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们彼此深爱_分卷阅读_60
作者:盛世白衣      更新:2020-08-04 15:25      字数:3960
  甚至因为心急,他甚至想将口袋直接扯开。
  这是程楚潇第一次见到他这么不冷静,她终于看到了他的失控,可是她的心比她自己被伤害还要疼。
  “你在找什么?”程楚潇的声音带着颤抖和哭腔。
  江琎琛终于找到了要给她看的东西,他拿出来的时候眼中都带着亮光,似是看到了希望。
  “潇潇,你看。这是你去年送我的卡包,我一直在用的,我很喜欢。”因为激动,他拿着卡包的手都在抖。说到最后江琎琛眼中的亮光被泪光代替,里面全是无助的哀求和无尽的痛苦,“我不会再把你送我的东西乱扔了,我把它们都找回来,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程楚潇看见他把卡包拿出来的那一瞬间就哭了,哭的无声无息,却又比每次都肝肠寸断。
  后来他们就这样坐着面对面的哭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都逐渐平静了下来。
  程楚潇有些累了,那种从骨子里往外渗出的疲惫,她的声音带着无限的苍凉,“我们这样相互折磨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呢?还是说……你还没有解恨。”
  “我……”他哑声开口想要拒绝,可是却又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可是阿琎,我真的没有力气再继续下去了,求你放过我吧。”程楚潇轻声叹了口气,平静的看着他,眼中一片死寂。
  “……”他尝试了好久才艰难的开口,“潇潇,我不是……我不会再伤害你了,我们——”
  可看着程楚潇充满绝望的眼神,他的那句“我们好好过吧”始终没能说出口。
  程楚潇起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她终于敢再次直视他,那眼神中还是那样的饱含爱意,可是除了那些情意外江琎琛还从那里读出了一种浓重的哀伤。
  他的心紧了紧,想把人狠狠的抱在怀里。
  过了会儿程楚潇突然平静的说:“想起我刚喜欢上你那会儿,为了快点见到你,刚洗的澡连头发都等不及吹干就跑出去。头发都结成了冰碴,都不会感冒。”
  “再看看现在,连初雪都没下,我就穿上了厚重的羽绒服,风一吹就头疼。”她笑了笑,却笑得眼眶发红,“我是真的老了,阿琎。”
  程楚潇说的话似乎和他们再谈的问题牛马不相及,可是江琎琛的心却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果然下一秒便听她说:“我用了整个青春去爱你,现在我已垂暮老矣,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江琎琛鼻子一酸,差点当着她的面再一次哭出来。今年她不过才二十五岁,最是正好的年华,却爱他爱得筋疲力尽。
  “所以签了吧,阿琎,我真的……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放弃了自己坚持了十年的事情,那种难过和不会有人感同身受。
  更何况这件事和江琎琛有关。
  江琎琛看着面前的人,她脸色很差带着病态的苍白,身体是肉眼可见的消瘦。瘦的觉得可怜,甚至怕稍稍一个用力,她的骨头都会散掉一样。
  她的眼神无光,像是人生再也没有值得留恋和想继续下去的愿望。
  江琎琛忽然很害怕,怕她突然哪一天就会从窗户那里跳下去,然后在消失的悄无声息。
  他无助的抓了把头发,像是一只在牢笼里的困兽,找不到任何的出路。
  过了会儿他哑声开口,似是做了什么决定。
  “是不是我签了……你就能快心一点,好好的活下去?”江琎琛的眼中带着希冀,可是声音却哽咽的厉害。
  “是……”程楚潇带着哭腔的点点头。
  江琎琛深深的盯着她,像是要从她的眼神中判断这句话的真假。过了会儿,他终于艰难的开口,一字一句都像是在泣血,“好……我签。”
  说完这三个字他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他轻喘了两口气,随后又快速的说:“不过那份不行,我要重新拟。”
  听到他同意,程楚潇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略带敷衍的点了点头。其实那些财产的划分,她真的没什么兴趣。
  连人都没有了,那些钱又有什么用。
  之后江琎琛出去打电话,可能是和律师谈论财产分割的问题吧,她有些疲倦的躺回了床上,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团。
  好像一时间缓不过劲儿来,觉得一切都不真实。从他答应自己结婚,到直到当年的真想,再到他步步为营的报复,以及那个还没来得及发现就又消失的孩子,直到他们现在谈论离婚。
  一切都真实,就像是过电影一样,又好似只是大梦一场。梦醒了,发现这只不过是她上课睡觉时做的一个梦,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疯丫头,每天只想着怎么调皮捣蛋怎么玩闹就可以了。
  江琎琛进来的时候,看见她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就像是未出生的婴儿在妈妈肚子里的姿势。
  脆弱又没有安全感,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他抬手轻轻的将她脸上的泪擦干,随后躺在她的旁边,把人小心的抱进了怀里。
  程楚潇睡的正舒服,却感觉有个暖烘烘的东西一直在拱她的背,嘴上还不停的念到着,“潇潇,起床了。潇潇,小懒蛋,起床了。”
  这个声音她熟悉着呢,死都不会忘记,阿琎的嘛。可是他什么时候会这样叫自己的,一定是在做 梦。
  她决定在深深的睡过去,好延续着这个梦。
  果然那个声音还在继续,并且越来越清晰。只不过脸上温润濡湿的触感让她逐渐清醒,她依依不舍的从睡梦中醒来,却见到江琎琛的脸清晰的贴在她的脸上。
  一时间程楚潇呆愣着没动,不知道自己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里。
  忽然间她瞪大了眼睛,似乎看到江琎琛的脸稍微离远了她,甚至还用手轻轻的捏住了她的鼻子,嘴上还说着,“再不起,真的要变成小猪了。”
  动作熟稔,声音中带着亲昵。
  程楚潇:“!?”
  这一刻她完全清醒,确定一定以及十分肯定,刚刚那些真的不是错觉都是江琎琛做的。
  可是为什么?他们不是已经……
  她下意识的错开身,有些不自然的捋了下头发。
  看着一下子空了的怀里,江琎琛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失落,不过他很快的调整过来,笑了笑,说:“别睡了,再睡晚上就睡不着了。我陪你出去散散步吧。”
  程楚潇有些好奇,为什么这个男人昨晚几乎没睡,现在还能这样的精力充沛。
  她下意识的摇头,“不去了。”
  江琎琛倒是没坚持,外面天那么冷她确实也不太适合出去。
  “你那件毛衣已经没见你穿过,好像……买大了。”怕她再睡着,江琎琛开始没话找话的试图和她聊天。
  接着他便看程楚潇用一种说不出的眼神看他,似乎哭笑不得又好像真的想哭。
  他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心想,祖宗你可别再哭了,在哭我心都快碎了。
  最终程楚潇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那是我去年送你的,一直挂在你的衣柜里,连包装都没打开。”
  “……”江琎琛想抽自己一个嘴巴,为什么他随便找个话题都能戳到两个人之间的矛盾点。
  江琎琛沉默的低着头,房间里再次充斥着某种诡异的尴尬。
  何必让两个人最后都这么难堪,程楚潇笑着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道:“出门的时候看着挺好看的就穿上了,免得它被买回来连一次都没被穿出去过,怪可怜的。”
  江琎琛心中五味杂陈,低声喃喃道:“以后我只穿你送我的衣服。”
  他说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程楚潇听到。然后程楚潇只是轻轻笑了,没说什么。
  事到如今,她又怎么还会执着于这些小事上。连婚姻都没有了,这些附属品也就随之消失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魔鬼们,你们开心么
  第74章 按头签字
  “阿琎。”她抿了抿嘴, 轻声叫他, 问:“新的协议订好了么。”
  江琎琛的心咯噔了一下,像是用锤子狠狠的凿了一下,他缓了半天才哑声开口,“还没有。”
  程楚潇忽然抬头看向他,眼中多了一种说不出的狡黠, 像是一下子看透了他的内心。
  他一下的否认, “我不是在故意拖时间,是……是律师那边还没有写好。”
  程楚潇轻笑了下,“我还什么都没有说,你……”
  是啊, 他怎么就不打自招了呢,江琎琛失笑的摇摇头,真是节节败退再无胜算。
  江琎琛从床上爬起来, 甚至都没有看她,闷头说道:“我去打印。”
  说完就起身往外走, 声音中似乎都带着颓败,也带着一种莫名的妥协。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程楚潇不禁笑了一下。他身上似乎多了一些她之前没发现的可爱之处, 似乎他们分开才真的对彼此都好。
  至少对江琎琛来说, 他身上不会再有那么多的戾气和仇恨。刚刚他的一些行为, 甚至可以看到一些大男孩的影子。
  这样,即使离开她,也会有很多的女孩喜欢的吧。
  程楚潇抬手捂了下胸口, 自嘲的笑了笑。仅仅是这样一想,以后他的身边会有别的姑娘,她的心就好痛。
  那种生生被剜掉一块肉的彻骨之痛。
  江琎琛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她侧坐在床上从这个角度看上去身子竟然有些佝偻,一只手捂着心口似乎很痛苦。
  他吓的一惊,大步的走向她,手虚扶在她的肩上甚至都不敢乱碰她,焦急的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程楚潇从自己所幻想的哀伤中回过神来,对着他轻轻的笑了笑,低声说着,“没事。”
  然而这个笑在江琎琛的眼中看上去是那么的虚弱,似乎再次证明了心中的猜想。
  他抿了抿嘴,脸色沉了沉,把人轻轻环抱在自己的怀里,沉声说道:“我叫医生给你做一个全面检查。”
  程楚潇愣了下,慢慢推开他,对上了他的眼睛,又笑了笑,“我真没事。”
  随后又看了眼他手里拿着的卷成筒状的纸,低声问,“打印好了?”
  江琎琛似乎这才想起如今还有个他不得不面对的问题,沉声的“嗯”了声。
  这一声似乎带着实质的沉重,足有千斤。甚至让他整个人都有些颓败,连腰脊都有些挺不起来。
  “那就……签吧。”程楚潇的声音很轻,如蚊呐般,她说的也有些艰难,甚至中间还顿了顿,可是却很坚决。
  然而这如此的轻声细语,听到江琎琛的耳中却宛如惊雷震心,让他的心口闷痛不已。
  江琎琛深吸了两口气,张了半天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改的。”
  他的心中还怀有着些许的期待,如果她说有他们就还能再拖一拖,哪怕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可是他的幻想破碎的很快,程楚潇甚至看都没看一下,直接把协议翻到了最后一页,低着头轻声说着,“没有。”
  “你都没看!”江琎琛似乎有些气急,就像是在闹别扭的小朋友。
  程楚潇边低头在抽屉里找笔,边笑笑说:“有什么好看的呀,你应该也不会再把我卖了。”
  抽屉里好几层都找了,可是连一支笔的影子都没看到。正在她有些烦的时候,忽然从上边斜插过来了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