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曹晓的第一反应。
  但说了他们会怎么办？
  会把自己扔下吧……在扔下自己的同时说不准还会扣掉自己的眼睛。
  或许泰瑞和吉尔不会，但是爱丽丝下得去这个狠心……
  面对这种可能，曹晓犹豫了。尽管心里知道这样非常卑劣，但是他还是做不到大义凛然地向同车的他们开成布公。
  身体被毁了，头脑随时崩溃，就连整个人都随时爆炸。他已经处在了万丈悬崖的边缘，怀里抱着一颗从悬崖边上探出来的名叫爱丽丝的大树。这样的他实在没有勇气松开抱住的手。
  或许那些人还没有发现他们。现在马上找到安吉尔然后逃走吧……
  曹晓握着拳头默默缩在一角，一直到下车都魂不守舍地。
  “我们分楼层寻找……”
  “我去一楼。”曹晓从后车座扯下一块布，系在眼前。眼睛被蒙上了，监视器会不会就看不见不知道他们在哪了？
  动作后的下一秒就被吉尔硬扯了下来“你发什么疯？”
  曹晓干笑“我想考验一下我的听觉灵敏度。”
  爱丽丝抱着手臂看曹晓折腾“你在害怕什么？”
  “……什么害怕？”
  “你在车上的时候忽然很焦虑。是发现了什么吗？”
  LJ摸着头顶的帽子“所以说这个孬货不是被吓破了胆子，而是因为想到了什么才吓成这个样子的？”
  果然什么心事都藏不住的曹晓膝盖中了一枪。
  “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的话要说出来。”泰瑞把DV挂在手臂上。自从曹晓在上车前说了那番话后，这个胆小的女记者忽然被打开了什么闸门一样，整个人的气质大变。
  原先无论是态度还是对待丧尸的样子都是脆弱的，娇贵的，需要保护的。但是现在依旧脆弱，但是却不再娇贵，反而显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顽强。
  “没什么……”曹晓徒劳解释。
  “好吧……”泰瑞担心地看了曹晓一眼，但看到曹晓的坚持不好多说什么。
  爱丽丝没深究曹晓的反常，如常安排“那行，曹和泰瑞去一楼，吉尔和威尔去地下，LJ去二楼，我去三楼。”
  “你知道吗？”泰瑞在走廊快步追上曹晓“其实我很感激你……”
  感激？为什么？两个人接触并不多啊？这是什么神展开？
  “其实我一开始是对……抱有幻想的，我总觉得支撑下去，他们会派军队来救我们。是你打破了我的幻想。”
  ……不是感激其实是恨吧……曹晓觉得内心愧疚更甚。
  “那个时候我本来很绝望，但是看你的表情……说的是那么残酷的现实，但是依然能笑出来，虽然是苦笑。我就忽然觉得，为什么要靠别人救自己？我们有能力拼尽全力活下去的。原来我拿着DV是想要拍些什么，只要我们中有人拿出去能够把这些公布出去。但是现在，我想尽我自己的努力活着走出去，然后亲手把这个世界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的阴暗面和残忍挖出来晾晒在民众的面前……”
  泰瑞不断小声叙说着，曹晓在这种叙说中忽然站住。皱着鼻子“等把安吉尔救出去之后，我们就分开吧。”
  泰瑞满眼惊诧“怎么了？”
  这是剧情任务，我只是在一个虚构的世界中……我只是……曹晓再催眠自己也做不到无视这些生命。
  泰瑞这些话完整地把他的卑鄙全部从隐藏中撕扯出来。
  他真的不能再跟他们在一起了。因为他的双眼，他的耳朵，他的全身都不安全。
  他要离开，但不是现在。这个学校有丧尸犬，要是他现在扭头走了，泰瑞会死在这里。
  呵呵，我现在才发现我这么高尚。
  抽动着脸上的肌肉，曹晓自嘲。
  “没什么原因。CHINESE的高人嘛……我有别的事要办”
  反正自己走也有很多种方法嘛，也可以先和他们分开，等爱丽丝占领了直升机打败了复仇女神自己再过去也是一种办法。一直赖着他们只是自己害怕剧情发生改变。
  中途出来溜溜的BOSS都没了，谁敢肯定最后的飞机还会降落在市政大楼？但是他现在忽然就愿意赌了。
  “拿好你的DV，好好地记录，好好活下去去实现你的梦想。”
  GET圣母技能的曹晓生怕再多说几句，自己贪生怕死的本性把圣母光环给憋回去，再改了主意继续充当反派的监视器啥的，赶紧打断泰瑞甚至没有说出口的话“别出声……里面有动静。”
  两个人一静下来，拐角的教室内果然有动静！
  预言天赋也开启了？本来只是打断泰瑞的话，结果乌鸦嘴照进现实，曹晓很窘迫。
  把左右两边枪托里的枪逃出来递给泰瑞，顺便贴心地打开了保险“跟所有看见的人或者动物保持距离。他要是咬你就冲脑袋开枪。”
  一进教室，一群小鬼缩在教室各种烂板凳烂桌子后面藏着。一个小鬼单独坐在空地上哼哼。
  为了以防剧情翅膀什么的，曹晓害怕那真的是安吉尔，专门叫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