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桂英没切出沉默，这下尴尬了啊！维拉立刻回身反打poke，这个一技能漂亮！！穆桂英要被反杀了！维拉3-0的人头了！”
  她在笑，笑纹渐渐加深。
  “配合得好啊，这个抓人！若花雨卖得太好了！eizu8完全中计了！维拉双杀！她要超神了！”
  她还在笑，甜甜的，眼睛弯成了两个月牙，那么的轻松写意。
  “eizu8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们在红野区反包，穆桂英冲进来要切维拉！维拉二技能位移躲开！穆桂英被鬼谷子吼住了！维拉进场转大，eizu8乱了，阵型乱了！穆桂英死了，艳后瞬间融化在维拉的大招里，自己的大招都没来得及开出来，马超这个大开得好！”
  “我的天！三连决胜！维拉斩获三杀——等一下！东方朔被白起勾回来了！他失误了！维拉四连超凡，还有一个下路，维拉红buff粘住她了——”
  她在笑，她还在那样甜甜的笑，当五连绝世的喊声回荡在场馆上空，解说亢奋的喊叫，观众震耳欲聋的的尖叫和跺脚几乎把屋顶掀翻的时候，她还在那样温和的，甚至还有些浅浅羞涩地笑着——
  这一幕，也迅速被摄像机捕捉下来，配合着游戏中五连绝世的截图，成为本日最佳画面，登上了《王者战役》的游戏本体开屏封面，进入了上亿玩家眼中！
  第114章 水军
  “凶姐, 对大众给你的这个外号, 你怎么说？有什么看法吗？”
  “哈哈哈哈，你们爱叫就叫吧, 我无所谓的。”
  “这是不是你第一次接受赛后采访？这里和大家说明一下, 不是我们不采访凶姐，而是她真的太会躲镜头了, 要抓到人真的太不容易了。每次去后台她都完全不见人影，今天是我们同事比赛还没结束就等在台下才把凶姐带到采访席，希望大家能给我们一句66666作为鼓励, 哈哈……言归正传, 我们都知道这周你开始打野了，这就是之前从辅助位上退下来的原因吗？从那时候就开始练习打野了？”
  “没有，那时候退下来是因为当老板还有很多别的事要忙。”
  “这样啊, 哈哈，凶姐说话是真的直了, 那为什么这周又上去打野了呢？”
  “因为我游戏瘾犯了，想打两局, 所以就和队员说，队员说那你就打呗，所以就让我上去玩了两把。”
  “哈哈哈哈, 凶姐, 不知道你听说过这个说法没有——装模作样的最高境界就是把什么事都说得很容易。”
  “但事实就是我真的只是随便上去打打的啊。”
  “哈哈, 你真是太有意思了, 凶姐。”
  “你也挺有意思的, 哈哈，真的，挺有才的。”
  “谢谢夸奖，那么，第一次登场随便玩玩就拿了五杀，能说一下当时的感想吗？”
  “当时当然是开心啊，打比赛是挺好玩的，拿五杀的时候尤其好玩。”
  “拿五杀的时候尤其好玩！哈哈，你要逗死我了，那现在外界已经有人叫你本届最强新人打野了，对此有什么想说的吗？”
  “实际上，那个五杀最多的还是队友保得好，开得好，我只是进去收割的时候运气比较好，人头都给我了而已……”
  “哎呀，一个采访而已，放那么多遍干嘛啊。”天秀有点不耐烦了，抢过手机操作了一下，她和主持人玛奇朵互相打趣，两个美女站在一起赏心悦目的画面顿时定格了，随后整个视频app都被关掉。“要看的话，看比赛不行吗，这么没营养的废话集锦，连看那么多遍，还不如专心吃火锅呢。”
  “凶姐，谦虚啊！”
  天晴可不会被老板的抢白吓住，还是笑嘻嘻的，“五杀是队友保得好开得好～～～～～”
  他学着老板的声调说话，得到丢过来的一粒白眼球，“舔狗滚！”
  “哈哈哈……”
  能赢下比赛，聚餐桌上的气氛就不会太冷清，而且今晚的胜利来得可以说是酣畅淋漓，老板还拿了五杀，大家当然兴奋，一边吃饭一边发自内心地多方吹捧——如果大家都是队友，赢了比赛都是各自吹自己，就算有救世操作，除了操作当时队友会大喊nice以外，下了台没有吹别人的，这大概是选手的自尊使然，也就是天秀身份特殊，又是女孩子，大家反而可以没有心理负担地吹捧。
  不过，虽然带了点拍马屁的味道，但这话又的确是发自内心，并不勉强。老板确实是秀，而且也的确谦虚了，没有人会说出来，但是四个队友都被那句‘五杀是队友保得好开得好’说得很开心。
  “其实要我说，老板最秀的还真不是那波五杀，那波确实是我们进去吃了所有控制技能，削了血线，她进场收割需要的细节不是太多。要说秀，是越女剑真的秀，那波躲技能反应速度快不说，前期偷发育的意识是真的秀得人头皮发麻。”
  都是行家，吹人的点都找得不一样，比路人到位多了，老板被解说捧的时候，也就是露出淡淡的微笑，但此刻却真正笑起来，看得出是被取悦到了。——自己得意的点被点破了，难免会生出知己的感觉，这种马屁是最受用的。
  “那也是你们报点报得好，积极，而且言简意赅，我不用分心去理解太多。”她也不吝惜对选手们的夸奖，更是乘势说道，“躲技能是运气，但是这种报点沟通才是我们取得运营优势的基础。你们不要因为我长得漂亮就合作，老炮和流浪上场的时候，也要这样报点啊。”
  场上语音教练都是听得到的，还可以带文件回去连语音一起复盘，在这方面抵赖毫无意义，众人也都知道，老板上场和别的打野相比，他们肯定更令行禁止，也更积极沟通，闻言都有些不好意思，纷纷说，“都是慢慢磨合的。”
  “以后就知道怎么沟通了。”
  若花雨心细，见老板说到这里，就向着几个打野的方向说道，“其实老板说得有道理，越女剑的秀度我觉得其实你们都能做到的，只是我们没那么会养会保而已，我感觉这个英雄梯度会飞快上调，在会保的队友手里，她太厉害了。”
  “那可不，老板马上就上游戏开屏了，还能不厉害吗？这要是不厉害，就该是五杀维拉上开屏了。”
  虽然能听出来若花雨话里好意的提醒，但老炮现在并不想说这方面的话题，他笑了一下，还是转移了话题，“能教出会保的队友，还不是老板厉害？”
  确实，吹老板归吹老板，但其实她的反应速度并不能说是多么骇人，很多职业选手都能做到，这一点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只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老板这样的能力，可以把一支队伍捏合成让她有机会发挥反应速度的程度而已，试想，如果eg的队形不好，在越女剑逃脱了两个必死的控制之后，不能及时赶回来保她，那越女剑就算这么秀，还是可能被马超和阿提拉用小技能打死，毕竟当时她的位移技能也没多少了。这种统御能力，在他们看来才是最秀最可怕，最能让别的队伍羡慕的地方，但是外界的看法注定是不一样的，大家也都能猜到舆论的走向。
  “是啊，老板今晚过后要实红了吧！”
  这群小崽子一个个比天秀还兴致勃勃，对她人气上涨的程度关心得不行，就像是脑残粉关心自己养成的小偶像怎么一步步走上巅峰似的，什么犄角旮旯的舆论都去看。“大家对你的采访评价也贼好！”
  “就是很好笑啊，真的和说相声一样，玛奇朵说你装逼那段绝了——装逼两个字就写在她脸上了，但是不能说，得说装模作样，哈哈。”
  “对对对，就是就是就是。”
  “哇，真的哪里都是吹的，你微博底下好多表白啊！凶姐，出圈了啊！”
  “对啊，技术粉也一下多了好多——不过越女剑粉丝比想象的多啊，很多都是在说那个躲控制的，反倒是五杀也就还好，都是一些干巴巴的吹，可见人民群众还是有最基本审美的，更高级就不敢指望了。”
  和老板在一起，说话都不知怎么变得文雅了起来，换做另一个人，如此激动的胜利，早就脏话连篇地吹起逼来了——这也是老板的情绪一直很冷静，没怎么被舆论的狂吹打动，还没有打游戏的时候开心，他们才吹得较克制，不过还是很有兴致地看着各处的吹嘘，拼命刷新帖子，饭都不好好吃了，天秀看得都有点烦了。“哎哟，你们吃饭了啦，这有什么好看的嘛——还不都是买的水军，说不定就是我们买的呢。”
  “啊？”
  虽然已经知道水军的存在，而且被带过节奏，但众人终究还是小孩，打完比赛兴奋得忘乎所以，被老板这么一说，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老板好像是这赛季rnl主推的明星选手，很难说这些赞美，多少是真心的夸奖，又有多少是算工资的kpi。
  众人的热情瞬间就下降了不少，飞扬刚才是最热衷搜索评论的一个，大概他很喜欢这种怎么看都是吹，不用担心点开一条结果里面是批评的感觉。也因此，他这会儿反弹最大，皱着眉把手机丢到桌面上，“什么啊，那不看了。”
  “这就不看了？”天秀撑着手肘，有趣地看着这群小崽子们，“那如果我说我还买了水军来骂你们呢？”
  “啊？”众人不由得都大吃一惊，“买水军来骂我们？？真的假的？你开玩笑的吧凶姐。”
  “没开玩笑啊。”老板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起来很无辜而且很好看——但她的队员可没几个人能欣赏，几乎所有人都是震惊骇然又戒惧地瞪着老板——
  这……如果是别人，他们根本就不会相信，但，这可是大胆又疯狂，奇思妙想多得要命，说实施就实施的老板——
  买水军来骂自己人……如果是真的的话……
  她到底是想干嘛啊！
  第115章 长大
  “对啊, 我是买了一些水军来骂你们, 都在咱们的包月服务里——不要往外说啊，联盟不许买负面舆情服务的，虽然你懂，但是还是别往外说。”
  这……到底是真的假的？
  正所谓兵不厌诈，这战术大师有哪个不是谎话张口就来，说演就演的那种戏精，尤其是老板, eg的胜利有多少不是她从bp开始骗回来的？几个队员吃完火锅回了宿舍，一路都在讨论这个话题：老板是说自己买了水军来骂人, 但是拒绝解释理由, 这到底是她的又一次套路, 还是她隐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战略意图？
  “是不是想让我们看到骂我们的那种言论之后, 都不会往心里去？”
  “啊？负面水军还有这方面的功效吗？”
  “难道不是吗？如果你知道骂你的人都是别人雇来的, 难道你还会往心里去吗？”
  “这也不可能都是吧……”李老炮嘀咕了起来, “那么多人在骂，总有人是真心的吧。”
  “说实话, 我感觉起码一半人就是想骂人而已，另一半可能是水军。”若花雨说，他退回来倒着走, 秀气的眉毛蹙了起来，“或者是被水军带了节奏的粉丝吧, 毕竟这个圈子就是这个风气, 人都是从众的。”
  人都是从众的, 这句话简直有点太哲理了——对这些选手来说，这种讨论简直有点过于装逼了，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谁耐烦整天谈这种什么人性之类的大道理，这一点都不酷。这不是他们会和同事谈的事情，只有在和朋友偶尔的交心中，甚至还需要一点酒精的帮助，才会躲躲闪闪的谈到些自己对生活的感悟和困惑，平时他们简直是以拥有人类感情为耻似的，被骂了？有什么感觉，没什么感觉，甚至有点想笑，感到很爽，这才是标准答案，这个群体是把避免示弱这个潜规则给贯彻到极致了，这种好像批判圈子风气的话，也就是在eg说了才不会有人喷回来，如果在别的队伍，说不定就会被讥笑——被别人喷，还分析别人喷你的心理？别人喷你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菜。
  当然了，这种不同，不是每个人都能意识得到，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有条有理地表达出来，就算感觉到氛围的不同，大家也会惯性地把这种感触往心里藏——第一号规则，我们不谈论搏击俱乐部。所以，飞扬虽然觉得这对话满玄妙的，但也没表现出来，只是继续分析道，“之前才大撕一场，肯定有很多人想继续带我们的节奏，可能和这个有关系，就是……”
  就是他们选手的智慧不像是老板那样浩如烟海，显然是参不透老板这个套子是给谁下的就对了，若花雨长长地嗯了一声，还在寻思着，但李老炮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开了，“排位啊？谁陪我双排，飞扬，来双排？”
  “行啊，我给你打辅助。”飞扬也答应得很痛快——他知道老炮的意思，他是想要练射手野的节奏，虽然路人排位局作用不大，只能说是聊胜于无，但是如果和他一起双排的话，野辅默契多少是有帮助的。
  兄弟已经几年了，虽然大家都是嘻嘻哈哈的，虽然也有过打得不好互相甩锅的时刻，但男人之间的感情不是这么简单的，飞扬在现在竞争中的三个打野里，肯定会优先和老炮双排，流浪和猪猪也都知道，付诸一笑而已，这也不影响飞扬和他们之间的关系——男生宿舍的人际关系其实也是挺微妙的。
  大家排位到了十二点多，宿管阿姨来催了几遍，这才伸着懒腰逐个去排队洗澡——洗完澡就得交手机睡觉了，宿管阿姨和领队不一样，她是直接向老板汇报的，目前还没有人敢公然破坏老板定下的规定，或是和宿管阿姨有什么冲突，毕竟谁也不想让出自己的位置给老板去秀，然后从此就生活在她深浓的阴影下。当然了，宿管阿姨也不可能每天都铁面无私，活像是军校一样管着，大家博弈的结果，比赛日管得不会那么严格，但两点以前也必须交手机，尤其是这周还有比赛的时候，更是不可能留手机过夜。
  【我想说，你真的很秀！加油啊飞扬！】
  【别在意那些喷子了，你的赵飞燕已经完全征服他们了，我一直留意你的比赛，其实你的进步真的非常明显，只是喷子根本看不到而已】
  【你的运营简直太秀了！大神受我一拜！】
  【加油啊崽崽，我们会一直支持你的！一群的小可爱给你打气！】
  ……
  在等待洗澡排班的时候，飞扬忍不住又打开了微博，这个被他卸载过一万次也重装过一万次的软件，点进私信漫无目的地往下拉着列表——虽然说网上的舆论千千万，好像被讨论的当事人根本就不会在意，但说实话，有哪个人不会好奇别人是怎么说他的？最多就是输了以后装死不去看罢了，最近他正在被吹，哪有不爱看的道理？飞扬甚至还会去很多论坛暗搓搓地搜一下自己的名字来看老哥们是怎么吹他的呢！
  但今晚，他的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之前看到彩虹屁，虽然也知道不可能当真，甚至输掉的时候这些前阵子才在吹彩虹屁的人，说不定转头就会来黑他，但是心情总会因此轻快一些，嘴角也会不自觉地上扬，但今晚，飞扬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评论，心里却只剩下很难描述的不适感：知道这些评论可能是花钱买来的，这还让人怎么被取悦？甚至反而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好像自己是这场清醒的游戏中唯一一个糊涂的玩家，也是被所有人玩弄的对象。这些夸奖的言辞里，有多少是水军直接发的，还有多少是受水军的评论影响，跟风无脑觉得他很强的？就算是没受到水军的影响——又有多少是受到解说的疯狂吹嘘引导，过来吹彩虹屁的？
  那么，归根到底，解说他们吹他，背后是不是也存在着什么他不清楚的利益交换呢？
  他默然地关掉了评论，点开了自己之前的微博：也就是在他们连败期间，他被骂得最厉害的那条微博，下面几乎全都是叫他替补或退役，说他太菜的。
  以前，那曾是飞扬的梦魇，让他敢于顶撞老板的开导，说出‘我就是想让大家都喜欢我’，可现在……
  现在，他看着那些黑他的言论，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夸他的水军让他对溢美之词脱敏之外，好像也让他对骂他的话失去了感觉。他有一种很难总结出来的感想，就像是，就像是——
  在他极力的思索中，回忆就像是一道亮光闪过脑海，一个熟悉而亲切的声音，曾让他难以理解甚至嗤之以鼻，觉得矫情的感想。“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在这个圈子里，你会有一种错觉，好像公众人物就能接受到更多关心，不管那是正面还是负面，但其实，知名度只能让你变得更孤独。”
  这句话，他曾经是不懂的，甚至暗自觉得和他说这话的人有点儿文人的酸腐味道，不愧是考上了大学没去念的优等生，和他们不是一种人，特会自寻烦恼，谁会嫌关注多了人气多了——当时，他确实是这样想的，当时的他也还是才入队的无名小卒，登上首发就是他短期内最大的目标。但现在，他有了人气也有了关注，有了争议的时候，飞扬却终于开始有点明白雪中飞的感觉了，类似的感受，他大概也有，只是少了文化，无法精要地概括出内心纷乱的思绪，只能重复着之前友人偶然的随感：现在，他有了这些，但却也比之前更加清醒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孤独。人们围绕着他的表现争论不休，可这些言论指向的对象只是一个虚假的‘飞扬’，一个镜面凝聚出的幻象，真实的他就站在一旁，从前，他总把自己积极地代入进去，可现在，他不再如此自作多情。
  得感谢老板吧，如果不是她点破，他可能还傻呵呵地为那些认可的声音而高兴，而不像是现在这样，能清晰地看懂这些认可背后清晰的引导线，而当赞美不再有意义，批评也就不再尖锐，是不是老板买的，又有什么区别呢？他们早就知道了，不是老板买，背后也很可能有别人在带节奏，不管是批评还是赞美，对他们心态的操纵总藏了别的目的，舆论早不单纯是舆论，只是操纵他们的工具。
  “大众比你想得还要无知，舆论完全没有意义的东西。”
  太多人对他说过类似的道理，队内一度有过的心理咨询师（和老板不一样，他和队友都觉得这些课程很没用），曾经的教练，还有被他视作大哥的雪中飞，都对他讲过这些，但飞扬从来没有发自内心地被说服过，只有伪装的开悟，直到此刻，老板随随便便一句话，却让他好像一下喝了一大口冰水，几个小时了，脾胃依旧冰凉，还在劲儿上。
  ‘夸你们的，黑你们的，都可能是我买的’
  这句话，轻飘飘的，自然而然，平静得要命，却让他大半夜看着天花板，都没有打飞机的冲动，也半晌不能成眠，飞扬想了好久好久，一些陌生的，曾在林雪飞的屏幕中被他无意看到的字眼从眼前飘过，‘客体化’、‘资产化’、‘商品化’。
  他们算不算被包装异化的客体？算不算被去人格化的商品？他们和台下坐着的李歌手走的是不是同样的路线？只除了受众群体量级不同，收益和压力也不同，但怎么想原理都差不多。那些他曾很想要的认可，曾很饥渴的喜爱……
  没读过多少书，平日的想法总是琐碎且庸俗，只想着身边一小圈，只看到眼前一点点，今天不知道怎么了，队伍大胜他却并不兴奋，只有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挥之不去，一点多了，他还睡不着，想聊天手机却已上交，飞扬辗转反侧，还是爬下床，浑身摸出一张门卡，晃悠着从宿舍楼出去，往训练室走。
  “老板。”在门口遇到瘦小人影，他有些吃惊，“还没走？”
  “刚复盘完。”凶姐说，“你呢，出来干嘛？”
  “啊！”
  他这才想起，已经过了规定的睡觉时间，飞扬有一瞬间的惊慌，“我……胃疼，睡不着，来拿太极胃散。”
  饮食不规律、压力大，他们大多都有胃病，老板的嘴角松开了，“嗯，那还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