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慧？”沈乔敏准地捕捉到了黄子涛话中的亲昵，她记得以前都是直接喊沈慧的，再看两人的别扭状态，心下明了，“那秋华和慧慧先去吃饭吧！”说着给张秋华使了眼色，两人不再推辞就去了隔壁。
  沈乔上下打量着黄子涛，闻出了有事隐瞒的味道，等人一走，就淡然地问道：“说吧，子涛，你和慧慧怎么回事？”
  黄子涛轻咳了一声，看看沈乔通透的样子，随即决定老实交代：“小乔姐，我……我昨天和慧慧说了一些话，就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你和慧慧告白了？”沈乔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将心中猜想说了出来。
  黄子涛无奈地点点头，一脸沮丧：“小乔姐，都是谷秋哥教我，男子汉大丈夫要勇敢点，刚好昨天出去我们两个人待了很久，我就没忍住。”一幅小孩子做出事的模样。
  沈乔看着他语气里的后悔意味，暗自嘲笑叶谷秋自己都搞不清楚的事，还在这教坏人家小孩。沈慧年纪还小，又老实憨厚，肯定对直接告白这种事束手无措，最后两个人都尴尬。
  不过既然已经说了，她只能帮忙出招，更何况，她很看好这两个人，“子涛，你谷秋哥的话有道理。慧慧一时搞不清楚，你不要着急，和以前一样相处就好，你越不自然，她也会更不自然。”
  “小乔姐，她是不是不喜欢我啊？”黄子涛打从心眼里把沈乔当成亲姐姐，这些话问出来难得没害臊。
  沈乔拍拍他的胳膊，慢慢劝慰：“这个我也不知道，慧慧想清楚了会自己告诉你的。在她说之前，你就和平常一样和她相处，知道吗？”
  “好，小乔姐，我都听你的。”黄子涛点点头，乱成一团麻的心总算理清楚一些，上午沈慧对他视而不见的感觉太难受了，这会儿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话音刚落，张秋华和沈慧便出现在了店门口。
  “乔姐姐，你们快去吃饭吧！”沈慧自动忽略黄子涛，两只眼睛有意地盯着沈乔。她还不知道怎么应对那个告白，现在只敢躲着。
  黄子涛尽量装作不在意，从吧台出来走到沈慧旁边，不看人一眼，轻声说了一句：“小乔姐，我们走吧。”
  沈慧脸上明显从期待紧张又变成难以察觉的失望。
  这不自然的动作，沈乔看得只想扶额，不过两个人的事情还得交给他们处理。点点头，就跟着去了李景梅的面店。
  “慧慧，你有没有觉得子涛今天特别不正常啊？”张秋华走到吧台，想着黄子涛的样子，说出自己的疑惑。
  沈慧心下紧张，怕被人看出他们两人的关系，咳了一声：“没有吧，秋华姐。”
  第250章真相
  “他今天一直在你面前晃悠，又一句话不说。”
  沈慧听着张秋华的完美总结，暗叫不好，一定是黄子涛太明显了，赶紧打起马虎眼：“是吗？我都没有注意到。”说完，就溜到后厨，假装要清洗杯子。
  ……
  陈秀云起床做好早饭，没来得及吃就交代着沈从元，“你今天在家照顾爸妈呀，我晚上尽量早点回来呐。”
  沈从元一边摆着餐具，一边劝着：“不用那么着急，你吃了早饭再去市里也不着急。亲家母不会斤斤计较的。”
  “我迟到是另一回事呀，从元，我这就走了。”陈秀云对劝慰完全不受用，摆摆手，穿着上次沈乔为她定制的灰色大衣就急急地出门了。
  昨儿姚红打来电话，想让两人一起去订做衣服，刚好自己进城还有旁的事，就一并应承了下来。
  坐车到市里就直奔文工团，姚红约在这里见面。
  陈秀云一路走过来，见到门卫室，敲敲窗户，“同志，我找这里的姚指导，麻烦通报一下呀，有一位姓陈的女士找她。”
  “好，稍等一下。”
  陈秀云礼貌地谢过，整整大衣，板正地在大门外站着，气质出众，不像等人，和文工团里的人不相上下。不过五分钟，大老远就走过来两个人。
  “秀云，等很久了吧，刚才有点事，这才来晚了。”姚红笑着和人打起招呼，双手插在口袋，热情微笑。
  “姨，你穿的这件和姚指导一样，不过各有各的感觉，你们的气质真是与众不同。”
  “谢谢，亲家母，这是？”陈秀云对人的夸赞只觉虚伪，明显感觉是在姚指导身边拍马屁的人，却又不能直接说出来，礼貌地问了一句。
  姚红这才想起介绍：“秀云，这是罗超群，团里的小姑娘，这不最近也要办婚宴了，说是跟着我们一起买点东西。”等两人点头打过招呼，接着说：“还有，秀云，以后喊我姚红就行，别亲家母了。那咱先去裁缝铺看看吧！”
  陈秀云笑着应承下来，“好，姚红，听你的呀，我在这里还不熟呢！”
  “常来就会熟了。小罗，你婚宴这么赶，礼服都选好了吗？”姚红关心着罗超群的婚宴，这好歹是自己促成的姻缘，今儿知道罗超群为了操办婚礼的事来请假，顺嘴提了要出去订做衣服，这小姑娘就跟着过来了。
  “还没有，选的日子正对建业哥和我的生辰八字，赶是赶些，不过预兆吉利，就不管那么多了。”罗超群耐心解释着，心里不免心虚，礼服的事还没找到婚纱心总有不甘。
  建业？陈秀云觉得这个名字熟悉极了，不过这个名字叫的人多了，不一定就是上次在医院里见到的小伙子，静静听着，没有多说话。
  “说起礼服，小乔和谷秋说是已经定好了，不用我们操心。小孙同志我看中山服就挺适合他的，他在部队里不能回来，你自然要多操心。”姚红忙着文工团的元旦汇演，对婚宴的事操心的少，想起礼服的事，自家儿子说已经定好了，省了好多心，这才记起自己的衣服，喊了陈秀云一起订做一件。
  “小罗，这小孙同志和谷秋是一个部队的吗？”陈秀云越听越像，心里觉得巧得很，问了起来。
  “姨，是一个部队的，两个人关系还不错。”罗超群听沈乔的母亲提了出来，总觉得事情不简单，疑惑地答着。
  陈秀云对孙建业的印象不错，再看他的对象也一副精明伶俐的样子，想来是天作之合，“太巧了，小罗，你有福啊。这小孙同志是个可靠的人，上次小乔爷爷住院，他正好碰见了，还因为和谷秋关系好，在那跑前跑后的，一点不怕麻烦。”眼里都是赞赏。
  “是吗？小孙倒是懂事啊！”姚红对孙建业的所有印象全停留在借车相亲一事上，听着这个事有些不信，看到自己亲家母夸别的晚辈，总感觉不是味。
  “姨别客气，我们应该做的。”罗超群咬着牙说出这一句话，心里已经翻江倒海，怪不得上次孙建业请假回来，几天不着家，没想到竟然特地跑来照顾沈乔的爷爷，唱的这一出好戏精彩极了。
  光听语气，陈秀云感受不到气氛的变化，边走边说：“你们真是懂事的好孩子，这礼服的事情慢慢来，不着急。”
  罗超群点点头，一肚子火气不敢表现出来，继续若无其事：“嗯，姨，我今儿去找找市里有没有婚纱？听人说，这种礼服最适合结婚穿了。”
  “婚纱？我知道，一会带你过去。”陈秀云对罗超群的态度热情起来。
  “好，秀云，咱们去裁缝铺看看有没有适合咱们的衣服，再带小罗过去。”姚红走在中间，听两人一言一语，心里不由得烦躁，适时插上一句话，就领着两个人到一家裁缝铺。
  转了几间裁缝铺，都没发现合适的衣服，设计裁剪完全比不得她们身上的，沈从元和叶怀信的中山装已经在一家铺子里订做了。叶怀信和沈老太的衣服，陈秀云一并定了下来。
  陈秀云看两个人已经转得不耐烦，说出自己心里的主意：“姚红，我看刚才那家铺子里的暗红色毛呢料不错，我们何不让他们按着咱俩身上的式样再做一件红的呢？”
  “秀云，你这个想法不错，那咱们拐回去刚才的铺子，就这么做吧！”姚红仔细打量自己身上的灰色大衣，不得不佩服沈乔的时尚品味，市里这么几家裁缝铺，真的没有一家设计可以赶得上的。
  敲定主意后，两人就重回到裁缝铺，让老裁缝看着她们的衣服画出了稿纸，交代用暗红色衣料裁剪。
  “姚指导，姨，你们穿这件衣服，绝对是最时髦的人。”走出裁缝铺，罗超群讨人开心的话就说了出来。
  “小罗，你小嘴儿一向甜的很。”姚红对这些话受用得很，笑着接过，把单子放进包里，又交代着：“秀云，等做好了，我让人给你送回去。”
  “好，姚红，这得二十天了。”
  “姨，你说得那个婚纱在哪里啊？我自己过去就行了。您和姚指导找个地方歇一歇，别累着了。”
  第251章败家子
  罗超群见两人面带疲色，怕招人烦这才急着说出来。
  陈秀云脚上的鞋子穿起来着实累人，看罗超群懂事的样子，又不能弃之不管，“小罗，那个地方不好找。我带你去。”
  “我还没见过婚纱什么样子，过去看看也好。”姚红没想到陈秀云对人这么热情，有些无奈地跟着，这半道走人说不过去。
  “姨，这婚纱到底什么样子？有那么好看吗？”
  陈秀云优雅一笑，随口应着：“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裁缝铺离李氏照相馆的路程不算远，七拐八拐就到了。
  “这不是照相馆吗？”罗超群看了名字有些疑惑，自己路过这里不下十次，却从来没进去看过。
  陈秀云看着她和自己第一次来这儿，如出一辙的反应，笑了笑，“进去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说完，转身走了进去。
  “老板，这儿的婚纱我们能看看吗？”陈秀云一回生二回熟，看老板手里忙着活，走过去问道。
  “你们自己去二楼看看吧！”老板手上动作不停，随口应了一句。
  陈秀云对老板的态度已经习惯，指了指二楼，就对后进来的人说：“小罗，我带你们上去吧！”
  几个人到了二楼，这里的窗帘紧紧拉着，暗黄的两个灯泡照的白色婚纱不失浪漫。罗超群见到的第一眼，完全被惊艳到。步子不停使唤似地，快速走到婚纱旁边。
  姚红看罗超群在那看来看去，爱不释手，笑着和身边的人说起话：“这婚纱看起来就是漂亮。秀云，你怎么知道这里的啊？”
  “上次，我和小乔来过。”
  “小乔选中哪件了？我看他们办婚宴穿上这个挺好的。”姚红打从心里喜欢这些婚纱，按自家儿媳的模样穿起来一定不差。
  陈秀云对沈乔是否选了这里的婚纱还未过问。不过上次一五一十交代给叶谷秋了，应该会定下了。刚想说清楚，那边传来喊声，
  “姚指导，姨，你看这件怎么样？”罗超群拿过一件婚纱，满心欢喜地期待等待回答。
  一件长袖蕾丝，和沈乔选过的一样，陈秀云一时五味杂陈，迟迟没有说话。
  “挺好看的！”姚红仔细打量一眼，笑着回答。
  罗超群听见姚红的夸赞，憋了一上午的气终于不见了，满心期待在身上比着。
  “那件有人买下来了。”忙完的老板上来招呼客人，小心地指着罗超群手里的衣服，走过去拿过来：“不好意思，这件我还来不及放。你看看别的吧！”
  罗超群眼睁睁看着婚纱被老板又挂回去原来的地方，心里一阵不甘心，“这个婚纱一件多少钱啊？这年头谁会买下来。”
  “300元，我就卖出去这一件。其他这边，租的话一天五十。”
  罗超群听得心里一惊，不禁咋舌：“300元一件婚纱！呵呵……”她完全比不上，乖乖看起其他的婚纱，一天五十也不是小的数目，还只能穿一天，心里不禁可惜金钱，当即决定放弃婚纱。面上还在装模作样地挑选着。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花钱都不知道挣得辛苦了，300元，活脱脱一个败家子。”姚红看着那件婚纱，眼神里多了些轻蔑，对买婚纱的人不禁鄙视起来。这么一件衣服，只能穿一次后放在衣橱，根本没有什么用。
  陈秀云附和地点点头，同时又胆战心惊，生怕这个败家子就是叶谷秋。元旦时候她细致描述过自家女儿看中的婚纱，保证叶谷秋能找到，以为他们只是会租下来，如果买下来的话，指不定会引起什么。
  罗超群细致看了其他几件后，一脸失落：“姚指导，姨，我们走吧！我没喜欢的了。”
  “同志，婚纱穿上比看着效果好，有满意的可以在我们这里拍照。拍照便宜。”照相馆老板见好不容易来的生意又黄了，一改刚才的冷漠，赶紧招揽起来。
  “拍照？”罗超群知道结婚证上有照片，没想到办婚宴前还能这样拍照的，一脸疑惑。
  老板见几个人的兴趣全被调动起来，想着自己刚才洗出来的几张婚纱照这会应该能看了，提议道：“前几天还有一对小年轻过来拍了照片，特别登对好看，你们可以过来看看，有兴趣的话再来拍。”
  说完，转身下楼，几个人抱着好奇心跟着走了下去。
  “这几张都是彩色的，拍出来值得珍藏一辈子。你们看看吧！”老板手脚利索，收拾了刚刚画好颜色的6张照片递了过去。
  这几张照片，是他开照相馆以来，最满意的作品，当然，成功原因主要还是拍得夫妻长相俊俏，让人一看照片就喜欢。
  姚红拿了几张，越看越眼熟，又不敢确定，“秀云，你看看这个。”
  陈秀云紧张地接过，看到那件黑色西装心里已经确定。
  “这不就是小乔和谷秋吗？”姚红快速把七张照片翻过一遍，顿时明了。
  罗超群拿照片的手不住颤抖起来，心里恨恨，却不得不承认，他们穿得衣服就像量身定做一样，站在一起更是郎才女貌，嘴上却不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