席云峥嘴里又是麻了一麻,不想再说下去,捂了一把脸,换了话题,“我女儿,那个小管家婆她不喜欢我抽烟,也不喜欢我喝酒,她说臭,都不让我靠近。可若非心中太痛太苦,我又何必喝酒解忧?可我现在就想要大醉一次,我就是想试一试如果我喝醉了,是否能不再想那个女人吗?”
  曾经,蓝歌一直是他极力逃避的名字。
  可没想到有一天,那个名字会成为他可望不可及,想到心痛却无法说出口的名字。
  “忘不掉。我试过很多次,就是忘不掉,有次喝过了头,喝到酒精中毒,差点要了命,还是忘不掉。我想,既然忘不掉,那就好好藏在心底吧。这不才戒了酒。”
  “那你今天又为什么喝酒了?当真为了陪我?”
  池慕寒清雅一笑,“当然不只是为了你。”
  “还为了谁?莫不是又是为了虞熹?”
  池慕寒无声而笑,唇角弧度加深。
  席云峥添杯叹气,“那个女人是不错,够辣够味够野,但你还是小心着点,毕竟她的二叔是虞睿,虞睿此次出现是冲着我们来的。
  也许,虞熹啊就是他安插在你身边的一枚棋子。别到时你被她迷得七荤八素的,栽到她手里去,就真应了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老话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何乐不为?”
  他洒脱一笑,又笑饮一杯。
  ……
  夜深,又下起了大雨。
  五月的雨,大且急,打在池慕寒的脸上,让醉意消散一点,意识也略清晰了一点。
  席云峥被郑恒接走了,梁昊把车开到门口,将这喝得昏昏欲醉的池慕寒扶到了车上。
  “去哪?”
  梁昊问道,可刚一出口,便觉自己这句问的有点多余,池总都喝得大醉伶仃了,还能说去哪吗?
  他发动车子,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车子的雨刮器也刷得越来越频繁,久久地他低喃了一声,“美人,我要去见……”
  “池总,我看你还是先好好休息吧,你都喝醉了,还怎么去见虞小姐啊?而且,池总啊,你得保重身体,你这腿才好,手臂上还打着石膏呢,酒那种东西最好不要沾。”
  梁昊的声音迷迷糊糊传入他的耳中,酒精作用下,脑袋昏沉得厉害,他皱了皱眉。
  醉后意志更薄弱,现在他真的真的很想很想见到那个女人,想到呼吸都会跟着痛。
  猛地,干哑的声音迸出他的喉咙口,“送我……去虞家。”
  ……
  虞熹怎么也没想到,半夜三更会有人敲开她的房门。
  那个人还是她爸虞文华,而被他扶着的那个醉醺醺的男人正是池慕寒。
  凌晨已过?为什么他会来她家里?
  “熹儿,快来扶下池爷。”
  虞文华对虞熹挤眉弄眼的,示意她赶紧过去。
  明明池慕寒左边一个她爸,右边一个梁昊,哪里需要她扶?
  虞熹别别扭扭的,不肯起身,“爸,他喝醉了,你要扶也不该把他扶你女儿闺房来,你该把他扶去客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