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贵之妻_分卷阅读_140
作者:
李息隐 更新:2020-07-31 22:19 字数:4215
赵王如今对孟侧妃,也是客气而又疏远的。不会冷落,但也不会再如从前那般一颗心挂在她身上。待她,他会给她应有的尊重跟吃穿用度,让她在王府里过安静日子,但是却绝对不会再把自己的心放在她身上。
“侧妃回吧。”赵王回应完孟侧妃,又吩咐侧妃身边的丫鬟们,“好好照顾侧妃跟大小姐,若是有什么需求,只管找瑞公公。”
瑞公公,是赵王府的大太监总管,是打小便伺候在赵王身边的。
孟侧妃抬眸看了眼赵王,没说话,只是又一福身子,转身离开了。
“走吧。”赵王揽着幸姑肩膀,两人一道往幸姑院子去。
幸姑心内焦急如焚,只慌乱说:“也不知道,陛下这会儿唤您去,所为何事。”
赵王立在床前,站定不动,双手撑开,让丫鬟们替他更衣。闻声,则侧头看去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也不必着急。”
幸姑走过来道:“我也有些日子没进宫去给贵妃娘娘请安了,不如正好这会儿随殿下一道进宫去。”
赵王已穿戴好,挥手遣退了房里的人,只将双手搭在幸姑肩膀上,认真说:“你现在这个样子,不适合去任何地方。听我的,你就呆在家里,有任何事情,我会告诉你。”
幸姑想了想,觉得丈夫说的对,只能点点头应下。
赵王揽过幸姑来,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幸姑艰难扯了下嘴角,冲他笑笑。
赵王转身离开,幸姑望着他越发挺拔的高大背影,一时间有些走神。
不知道此刻宫里发生了什么,她只能等。但只干等着又着急,于是幸姑让陪嫁的章嬷嬷打发了人去娘家问了一声情况。同时,也算是给娘家人打了招呼。
赵王是最后一个进勤政殿的,进去的时候,三位兄长包括几个弟弟都已经在了。
赵王急匆匆走入殿内去,望到殿内站着那么多人后,稍稍一驻足。之后,又继续大步走过去,请安道:“儿臣见过父皇。”
“老四也来了,人齐了。”敬宗说。
几个小的皇子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相互望望,都是一脸的状况外。四大亲王则是大多心中有数,想着,此番父皇唤皇子们进宫来,想必是要找他们商议近来闹得满城风雨的霍家兄妹的事儿。
此事是忠王一手谋划好的,若是讨赏,忠王自是头一人。
于是,忠王率先抱手说:“父皇,您唤儿臣等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敬宗眯眼睇着他,语气不咸不淡问:“老二觉得是什么事?”
“这……”忠王自然是听出了父皇语气中的不喜,而这种不喜,似乎是针对自己的,忠王一时间有些懵,拿捏不准到底什么意思,只能将态度放得十分恭敬,回话道,“儿臣愚钝,还请父皇明示。”
敬宗此刻心中对忠王诸多意见,根本懒得与他多说一句话,只看向别的皇子道:“你们呢?”
诸皇子相互望望,皆一副并不知情的模样。
“老四,你说。”敬宗索性点了名。
赵王是心直口快的,有什么说什么:“父皇,此番召见儿臣等,可是为了近来传得满城风雨的霍家那事儿?”
赵王是真心关心霍家,所以,此番也没那闲功夫兜圈子。只想着要知道事情真相,或者,有问题赶紧解决问题。
赵王的坦诚,倒是让敬宗心中多少舒畅了点,他点头道:“正是。”
因为有方才陛下的震慑,此番忠王不敢说话了。忠王老实着不说话,敬宗却偏又朝他望去,望得忠王心里发慌,总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敬宗道:“这些日子,到底是谁在外头散播谣言,胡言乱语?”
殿内瞬间一片安静。
忠王自是不傻的,想着母妃定然已经在父皇面前说过此事。父皇既知道是自己,却还这样问,想来是希望自己主动站出来的。
于是,忠王只短暂一番思虑后,便站了出来,道:“回父皇,是……儿臣。”
见忠王敢作敢当,还算有些担当,敬宗语气才稍稍好了些:“瞧你做的那些事!”
忠王彻底明白过来,这回怕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脚了。
于是,他一撩袍角便跪了下来,拱手道:“儿臣知错。”
“你知错?你可知道你错在哪里?”
忠王其实想不通自己错在哪里,但心里也明白,肯定是错在办霍家这事儿上。
忠王额头已经渐渐冒出虚汗来:“错在……错在儿臣不该擅自做主。不管做什么事,都该事先与父皇商量。”
“你错在不该擅自揣度圣心!”敬宗肃着脸,威严十足,数落忠王的同时,也在敲打别的皇子,“你们私下里的那些勾心斗角,别以为朕都不知道!”
陛下震怒,诸皇子惶恐,都赶紧跪了下来。
“父皇息怒,儿臣等知错。”
敬宗这才说:“霍家满门忠烈,霍老侯爷更是一心报国赤胆忠心,当初也是战死在疆场上的。如今这才几年?就容你们大张旗鼓诟病于他……还兄妹?谁告诉你们那位霍伯夫人是霍家老三的妹妹的?”
“就凭你从润州带回来的那个所谓证人?”敬宗手指着忠王。
忠王额头滴汗,内心惶恐,道:“儿臣……儿臣也是……”
“也是什么?”
“儿臣……”忠王完全未有料到事情会是这样,所以,有些措手不及。
敬宗则说:“当年朕初被太上皇册封为储君,朕的弟兄们,如豺狼般环视在四周。有一年朕奉太上皇的命微服去润州办差,你们的魏王皇叔私下暗算于朕,这才有了当年润州的那一场所谓风流韵事。霍卿为护朕名声,便私下揽了这事儿来。霍卿原是功臣,如今,却叫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弄臭了名声,你自己说说看,你该怎么收场?”
大殿之内鸦雀无声,所有皇子,都是面露讶然。
这种时候,自然是谁也不敢说话的。
忠王更是瑟瑟发抖,只在撑着身子跪着罢了。
“儿臣……儿臣有罪。”忠王匍匐在地,行了大礼。
敬宗却不理忠王,只挑了齐王问:“老三,你说该怎么处置老二。”
齐王不缓不急抱手道:“回父皇,臣以为……二哥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敬宗冷哼,“不是故意的都能将事情办成这样,若是故意,指不定怎么让朕下不来台。”
忠王匍匐在地,头上脸上的汗大颗大颗滴落,他软着身子,心更是似要跳出来一般。
很快,敬宗降罪道:“忠王侮蔑功臣,更有鼓动人心之嫌疑,故,降为二等郡王。另,罚闭门思过一个月,若无朕的旨意,谁也不许去看他。”
“是。”忠王声音轻颤,“儿臣领旨。”
敬宗又道:“身为兄弟,明知忠王行为不妥,却不及时加以制止,其心可诛。诚王齐王赵王,三日内,各呈一份请罪书上来。若是再有下次,朕定不轻饶。”
“儿臣等领旨。”诸王齐声回应。
“都下去吧。”
诸王起身,告了辞正要退下,赵王却突然问:“父皇,儿臣方才听得有些不太明白……”他说,“父皇的意思是……霍伯夫人,是儿臣等的亲妹妹?”
敬宗虎着脸瞪着他,赵王却一心求个准确答案,目光丝毫不退让半分。
殿内,又是一阵令人窒息般的安静。
第188章
忠王一脸煞白立在一边不言语, 明显还没有回过神来。而齐王, 则是面上冷淡瞧不出喜怒,却也三缄其口不说话,摆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下头几个小的,更是互相望望, 不敢言语。
所以,只能诚王站出来说:“四弟,有些话, 无需父皇说的太过明白。天色也晚了,父皇要休息,你我还是早早回去得好。”
赵王看了诚王一眼,倒是承了诚王这个情, 顺着诚王的话就顺坡下了, 他缓缓抱手道:“儿臣告退。”
出了勤政殿,诸皇子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说话。诚王与赵王走在一起, 兄弟二人缓缓踱步朝城门口去。
赵王倒是识趣:“方才多亏的大哥,小弟一时心急口快,险些得罪父皇。若不是大哥及时劝住小弟,父皇又正在气头上……情急之下会不会严惩小弟, 还真是未知。”
其实赵王心中未必真的感激诚王, 方才在勤政殿内, 他是真的有心想讨个确切说法的。而诚王帮自己说话, 看似是替自己解围, 也只是怕父皇再动怒, 会继续殃及诸位皇子。
兄弟几个长到现在这么大,早已经没有单纯的兄弟之情可言了。有的,只是算计与反算计,利用与被利用。
赵王无心皇位之争,但却也不愿站队。私下里,也诸位皇兄,他觉得只保证面子上的礼尚往来就可以了。
所以,场面话,还是要说几句的。
诚王笑着拍拍赵王肩膀,动作十分自然的轻轻搭在赵王肩上,一副宽厚仁义的好兄长模样。
“四弟这样说,可就是与兄长见外了。”诚王在外,素来表现得温和可亲,他长相气质也是那种温厚敦雅的,十分平易近人,“我痴长你几岁,身为兄长,照顾你几分,也是应当的。”
这话,若是搁在几年前,赵王自然就傻乎乎相信了。但是如今,赵王也只是面上热情,心中却清楚得很。
幸姑对他说,诚王兄瞧着不争不抢,其实是以退为进。如今是没机会,可一旦逮着机会了,他是绝对会朝着权势扑过去的人。比起忠王兄那种明着来的狠辣阴毒,诚王兄这种背地里筹谋算计的手段,实乃是城府更深的表现。
明枪易躲,但暗箭难防啊。
诚王兄母亲出身虽低,可也占了四妃之一的贤妃之位,素来也颇得父皇恩宠。诚王占个“长”字,先皇后无所出,目前中宫无主,这时候身为长子的诚王,自然是有争储的资本的。
若他真如夺嫡之意,又何故事事小心百般处心积虑夺个“贤王”的名号呢?
赵王起初只是单纯信妻子的话,可这两年下来,他倒是自己心中也真正有这样的想法了。
“小的时候,大哥就对小弟颇多照顾。这些情意,小弟都记在心中。”赵王态度诚恳。
诚王道:“你性子鲁莽了些,常常别人一激你,你就入了别人的圈套……若是为兄不帮衬你,你岂不是要中更多的计?”诚王虽则没有明说,但其实暗示得已经很明显了。
从小到大,最喜欢利用赵王的,便就是忠王。
此番忠王办错了事儿,得罪父皇,由亲王贬黜为郡王,算是失宠了。但诚王看得出来,忠王虽则失宠,但父皇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也就是说,日后他还是有东风再起的时候。
所以,他想趁这个机会,借着打压忠王的好时机,拉拢赵王。
忠王这回处心积虑百般针对霍家,其实就是变相的与赵王为敌。这一局是赵王胜了,而霍家又无端出了位皇室女,日后,想必霍家是更得圣恩。
不管这赵王日后又无夺嫡之意,但至少,目前是个结交私情的好机会。
诚王行事,素来不会冒进。说话行事,一般都是点到为止。
正当赵王以为他要继续说忠王坏话的时候,诚王却及时打住了,只安抚赵王说:“四弟快回去吧,把这个好消息带回去,想来弟妹在家也等得着急了吧?”
只这一句,倒是叫赵王不好再说什么。
于是赵王抱手道:“多谢诚王兄。”
宫城门口告辞,各自上了马车,之后各自往各自的家去。赵王心心念念挂着家中妻子,所以,吩咐车夫将车赶得快点,他想将这个好消息立即告诉妻子,免得她在家担心。
幸姑着急,早早便候在王府门口等着了。远远瞧见有马车来,幸姑立即迎了过去。
赵王跳下马车来,解了身上的披风披在妻子身上,小声抱怨说:“天气严寒,你何故出来等?万一冻生病了怎么办。”
幸姑不在意这些,只问:“怎么样?父皇说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