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是哄笑，天晴叫，“录制太累了，凶姐累晕了吧！”
  “是挺累的啊！乌烟瘴气、晕头转向的，除了录节目没什么多的话，抱歉让你们失望了，更没什么火花。”天秀凶巴巴地说，打消了一干人探听八卦的念头，“今天你们训练赛打得怎么样了，赢还是输？”
  众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天秀一看就知道是输多赢少，她心头也飞来了一朵乌云——其实，职业选手的日子真的枯燥又无聊，而且压力确实很大，他们的喜怒就是由一天训练赛的胜败决定的，也就是说，在一间俱乐部开心的时候，同时肯定有另一间俱乐部很不开心，完全是零和游戏。
  对于竞技比赛的观众来说，这种胜负压力对他们的生活是一种很好的调剂，甚至比自己打排位还舒服，不用全程操作，跟着看就行了，但对职业选手来说，这种压力是如影随形渐次增强的，而且除了训练赛和比赛本身之外，他们还面临巨大的竞争压力。在平日训练赛中，喜怒由胜负决定，已经很窒息了，等到比赛日当天，抗压能力不强的真的有去厕所吐的，毕竟训练赛打得好可不代表比赛也打得好，对观众来说短短一两小时的bo3，对选手来说就是一整周、一整月甚至是一整年的意义所在。
  一开始，天秀对这种思维模式还没什么了解，比赛就是大型排位呗，再加上她又carry，她无法理解为什么选手喜欢抽烟喜欢撩妹，甚至屡禁不止，也没法规律作息。现在她渐渐懂行了，渐渐更厉害了，反而也渐渐地更能明白选手们的心理了，真的训练赛带来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游戏本身就能把泰半意志力全吞噬进去，训练赛赢还好，输的话，再怎么懂得排遣、假装，心情也还是沮丧的，真的没有多余的精力再鞭策自己去健身了，这时候，任何能供给快感的娱乐都是他们急需的。
  不管是肥宅快乐水——大量的糖分能让人瞬间high起来，还是一根烟——尼古丁也有一样的功效，还是一个妹子——男人的天性就不必说了，只要是能让他们开心起来的东西，选手都得尽量去摄取，否则，就像是一块海绵，一直被紧攥着，不吸水的话，迟早会破碎的。
  心理上的破碎，说不定就是抑郁症、躁郁症，或者是在直播的时候情绪失控狂喷队友这种表现，也是过量的心理压力导致的举止失调吧，怎么想都觉得选手需要定期做心理咨询，传统竞技体育，怎么说锻炼后还是产生内啡肽的，还有一点欣快感，电子竞技连这点欣快感都没有，每个选手内心的抑郁说不定都是一座宝藏，再想想被运营当作kpi筹码互相攻讦的现状，甚至无需运营带节奏，就硬是比别的圈子嘴更脏更丧心病狂的喷子，以及习惯了这种喷法，甚至把圈内扭曲的规则当成入圈门槛，喊着‘电竞圈就是这样，不适应就别进来’的舆论，真觉得他们是够可怜的了……多少钱也不能这么扭曲人性啊，就这样赚来的钱，可能还不够以后治病花的呢。
  说来奇怪，越是浸透在这个圈子里，天秀的脾气反而越好了，刚开始她只想着怎么样都要把队伍带进季后赛，能走多远走多远，走得远些才能卖个更好的价钱，但现在，她对成绩好像已没那么在意，没那么急躁了。训练赛没打好，队里问题没解决，她心情也跟着烦躁，竟没有想迁怒的意思，反而和人格分裂一样，心里虽然也急躁，但开口的时候却很冷静，仿佛有一种超凡脱俗的俯视视角在脑子里，掂量着队里的问题。
  “今天上的是猪猪打野吧，怎么输了呢，是和飞扬的默契不够吗？”
  不得不说，药师的眼神是真的毒，流浪英雄池是有问题，上了两场被摸透以后，bp就好针对了，他也觉得浑身难受，自己主动要下来练射手。这样之前在下面练射手、野核的猪猪可以上来顶，但是他和飞扬训练赛没搭配过几次，报点什么的还好说，在团战的技能combo，平时开局反野控野的视野默契上，就很不足，这也是换人很容易出现的问题。
  最简单的例子，从自己野区往河道走的时候，如果流浪一直喜欢从龙坑往下绕，那么飞扬站视野的时候就会自然的先排除这条路线上的危险，但换了猪猪，如果猪猪喜欢从龙坑上头绕的话，这段视野就是完全陌生的，很可能被抓住了打一套，必须回家补给，就掉了节奏的主动权。这些都需要格外的沟通成本来cover，在整支队伍来说，会影响他们的灵动性和稳定性。
  “也不能说默契不够吧，就是不好赢……”韩旗上前说，“逆风以后他们很难找到节奏去反打，得靠雨娘去莽一下找机会，找到就有，找不到就没了。可能也是这个版本，赌性太重了，就靠前期一波团，雪球滚起来以后很不好翻盘。”
  “我感觉我们上猪猪的时候，运营也存在一定问题，就是他的节奏不太能和我们磨合在一起。”天晴一直是很敢讲的，所以别看他做为肉边也就是中规中矩，还没有过异常carry的表现，但首发的位置倒是自然而然就坐稳了。“他要支援的时候，我这边经常是有线来的，放线支援如果还团不赢就很伤。”
  放线支援没团赢，很可能会掉塔，放线这边的经济也落后，这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肉边常常放线的话，c位有人保护，可以打出高额输出，但己方的兵线就不会太好，其实受惠的是c位的风评和数据，当然肉边也能刷出高额的承伤数据，相应的战边就会承担到更多的压力——线不好的话，局面逆风就很依赖战边去切对面的c位来扭转局势，给辅助的视野压力也会更大。有时候说是辅助捞了，但队内开始分锅归责的话，搞不好责任就会是辅助——肉边——打野这样的顺序传递过来，肉边为什么经常放线？要么是打野要支援要在关键时刻，要么就是肉边自己不喜欢带线，更愿意保着c位走，把经济让给c位，这都是只有自己队伍才知道的内部情况。
  在eg这里，天晴是想吃经济的，看起来他和猪猪的节奏不怎么一致，天秀点点头，“我知道了，还是多练，训练赛大家不要怕吵架，都多说一些自己内心的想法，多沟通才好磨合。”
  她想了一下，“老炮，明天你和猪猪轮换打训练赛——今天跟看训练赛你有什么感觉吗？打野的节奏找到了没有？”
  室内的眼神又都来到了老炮身上，一下压力全过来了，可以感觉到老炮的肩膀一下矮了一点——他很快地意识到了，又一挺身，“感觉比之前明白了一点……射野的节奏是不一样的，太不好抓人了，和野核不同……我感觉其实今天输得和操作无关，有时候是bp的问题，没给猪猪什么发挥的机会。”
  确实如此，而且这完全是个新鲜东西，大家都在摸索，没有什么值得参考的成功经验，只能看自己的想法，天秀看向飞扬，“飞扬你呢，感觉怎么样？”
  “射野和赵飞燕其实是绝配，打消耗太强了，”飞扬也说着自己在训练赛里想到的东西，“别的有些辅助，比如说马超，感觉优先级要下调了，射野打消耗，自己没控的话，更适合进攻型辅助，保护性辅助打反手的那种，太拖节奏了。”
  “是了，这个版本，进攻型辅助在前期取得优势的话，根本无法无天的。”锟哥也不由加入了讨论，他现在说话的次数比以前要多多了，在训练室待着的时间也比以前长很多，“鬼谷子，这个辅助太重要了。”
  “我们可不可以试一下裴行俭加亚历山大的双poke消耗流，来弥补我们运营节奏的不足。”猪猪并没有因为天晴说自己的问题而动气，亦是积极地提供着看法。“或者飞扬多指挥点，我听你指挥。”
  “老炮要多练控龙。”
  “我们控龙关键在阵型啊……”
  看着热闹的讨论场面，天秀不禁暗暗点头：虽然队伍的硬实力有限，配合没默契，选手也没有那种超级carry型，但是氛围倒是渐渐的磨合出来了。
  实力有差，练就可以了，人际关系有隐患的话，那才头疼呢，还好，有她这个最大队霸在，这些小崽子就算有阴暗面估计也都自己藏着，没有发酵的余地——对外狠一点，自己人就不用多敲打也会学着小心，天秀让他们去讨论，思绪渐渐地游离开了，想了一会，对锟哥勾勾手指，叫他坐到自己身边来，小声问着，“我们下周要打的三支队伍，数据收集得怎么样了？在新版本的梯度出来了吗？”
  是的，仅仅是一个版本的变动，rnl的队伍梯度就已经是天翻地覆，在这个充满变革性的射野体系冲击之下，原本的豪门沉沦，原本的草根崛起，原本分明的ab组强弱也有了极大的变动，现在，季后赛的晋级形势，就如同晋西北，俨然已是乱成了一锅粥！
  第107章 生气
  “下周我们要打的三支队伍, eizu8，axgame，jk, 本来强弱其实挺分明的, e8最弱, ax最强, 毕竟是上届亚军, jk的话, 上赛季也是季军了，按照以前的实力去拼的话, 大概是我们稳吃e8，和jk的话，四六开吧, ax的话要拼一下。”
  说到队伍梯度、队员数据这些问题, 问锟哥就对了, 他不但擅长这类问题，而且很喜欢分析队伍强弱，并且以预测队伍的走势为乐。据说读书的时候就特别喜欢玩那种球队经理的游戏，“但是新版本，每个队伍都有自己的问题，axg现在队内一塌糊涂, 他们原本的指挥是打野, 打不了射手, 然后射手也不愿意转打野, 和stg面临的问题非常相似。第二战我们对axg应该是可以稳吃的，当然，前提是老炮的打野节奏要好一点，或者流浪练出射手。”
  锟哥什么时候也学会说话的艺术了，天秀想要打趣他，但又忍住了——她估计锟哥也不是婉转diss这两个人的打野实力，只是比赛毕竟有不确定性，野位现在确实是eg的软肋。“反倒是e8不可小视，是吗？”
  “嗯，8队有一点好，他们队内气氛比较活泼，本来就经常换位置来看效果，除了大黄蜂是不动辅助之外，中单、上单和射手之前都轮换过打野，所以他们队之前成绩是不怎么稳定，现在适应版本倒是挺快的，最近也赢了两场，算是比较强势的对手了。”
  “至于jk，他们也在适应版本，之前边射打很强，上赛季季军，这赛季边射也是连胜的，现在刚连败了3场，也是转型自由人的阵痛，但是我听说他们训练赛提拔了一个新打野，原本的射手现在下去了，老打野转肉边。应变还挺快的——这个新组合的训练赛打得很不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对打我们，他们可能会上这个新组合。”
  听起来，除了axg稍微稳一点之外，下周有两场比赛对手都不是善茬，而且，就算是axg，毕竟是上赛季的亚军，队伍底蕴在那里，输了那么多场，队员心里都憋着气呢，说不定就咬牙莽出奇迹来了，说起来，三场比赛很可能全部都输掉——已经输了三场了，再输三场的话，在a组想进季后赛可能真的有点悬。
  天秀按着太阳穴，“axg t3，e8 t2，jk t3或者t2，未知，是这个梯度吗？”
  “差不多吧，我感觉这个新版本，没有什么队伍能说自己是t1，毕竟大家都在摸索，也在做人员轮换，实力上下浮动得厉害，就像是我们，如果上个好打野的话，实力我觉得可以去到t1的，但问题就是现在我们几个打野缺陷都挺明显的。”锟哥实在地说，“所以我感觉我们也就是t2这个样子，如果弱点恰好被对面抓住，我们又不好反制的话，t2、t3也都可以算的。”
  “下周jk会上那个新阵容，”他们说话间，队员也结束讨论，继续去打训练赛了，韩旗刚结束bp，坐到了观赛区这边，“axg也要上新人，老打野和老射手都下去，二队的打野和边路上来。他们二队的打野还是我在执教的时候进来的，叫小超，很有天赋，什么位置都玩得很好，训练赛日常暴打一队的，现在终于出头了。”
  他就是axg出身的教练，而且还挺尴尬的——他在的时候，axg季后赛二轮游，他刚一走，axg就拿了个亚军，这种前教练是最落寞的，以前的队粉都不太会有人怀念。不过还好，韩旗面子老，没什么所谓的样子，只是夸奖着小超，“他被压制得够久了，第一次上台，冲劲肯定很足，我们打他们的时候，最好上一个稳一点的打野。”
  言下之意，就是不看好eg这边的两个打野能和他对冲、对秀操作，天秀一扬眉毛，“我怎么感觉你们俩在一个劲激将我啊，是药师给你们说了？怎么，都这么巴不得我上场打野吗？”
  “啊？有吗？”两个教练都很诧异，“你想上场打野？”
  韩旗也罢了，至少是中年狐狸，锟哥的心计都不能说是幼儿园水平了，完全属于负数，天秀看他脸色也知道他们并不是在说假话，心底就知道是自己敏感了——而且可能还有点自作多情，他们俩只是在给她打预防针而已。
  “还是算了吧，上次在场上不是差点发心脏病吗？成绩是成绩，我们也很想赢，但是什么成绩也没有健康重要啊。没必要冒这个风险吧。”
  “对啊，药师劝你自己上场吗？”锟哥也很不以为然，“他不知道你身体情况吧，而且真是别人的孩子死不完，他怎么知道你上场效果就一定好？你又没打过野——你会打野吗？哦，不对，你也没打过射手，你会打射手和打野吗？”
  天秀正觉得糗呢，他还来连击，吐槽上瘾了就滔滔不绝，“他不也是什么超级教练吗，怎么也人云亦云的，外面吹什么最佳新人，最佳辅助，他也跟着戴滤镜了？打得好辅助就能打得好野？完全没道理，再说你辅助又不是特别特别厉害……”
  “够了。”天秀脸上挂了三条黑线，差点没一拳打在他鼻子上，她难得又羞又愤，“没有说我打野很carry的意思！只是误会了而已，不要再说了！”
  “好吧。”锟哥依依不舍地住嘴了，但表情分明还写满了吐槽，天秀忍不住踢了他小腿一下，他痛叫一声，还要抗议呢，韩旗拼命给他使眼色，锟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表情露馅了，摸摸脸咳嗽一声，“还是让流浪教一下老炮打野思路吧，好歹老炮英雄池是够用的，老炮也教一下流浪射手心得好了。”
  “只能这样了，互相帮助互相进步，到时候轮着上，谁能赢谁首发。”flag哥也同意了锟哥的提议，“一会让他们留下来拖一会课，互相复盘一下，指出问题。”
  “其实我还是看好老炮一点，打野的意识可以教，还可以让飞扬留下来，多沟通，到时候飞扬多指挥，他能苟着不死，听指挥过来找位置输出就行了，机会可以让雨娘去找。”
  “嗯，等下让老炮打一场试试看吧，按这个思路来……”
  “……”
  毕竟她现在只是老板和bp教练，训练赛已经几周没跟了，日常工作都是这两个男人在主持，韩旗和锟哥关系又好，观点也接近，真有点臭味相投的感觉，两个人聊着聊着，天秀就有点插不进话了，她也很气闷——刚才自作多情被噎着，到现在心里都还没过去呢。“那你们看吧，我去休息了。”
  “好，凶姐早点睡啊。”
  “凶姐晚安！”
  本来她也不能累着，之前就算来看训练赛，差不多也是这个点就得回去了，教练他们已经开始看训练赛了，哪还顾得上揣摩她的情绪，说了声晚安就又去看选手操作了，天秀站起来盯着屏幕看了一会，越来越生气，差点要跺脚，强行忍住了——她一向告诫自己，待下严格可以，但同时也要做个理性的老板，雇员只能在严格和任性之间接受一个特质，要么严格且理性公平，要么就是任性但真诚随和。她比较喜欢前者，电竞俱乐部的性质够私人化了，再感性一点，队伍尊卑一乱就完全没法带了。
  “秀秀回来啦？”
  不晓得是不是郎和怡和她妈妈说了什么，很稀奇的，她妈妈最近居然没往海岛跑，在家老实呆着已经一周了，还带着阿姨住到公寓这边陪她，天秀进门就有夜宵吃，她妈妈还试图和她聊天，“明天我陪你去录节目要不要？我帮你去俱乐部看他们有没有偷懒？”
  “别了，都不要，你要么去做做美容好吧。”
  她和她妈妈没什么话说，更是严禁母亲涉足俱乐部经营，天秀吃完夜宵心情也没好，反而更憋屈，洗完澡上床告诉自己该睡了，闭上眼五分钟还没睡意，牙关咬着嘎嘎响，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一翻身在床上夹着被子滚来滚去，“啊！好气啊！”
  什么叫做她辅助又不是特别特别厉害！
  “好气人啊！”
  什么叫做人云亦云！
  “真想打人啊！”
  什么叫做你会射手你会打野吗？
  “该死的锟斤拷，扣工资——————”
  闷在被窝里发出灵魂呐喊，决定了锟哥的命运之后，她安静了十几秒钟，猛地翻身坐起，拥着被子，嘴巴努来努去，眼珠子也跟着转个不停，房间里没人，所以她也就不用隐藏自己满脸的不甘心了。
  可恶啊，被这么说是真的太生气了——她不会打野？怎么可能，这个逼没和她双排过吗？打野带飞好吧，本来为了避免打击到队员，她都藏着没说了，其实在她来看，那几个打野真的都很笨的，射手自由人到底有什么难打的？什么打野意识，射手操作，有那么难练习吗？她怎么觉得挺简单的啊，这部都是琢磨琢磨就该领悟的东西吗？换她上去，她自信至少打得不会比他们差！
  但是，但是——但是！
  她气得咕噜咕噜得，一边从喉咙里低吼出来，一边猛刨被子：太可气了！但是她偏偏又很胆小，不敢冒着心脏问题的风险上场打比赛！
  最讨厌的就是这点了——想不想打……那还用说？不想打的话就不会误会了，她绝对不会对任何人承认，但是……自己心里也知道，要不是药师对她说了这个事以后，她满心里就一直在想着，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误会。
  但是，敢不敢打……
  这就……
  按天秀的个性，她一向还是满理性的，不论是对俱乐部的运营、规划还是什么，虽然也有冲动的时候，但深心里她也知道，自己最后多数都会做出理性的选择。而这一次的选择，理性来说——当然是不上场为好，她上场不上场，实际上是不影响到俱乐部卖价的，毕竟，保级队有人气，价格也未必会比季后赛一轮、二轮的队伍低，甚至，如果她只能打一两场的话，那可能对保级局势都不会有太多的影响，那这样的话，冒这个风险就没有什么必要。再说，她最近在录节目，没什么时间打训练赛，勉强上场的话，效果未必会很好。
  如果大家都在殷殷劝她上场，包括锟哥和韩旗也请她上去拯救队伍的话，天秀觉得自己反而会冷静地和他们分析利弊，用这些大道理说服他们也说服自己，然后不舍却毅然地看着这支不成熟的队伍在风险中成长，告诉自己这是队伍成长必经的阵痛。
  但是，现在大家都懂事，甚至不用她说服就放弃了让她上场的想法——甚至，甚至还根本就没想让她上，因为没觉得她多厉害多carry，那……这就完全不一样了啊，这特么就不行了啊！她不行？她行得很啊！她不但行得很，而且她想上场就可以上场——这可是她的俱乐部！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可是……但是……身体……而且……录节目……
  她又开始滚来滚去了，被子被滚成了一个大圆筒，里面响起了闷闷的喊声。
  “讨厌的jules!”
  jules成为锟哥之后第二个被记账的反派，“讨厌、过分、恶心！早晚有天收拾你——”
  第108章 搞事情
  【密切关注凶姐和李歌手的进展！】
  【大家啊，大家啊, 给你们看一下凶姐这几天的排位记录, 白天的基本都是在录节目, 我们不去说了, 晚上大家看这是什么, 她在和李歌手双排啊！】
  【哇啊啊啊啊啊！不会吧，难道我们凶姐被李歌手攻略了吗？】
  【应该说是凶姐这么野的吗，武可一怒掴水军, 文可醉卧美人膝，她生错性别了吧？我怎么瞅着这是个绝世风流的公子人设呢！】
  【我感觉是凶姐折了啊！李歌手有什么好啊，娘们兮兮的。】
  【就是有点娘，所以才需要凶姐这样霸气的对象啊，我不管, 什么要凶，什么雪胸，什么雨秀，全都是过去式了，现在的我，已经完全是歌秀女孩！】
  【算了吧, 电竞圈不整这些, 对面是流量，而且这不是男男, 这是男女, 说这些没意思的, 万一招来对家女友粉怎么办？】
  【对啊，大家都还小呢，没有这些事情的，请李歌手家过来玩的小姐姐别介意，我们开玩笑的】
  【没事啦，都是黑粉，理解的，哈哈哈，其实偷偷说，我也看比赛的，很喜欢凶姐啊，我们李歌手要麻烦凶姐多照顾了】
  【大神小姐姐带着上分简直666好吗】
  【哈哈哈哈……】
  熟悉微博生态的八卦男女都知道，在微博领域，最应该避而远之的就是流量了，尤其是年纪相当的女偶像，和男小生之间来往，更要注意分寸——而且得讲究门当户对，否则动辄就是吸血、倒贴这些大帽子盖下来了，就算完全‘门当户对’，找不到任何黑点，也有‘我就是莫名看你不爽’的女友粉、婆婆粉出没——也因此，节目录制以前，还没官宣搭档的时候，很多人都猜测天秀会是和知名主持人搭档的二番，而不是和李歌手搭档的一番。
  分组信息出来以后，不少秀粉都很不满意，大骂联盟只想要热度，根本就不顾选手本人的感觉——女孩子和流量搭档是什么感觉？看各大综艺节目相关的撕逼就多少有个了解了，既然做了这样的分组，那可想而知，等节目上映的时候一定会买些‘美女电竞选手和李歌手擦出火花，气氛粉红’的通告，甚至是搞一些热搜擦边球的关键字也不是不可能，然后等着两家粉丝的就是无穷无尽的掐架——或者说是单方面的吊打。李歌手的流量这么大，根本不是电竞圈可以比的，随便一抿子粉丝过来都可以把超话爆了。
  不过，那都是还没发生的事，虽然两家粉丝都有预料到走向，但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一下，所以现在还是一家亲阶段，李歌手不少粉丝过来串门的，eg这边倒是没什么人关注这些，自己的超话都在说比赛返图什么的，八卦的多数是贴吧路人，没什么人敢冒充天秀的粉丝，否则分分钟周边警告。
  【这么说的话，我们周四和e8打的比赛，应该是flag哥上去bp吧？】
  【我更关心的是谁打野，其实三个打野都挺好的，但是感觉还是要快点确定下来一个啊，e8最近挺强的，感觉在新版本释放自我了】
  【这个也没办法吧，现在大家都在适应版本，我们也不例外啊，当时没想到射手自由人这个潘多拉魔盒打开就关不上了，其实我们也准备不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