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延不为所动，又盖上来。
  洛棠憋红了脸，内心异常羞耻却还是不得不就着他的手擤了鼻涕。
  可能是上次被她的眼泪吓到，苏延这次居然还带了湿巾，他又非常专业到位地给她用湿巾擦干净脸，最后又用纸巾把水分吸干。
  洛棠全程靠在椅子上享受着他的服务。
  ——像个不能自理的三岁小孩那样。
  苏延收回手的时候，她忍不住嘀咕：“这是养女朋友还是养女儿呢……”
  两人出了影院大门，洛棠看了眼手机，觉得奇奇怪怪的，都九点了，洛舟居然还没给她打电话催她回家。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走眼了，洛棠总觉得上车前，好像看到了洛舟的骚包跑车在眼前一晃而过。
  半小时后到了仙碧，洛棠捂了一路的眼睛有越来越肿的趋势，她不想用这张脸跟苏延吻别，自己飞快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那我先走啦！你不要下车，这附近真的很多人散步的！”
  ——胡扯！住这儿的谁在外边散步！明明都在自家后花园散步！
  但为了自己在男朋友心中的小仙女形象，撒谎是必须的。
  洛棠正准备开溜，刚要打开车门，胳膊一紧，整个人失去重心，重新被拉回座位。
  她动作迅速地捂住眼睛，从指缝里看拉住她的苏延：“你干嘛呀！”
  一到地方就立刻要下车，还反问他？
  苏延没去管她的动作，“怎么这么着急走？”
  小姑娘软软的声音带了点憋闷：“我眼睛好肿，太丑了不想给你看。”
  她听到男人的轻笑声，在车内狭窄的空间里显得特别诱人。
  “不丑。”他说。
  下一秒，洛棠的手被强制从脸上掰开，她正准备开口，发热的眼皮上却覆盖上来很温凉的触感。
  洛棠像块木头一样僵住，听到他继续说——
  “上次来电影院，你哭的时候，我就想这样做了。”
  “……”
  “眼睛肿，”苏延亲完她的左眼，又换了一边，清冽气息喷洒在她的右眼附近，“这样亲一亲就好了。”
  第59章 不暗了
  洛棠被苏延特殊治疗眼睛肿的办法弄得魂不守舍。
  虽然不管怎么亲，眼皮还是很肿很热就对了， 但是她的心灵得到了慰藉。
  下了车之后， 洛棠想吹吹风散散心，根本没叫司机来门口接， 打算自己走回别墅。
  十分钟后， 她身边缓缓开过一辆极易辨别车身的lamborghini reventon。
  这车绝版了， 全球限量，虽然性能不是最佳， 却一定是lamborghini里最有排面的。c市估计也就这唯一一辆，还是洛城在十年前洛舟高中毕业的时候送他的。
  洛棠一眼认出洛舟的车， 第一反应是：他开这八百年不动一次就怕刮花的车是去约会吗？刚才好像还在影院附近看到他了？
  第二反应是：他这么明目张胆地从她身边过去都不知道载她回家？
  这么一想就很气， 洛棠加快脚步走回家， 她进了院，洛舟刚从后边绕出来，看样子应该是去停车了。
  洛棠在这人面前可不怕眼睛肿不肿的， 上去就劈头盖脸一顿问， “哥，从实招来， 你干嘛去了？你是不是去漓江路那个影院看电影了？”
  男人慢慢悠悠地走过来，散步一样地速度，看不清脸，声音遥遥传来。
  洛舟哼笑：“你呢？跟谁约会？苏延？”
  洛棠不说：“你先回答我。”
  他的声音吊儿郎当， “你看都看见我了， 还在这儿说这些没用的？”
  洛舟在商圈是名人， 但是网上流传的除了他极个别的财经杂志封图或者采访图，基本上没有别的照片，尽管如此，有一次去逛商场还是被拍到了，洛氏太子当天就上了热搜，下边评论全是舔颜的。
  后来被洛舟看到，自然是当场撤了热搜。
  但从那次开始，除非必要，他就再也不愿意出现在人多的地方，估计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跟他们一样选择漓江路那家影院。
  光线暗，洛舟的眼睛没肿，洛棠看不出来他到底哭没哭鼻子，其实也不关心他哭没哭，立刻问：“你二刷就二刷，为什么要开reventon？你确定不是去耍帅？？？”
  洛舟动作一顿，眯了眯眼：“耍帅我怎么不开爸的？”
  “你不是嫌爸的那些太老么？”洛棠继续道：“而且是你自己说过，reventon就是耍帅用的，正常出门傻逼开它啊。”
  “……”
  兄妹拌嘴，洛舟鲜少被她给问到哑口无言。洛棠一时间好奇心爆棚：“呀，哥，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去带小姑娘看的？是谁啊？怎么样？耍帅成功了吗？有戏吗？”
  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像是被戳到了什么痛处，洛舟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你他妈十万个为什么？”
  洛棠可太好奇了：“那你快说嘛！”
  “我带个屁，小姑娘都跟你一样麻烦。”说完，他立刻指着她说：“眼睛都肿成猪头了，回你房间睡觉。”
  说完就转身要走。
  “你不告诉我——”洛棠忽略掉他的嘲讽，冲着他背影喊：“我明天就去跟爸妈说！”
  洛舟猛地回头，“那我也跟爸妈说，你毕业回国就要进娱乐圈是因为苏延，当年高中——”
  “——诶诶诶诶你停一停！”洛棠立刻怂：“那，我觉得我再考虑考虑……”
  洛舟一句话都懒得说，送了她一个白眼。
  ……
  洛棠上楼之后，先找了冰袋敷眼睛，洗了澡，洛棠收到了苏延到家发的短信，睡前回味了一下这一天。
  今天到底是什么神仙日子？跟他一起来看电影，跟他喝同一杯奶茶，还被他……
  还叫了宝贝，小公主。
  最后又亲了她的眼睛。
  除了最后洛舟的小秘密是个败笔，简直完美！
  洛棠肿着眼睛睡了个好觉，隔日一早，收到了苏延确认参加综艺的消息，她也立刻给了程橙肯定的答复。
  距离录制节目还有三天时间，苏延因为这个综艺得腾出半天，这几天在剧组的安排都很紧张，洛棠也不想给他增加负担，这三天两人没见面。
  ——但有两晚的凌晨，三点到五点不定，苏延都会给她打电话。
  洛棠找了一天下午，提前跟周纤约好时间去了一趟周家。
  她跟长辈打完招呼，被周纤带到她房间，洛棠一下子憋不住了。
  “宝贝，”她拽着闺蜜的胳膊：“我好像忘告诉你我跟苏延在一起了！”
  周纤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我知道啊。”
  “？？？”
  这事儿世界上就她跟苏延还有程橙知道，可周纤跟程橙又不认识。
  洛棠愣了半天：“你怎么知道？”
  周纤：“……因为，我不是早说了，你告白肯定能成功么。”
  “啊，这个。”洛棠没了疑惑，瞬间娇羞起来，小声说：“其实是他先告的白。”自觉地回想一下当时那个场景，洛棠捂着嘴笑：“嘿嘿嘿。”
  周纤被她的魔性痴汉笑给逗乐了，两人互相调侃一番，周纤突然想到正经事，“对了，你打电话来说有事要问我不是么，什么事呀？”
  “啊……”
  洛棠在脑子里措辞了一番：“就是，我跟苏延在一起后……”她算了算时间：“对，当时我杀青第二天我们在一起，然后到现在这七八天里，有四天他都在凌晨三四点给我打电话。”
  “第一次我问他，他说是因为梦到我，后来我再问，他就插科打诨给我转移话题……”
  周纤没说话，还是那种温温柔柔的样子，特别让人有倾诉的欲望，洛棠在她面前什么心事都藏不住，“我觉得你心理医生么，肯定能懂这些梦什么的吧，你说是为什么呢？”
  周纤想了想，“频繁做梦，可能是遇到刺激性画面，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不排除他会因为这样的画面而做噩梦。”
  “至于为什么打给你……”周纤咬了咬嘴唇，觉得是时候给她一些暗示，“你跟苏延在一起，你去过他家，对吧。”
  “嗯嗯。”
  “那你见过他是一个人住？你见过他父母么？”
  “他是一个人住，父母——”洛棠顿了顿，摇头：“……没见过。”
  “具体家庭情况呢？”
  洛棠是知道一点的，但她觉得那是苏延的私事，尽管是周纤她也不想说，“你问这个干嘛呀？”
  “我猜测，”周纤说，“苏延的家庭关系不确定的话，我只是凭他的举动猜测，你是他最亲近的人。”
  洛棠怔怔地看着她的唇一开一合。
  “我相信你也做过噩梦，从噩梦中醒来的第一件事如果是打给一个人来寻找慰藉，那一定是最亲近的人。”
  是的。
  她也做过噩梦。
  她在高二的时候，最无法接受的时候，那甚至都不算噩梦，她总是梦到苏延的背影，一直走一直走的背影，醒来的时候心口疼，满脸是泪。
  她也会给苏延曾经留给她的号码打电话，虽然依旧无人接听，但的确会好受一点。
  洛棠回神，“那，他到底为什么会这么频繁地做梦呢？”
  洛棠“哦”了声，“哦哦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你刚刚说过，是刺激性画面对吧？”
  “嗯。”
  再说别的都没意义了，洛棠跟周纤聊起别的话题。洛棠这次回国还没怎么来过周家，到了饭点又被周纤父母留下吃饭，怎么推都推不掉。
  回家路上，洛棠一直想着周纤的说的话。晚上睡前，她把自己的手机设置成了响铃模式，放在枕头边。
  -
  因为常年的习惯，洛棠是第一次把手机设置成响铃睡觉，她也没有关闭软件通知的意识。
  第一次，半夜迷迷糊糊间她总觉得有什么声音在响，结果一醒过来，app提示。
  第二次，她再睁眼，又是app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