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悲蹲下身，好奇地看着小绵羊的眼睛。
  “不害怕？”
  姚茜茜瞟一眼他，“晚了。”
  无悲大笑。
  姚茜茜：“谁雇佣的你？”
  无悲：“已经被我清理干净了。”
  姚茜茜琢磨他的话。
  有人雇佣他杀她。
  他有原则，在杀之前提前调查了她，发现她是遵纪守法的良民。
  可能为了她的安全，也可能为了其他的思量，他反手清理了雇佣他的人。
  他花费了精力，花费了时间，不能白跑着一单生意。
  她是受益人。
  他来找到她要账了。
  “我需要给你多少钱？”姚茜茜一脸凝重地交代她的存款，“我刚把钱花出去买山，只剩下八万。”
  无悲靠着铁柱坐在地上，悠哉哉地听着小绵羊的咩咩声。
  姚茜茜：“我很贵，八万肯定不够，我先写欠条，等挣了钱再还给你，或者给你一个山头养牛？”
  无悲笑看着她。
  姚茜茜：“雇佣你的人给你多少钱？”
  “四万。”
  姚茜茜沉默。
  无悲：“你不值钱。”
  姚茜茜弯腰趴在掌门身上，埋头。
  她现在不想说话。
  无悲忍笑，戳戳小绵羊的胳膊。
  “四万是暗网里最便宜的价。”
  姚茜茜扭头，不搭理他。
  “便宜是因为杀你没有任何难度。”
  “不是！我很厉害，我用一把剪刀抓住了绑匪。”
  “人总是缺少自知之明。”无悲叹息一声，轻轻巧巧地抢走了她口袋中的小剪刀，“你看，轻而易举。”
  姚茜茜坐起身，睁着圆溜溜黑亮亮的大眼睛，瞪他。
  “这么便宜的价格，你还接。”
  “无聊呀。”
  “不，因为你技术不佳，只能接这种水平的生意。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海藻。你是虾米。”
  “我在行业排名第一。”
  姚茜茜顿了顿，“那你为什么接这一单生意？”
  无悲笑看了一眼掌门。
  姚茜茜抱紧掌门。
  她明白了，他想抢走掌门。
  姚茜茜：“我还你四万。”
  无悲晃晃手指头，“不行哦，他们的价格和你不一样，他们的一条命一百万，总共是十六人，一千六百万。”
  姚茜茜皱眉，满脸忧愁。
  好贵，好多钱。
  无悲：“可以用掌门来还。”
  姚茜茜：“不可以。”
  无悲不言不语，安安静静地等着小绵羊的自救。
  姚茜茜摸摸掌门的毛毛。
  掌门回头舔舔小崽崽的脸蛋。
  姚茜茜瞥一眼无悲，摸摸掌门的毛毛，再抬头瞥一眼无悲。
  无悲笑看着她。
  姚茜茜开口：“杀手是一门不养老的行业，眼见着年龄越来越大，该换职业了。”
  无悲脸上的笑收敛。
  姚茜茜察言观色，“不是说你老，男人四十一枝花，你现在还是个鲜嫩鲜嫩的花骨朵。”
  无悲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姚茜茜摸摸掌门的毛毛，“你长的好，身材好，气质好，来当明星吧，能挣大钱。”
  无悲呵笑一声，盯着掌门。
  姚茜茜无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不可以用掌门来还，掌门不是我的。”
  无悲看她。
  姚茜茜：“掌门不是我的，也不是军犬基地的，掌门是自个靠自个长大的，它是自由的。”
  无悲听着她编。
  “我是掌门的，你带掌门去哪儿，掌门就会带我去那儿。”
  “掌门不允许我离开它的视线范围，何姐和韩哥他们都能每个星期回一趟家，我不能回家。掌门找不到我，发脾气。”
  无悲笑着点头。
  他明白小绵羊和掌门的关系了。
  不需要其他手段，他只需让掌门臣服他，便能带它，说不定还能牵走一只羊。
  该杀的人，他都杀了，无聊了许多年。
  “当明星？听着也挺有意思的。”
  姚茜茜听到他的自言自语，兴致勃勃地跟他展望未来。
  “你先参加这档综艺节目，好好表现，攒人气。等节目拍摄后，我让哥哥赞助秦磊拍摄大片，你做电影男主角。你有武功基础，可以让秦磊在电影里多安排武打镜头。到时候你有了作品又有了人气，再想唱歌或者演戏，都能走下去。”
  无悲：“安排的不错。”
  “你既然满意了，咱们两不相欠了，不要再跟我要钱了哦。”
  姚茜茜认真解释：“职业规划牵扯到人的一生，咨询费昂贵，两千万，给你打折，一千六百万。”
  无悲看着她，眼神平静无波。
  姚茜茜挤出来一个甜甜糯糯的笑。
  无悲摘下手套，两手伸向眼前的脸蛋，捏。
  姚茜茜拍他的手。
  “有话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无悲不放手，控制着力道继续捏。
  姚茜茜使劲打了他两下，也没把他的手打掉，不管了。
  不疼，不影响她摸毛毛。
  掌门警惕地看着无悲。
  无悲捏小绵羊的脸蛋。
  小绵羊摸掌门的毛毛。
  刘进辉扛着摄像机，一进犬房，就看见这冲击的一幕。
  小国宝谈恋爱了？
  这人是谁！
  凭什么捏小国宝的脸蛋！
  刘进辉放下摄像机，转身跑。
  “秦导！”
  “何姐！”
  “教官！”
  “部长！”
  “茜茜快被拐走了！”
  姚茜茜抬头看看犬房外跑远的背影，再看看无悲。
  “你惹众怒了。”
  无悲耸耸肩，继续捏。
  “让他们看见你捏我脸，他们会排挤你。”
  无悲眯眼笑，“无所谓。”
  “你会吃不到一周一次的蛋挞，也抢不到一周一次的大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