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也不知道男人是胡乱点的，还是真的对这边很熟悉，并没有先问。
  她也点了几种烤串。
  等到老板走了，周围其他店铺的老板也都凑了过来，开始推销自己家的东西。
  有主食，鸡鸭鱼各种肉，也有端着托盘到处移动销售的甜点、饮料这些。
  第一个来的是一个卖酒酿圆子粥甜点的。
  只拿着一张食物照片就问：“二位，要吃圆子粥吗？甜而不腻，保证吃了还想吃！”
  唐念记得好几个b城夜市攻略上都提到这个。
  “要……”唐念刚想说要一份，想到秦漠，又转头问他，“秦总你要吗？”
  “要。”
  “要两份。”
  唐念一边说，一边伸出两个手指。
  老板点了点头，拿起脖子上挂的付款二维码道：“一共十六元。”
  秦漠和唐念都下意识拿出手机，找出“扫一扫”功能。
  “我来吧，秦总！”唐念按住秦漠的手，先扫了码之后，才对男人道，“今天你是陪我，我请你吃饭。”
  男人盯着她盯了几秒，才把手机收了回去，道：“好。”
  居然并没有觉得特别意外。
  这个小动作，唐念发现，秦漠刚才拿的不是他平时用的手机，也就是说，他有两个手机……
  八成一个是公事机，一个是私人机。
  这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之后，又有好几家来推销自己的食品。
  唐念发现这夜市东西有个特点，就是大部分分量都不大，或者可以做小份。
  难得来一次，唐念就把自己觉得不错的吃的都点了一份。
  没一会，小小的方桌被摆的满满当当。
  在点菜的时候，唐念发现秦漠应该是来过这里的，他不但能很快决定自己要吃什么，不吃什么，在点一个鸡肉菜的时候，男人还特地告诉她：“这个很辣，你可能吃不了。”
  唐念不信邪，点了一份。
  吃了一口，喝了半杯绿豆汤。
  开始唐念很饿，就一个劲埋头吃，等吃的差不多了，抬头看着面前这个穿着深色衬衫，和夜市背景格格不入的男人，问出刚才的疑惑：“秦总以前来过这里啊？”
  “来过几次。”秦漠如实回答。
  夜市也算是b城一大经典了。
  以前来出差的时候，也有些人带他来过。
  “哦……”唐念看着男人不拘小节的吃着面前的烤串，嘿嘿一笑，“我以为总裁的胃消化不了这些东西。没想到秦总这么平易近人。”
  她就是随口一说。
  主要是夸夸他，免得他晚上的时候刁难自己。
  秦漠抬头看着背后的夜市，来来回回穿着随意的行人，还有地上的油污，平淡道：“我以前是连这种路边摊都吃不起的人。”
  唐念：……我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喝过酒的缘故，秦漠说了上句，继续道：“其实我以前就是个小混混，走到街上，别人连正眼都不会看我。”
  唐念：……对不起秦总，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秦漠的童年经历有多惨，她能不知道？
  他之所以这么惨，都是唐念当初一笔一笔设定出来的。
  这样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很多很多，但是最后能像秦漠这样成为人上人的，真的是少之又少。
  唐念看着秦漠，突然间觉得这个世界很神奇。
  她以前的漫画里，许多东西都是草草一笔，只是提了个概念，尤其是像秦漠这种非重要配角，更是不可能给他写个人小传。
  可这个世界，神奇般的把一切空白都填补了起来。
  唐念在想，也许无论哪个世界的任何人，生命轨迹早就被安排好了，人们看似自己在逆天改命，其实一切都在命运薄上写好。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的命又是什么？
  她这个角色，当初设定属于临时起意。
  没有写过去，也没有写未来，只写了现在。
  唐念：后悔，早知道该给自己写个中五百万彩票什么的。
  秦漠见唐念只是盯着自己不说话，扯了扯嘴角，问她：“失望了？”
  “没有没有。”唐念赶紧马屁拍起来，“秦总，我觉得这样的你，更加难能可贵，那些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人，最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了不起，不过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您这样的才更让人敬佩！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白手起家做到你这一步的！”
  唐念说完自己回想了一下，感觉自己这个马屁拍的特别有水准。
  秦漠听了，嘴角的笑意也浓了几分。
  他觉得，她说的特别有道理。
  眼前的满满一桌菜，唐念点的时候开心，现在吃到后面，都快吃吐了，也没吃完。
  更重要的是，好几个菜她连动都没有动。
  可肚子就这么点，她是真的吃不下了。
  秦漠看着女人这样，才说：“明天还可以来。”
  “不用不用，明天我还要工作。”
  她还要直播。
  最近直播间人气攒的挺快，悟空说过，如果长时间请假，会掉热度。
  为了明年的合同，唐念决定咬牙坚持！
  秦漠也没坚持。
  两个人打车回到酒店时，已经11点多了。
  进了秦漠的套房，秦漠道指着次卧说：“去那里吧。”
  “好。”
  唐念乖乖的跟着男人进了次卧。
  不知道是不是一起吃了顿夜市的缘故，唐念感觉自己和秦漠之间的距离似乎少了一些。
  这会唐念脱了鞋坐在床上，也没有刻意跟秦漠保持距离。
  房间里格外安静。
  秦漠将一个白色枕头递给唐念，问她：“晚上睡在这里吧？”
  如果一般女人，听见男人这么邀请，那脑袋里肯定要演一出大戏。
  可唐念听见秦漠这句话，也许是在a城也同住一个屋檐下，外加同床几次什么也没发生，此时内心毫无波澜的拒绝了男人的提议，“不了，我东西都在酒店，住在这里不方便。”
  “那我等一下陪你回去拿。”
  “不用了。”
  见女人拒绝，秦漠其实还想说什么，沉默片刻，最终只是说了个：“哦。”
  爱住不住。
  唐念的拒绝，导致房间内再次陷入安静。
  这份安静直到唐念听见系统的提示，从床上跳了下来，跟秦漠道谢过后，快速离开了房间。
  偌大的套房里只剩下秦漠一个人。
  空空荡荡。
  秦漠这几年赚了钱，一直追求豪车，豪宅。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房间大也没有太好。
  男人洗了个澡，点了根烟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脑袋里想到今晚的事情。
  他叫唐念来，又以未婚夫的身份介绍她。
  是不冷静了。
  目前唐念做的种种，似乎是完美的避开了他的雷区。
  她生活简单，行事低调，目前看来更不会与他人提及自己和她的关系。
  晚上在夜市又主动付了钱。
  每一件事，都做的让他意外，又不讨厌。
  可就是太好了，太合心了，他很难不对她起疑。
  一根烟见底，秦漠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告诉自己，今天的冲动是自己错了。
  包括向她说过去的事情。
  在此之前，他从不向外人提及自己的过去。
  秦漠的睡眠不好，往日出差住在酒店更是容易彻夜难眠，为了不耽误工作，他每次出差都会带安眠药。
  服过安眠药，秦漠才勉强入睡。
  唐念的心思比起秦漠要简单许多，她回家睡觉。
  第二天虽然在酒店，生活也如常，除了画画就是直播，只是给秦漠打了个电话。
  男人也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
  周日，秦漠还要去周边城市拜访一个人，他只是坐在车上跟唐念见了一面，互道一句早安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