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怜了。
  掌门爱怜地舔一舔小崽崽的头。
  小崽崽受伤，不长毛。
  它多舔一舔，能长毛。
  教官沉默着。
  掌门看小光头的眼神，他很熟悉，与母犬看刚出生幼崽的眼神，一模一样。
  难怪掌门不让任何人靠近，它把小光头看成了自个的幼崽。
  秦磊安排一个摄影师留在犬房，带着其他人离开。
  刘进辉把摄影机对准小国宝固定好，百无聊赖地刷手机。
  军犬基地没信号，看完下载的电影，小国宝还没醒。
  刘进辉站起身，伸个懒觉，做完一套健身体操，举着摄影机开始拍小国宝的美颜专题。
  睫毛，浓密修长。
  脸蛋，细腻白皙。
  脑门，光滑圆润。
  打住！
  掌门在。
  不能摸！
  刘进辉留恋地看一眼圆溜溜的小脑门，把刚才的小国宝美颜专题单独保存下来。
  抬头一看，掌门正盯着他，眼里泛着幽冷的光。
  刘进辉一个哆嗦，退后三步，出了一身冷汗。
  姚茜茜昏昏沉沉地醒过来，手上攥着毛毛，坐在地上，缓神。
  掌门收回视线，尾巴轻快地摇动着，舔了一下小崽崽的脸蛋。
  姚茜茜把脸埋进掌门的毛毛里，欢喜地蹭了蹭，指指铁门，“出去玩吗？”
  掌门站起来，优雅地走铁门口，瞟了一眼刘进辉。
  刘进辉扛着摄像机再次后退。
  教官反复叮嘱他，不要惹怒掌门，掌门父母是缉捕犬，攻击力极强。
  有优秀基因的掌门一刚出生被偷狗组织偷走，它自己从他们手里逃跑，进入山林。
  它的整个幼年期在狼窝里长大，青年时成为头狼。
  有小分队出任务到山林，在狼窝附近发现军犬基地的头圈，仔细排查后，找到掌门。
  掌门被迷晕后送回军犬基地接受训练，因其聪慧和极强的攻击性，没有人能够驯服它，反而因它受伤的训导员接连不断。
  当初接它回部队时考虑着，如果它野性难驯，便把它放回山林。可，在接它回到军犬基地的第一天，山林大火爆发，山林一朝变为灰烬，狼群也随之消失不见。
  没有退路，掌门有狼性，要不训练有素成为军犬，要不老死在铁笼中，难以像其他无法成为军犬的成犬那般被人收养。
  老死在铁笼，对一头骄傲的成犬来说是件很可悲的事情，也许它会在某一天发疯，或者绝食致死。
  它早早就明白了它的现状。
  饭盆里的肉，已经四天没动过。
  它已经采取了行动。
  小国宝能够接近掌门，不仅仅让教官激动的差点失态，军犬基地的宣传部部长也亲自来到食堂，打开他的摄像机，看了掌门和小国宝的互动。
  部长是刚从特种兵里出来的，肩膀和大腿刚固定上钉子，浑身的凌厉的血腥气还没有散开，往他面前一坐，他整个人都丢了小半的魂。
  等到部长看见掌门咬住小国宝的手又松口后，笑的那叫个慈祥，他的魂儿彻底定下来了。
  他猜着，节目一结束，小国宝就会被军犬基地破格收编。
  有小国宝在，他可以无所畏惧。
  如此想着，刘进辉浑身充满了勇气，躲开掌门的攻击范围，对姚茜茜告状，“它想咬我。”
  姚茜茜低头看掌门的眼睛。
  眼神温润，没有一丝凶狠。
  刘进辉不可思议地看着掌门。
  它刚刚不是这样的！
  被欺瞒住的姚茜茜认真地跟刘进辉解释，“你误会了，掌门不咬你，它好奇你手上的摄像机。”
  掌门站在小崽崽身后，盯着刘进辉，眼含威胁。
  刘进辉面无表情。
  拼演技，是不？
  他从来没怕过。
  刘进辉脸色突然苍白，浑身颤抖，“它……”
  姚茜茜回头，看见掌门未来得及收敛的眼神。
  姚茜茜眉头一凝，蹲下来，捧着它的头，让它看着她，严肃：“出去后，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咬人。”
  掌门眨眼，无辜。
  姚茜茜一手抓着掌门的嘴，让它张不开口，一手打开铁笼，让刘进辉把摄像机和手机放进来。
  刘进辉胆战心惊地靠近，把摄像机和手机放到地上，用棍子捅到铁门里。
  掌门用脚拨动了一番，又用牙齿咬了咬，确定无害后，才允许小崽崽靠近。
  姚茜茜坐在地上，一只手缠在掌门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打开摄像机和手机教掌门玩。
  掌门看到摄像机和手机上的小崽崽，眼睛闪亮，亲自把摄像机和手机还给刘进辉。
  刘进辉沉默。
  小国宝升仙。
  他也升仙了。
  他竟然从掌门眼神和动作里懂了它的意思。
  掌门让他好好拍，拍的好，它不咬他。
  刘进辉小心翼翼地靠近姚茜茜。
  掌门眼神平静无波，让开半个身体。
  妈呀！他真的升仙了。
  姚茜茜带着掌门走出铁笼，尚未靠近犬房门，此起彼伏的狗叫声惊动了所有人。
  一群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教官看见安静守在姚茜茜身边的掌门，浑身僵了僵，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向姚茜茜。
  姚茜茜：“它们想出去玩。”
  教官没说可以不可以，问：“它们出去的话，会伤人吗？”
  姚茜茜想了想，“可能会。”
  教官刚要点头的动作及时刹住，“伤人不能出去。”
  姚茜茜低头看掌门，“我代你问了，教官不同意。”
  掌门舔舔她的手背，转头对着两侧的铁笼，低沉地呜了一声。
  犬房瞬间安静。
  刘进辉转动摄像机，把它们的眼神全部收入镜头中。
  可怜巴巴的。
  刘进辉代它们求情：“茜茜，它们听掌门的话，掌门不让它们伤人，它们不会伤人。”
  姚茜茜低头求证。
  掌门高昂着头，冷傲强势。
  姚茜茜叹息一声。
  她的负担好重呀。
  不仅要教掌门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军犬。
  还要教掌门如何做一个负责的领头犬。
  姚茜茜把掌门高傲的头掰下来，用两只手捧住。
  “你看好它们。它们要是表现的好，我奖励你一块饼干。它们要是闯祸了，你会受罚。”
  掌门摇晃着尾巴，伸出舌头，舔舔小崽崽的鼻子。
  小崽崽认真的样子，好可爱。
  又被舔了一遍脸的姚茜茜只当掌门答应了，看向教官。
  “可以打开铁笼了。”
  风险太大，他做不了主。
  教官转身看向部长。
  部长上前，摸摸小光头。
  呼……终于如愿以偿了。
  部长足智多谋，在食堂看回放时，已迅速地抓住姚茜茜的喜好。
  “拜托茜茜暂时照顾它们。看好了它们，我让厨房给茜茜做巧克力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