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故意的。
  一时没想起家规。
  小九枕着茜茜的肩膀，转头，偷摸摸地对着他贱兮兮地笑。
  姚季生手痒。
  保镖等绿灯时，镇定地喝一口水。
  确定了，有了九个弟弟，小姑娘的脾气也没变。
  凶巴巴呀。
  小九对着沈泽比对亲哥还亲，他亲眼看着沈哥把所有领头人玩死，他相信，这世上没有沈哥做不到的事情。
  “哥，你今天怎么来了？我以为你定居了国外。”
  沈泽：“来看看你们。”
  小九更开心了，连环追问：“哥住在哪儿？我能去找你不？其他人都怎么样了？”
  沈泽：“大头死了，其他人半死不活。”
  车内气氛一瞬间的凝滞。
  长久的沉默。
  姚茜茜面无表情地听着。
  从九个弟弟身上致命处的疤和他们服用的药，以及他们在最开始时面对任何风吹草动的警戒，她已猜测出许多的事情。
  现在他们的对话，一点点地证实了她的猜测。
  小八从背包中掏出大乌龟，放在膝盖上，低着头，用指尖一点点地摩挲着龟壳。
  大乌龟从壳里出来，不耐放地瞥他一眼，爬到茜茜地腿上。
  小八从回忆中抽离，猛然抬头，满眼期许地看着茜茜。
  “茜茜，我可不可以接朋友来家里住，不占地方，让他和我住一个房间。”
  姚茜茜：“什么朋友？”
  小八：“一块长大的朋友。”
  姚茜茜：“很重要？”
  小八：“嗯，他让我活了下来。”
  姚茜茜看向姚仲休和姚季生：“会有危险吗？”
  两人沉默片刻，看看哀求地看着他们的小八，最终摇了摇头。
  沈泽：“不必住在一块，让他住你们对面。”
  小九想起他们对面空置了大半年的一整栋楼，“哥，你买了整栋楼？”
  “嗯。”
  小九看看茜茜，再看看一直盯着茜茜看的沈哥，眼睛慢慢地布满欢喜。
  他看出来了，沈哥喜欢茜茜。
  小九碰碰小五的胳膊，悄悄地指指沈哥，再悄悄地指指茜茜，挤眉弄眼。
  小五看看沈哥，再看看茜茜。
  他也看出来了，茜茜还没喜欢沈哥。
  把十人送到楼下，沈泽和保镖又开车离开。
  姚茜茜下车前，沈泽塞给她一个盒子。
  姚茜茜看着盒子叹了口气。
  回到家，把盒子放到桌上，去厨房给九只做炒米饭。
  米饭剩的不多，再给他们做几张鸡蛋饼。
  门铃响，小九翻身从沙发背面跳出来，打开门。
  住在一楼的李婶儿端着一大锅冒热气排骨站在门口，“茜茜回来没？”
  “在厨房。”小九从李婶儿手上接过排骨。
  两人一块进厨房。
  李婶儿一看见茜茜，眉开眼笑，“茜茜，你看见我大妹夫的大侄子没？”
  “看见了。”
  “能在娱乐圈混不？”
  “实力上跟真正的艺人有点差距，他应该深入地学点东西。”
  “我儿子也这么说。”
  姚茜茜把金黄的鸡蛋饼端给李婶儿吃。
  李婶儿尝一口：“好吃！”
  姚茜茜笑，又做了四个鸡蛋饼让李婶儿拿去给李哥和嫂子吃。
  李婶儿：“老家亲戚办红事儿，杀了两头猪，我吃着这些山猪的味道不错，正好办席时天热吃不动，只吃了一头猪，我让我弟妹帮着冻了半头猪。等我儿子明儿休息，让他把这半头猪从老家扛过来。猪肉多，我儿子和儿媳妇只喜欢吃羊肉，不爱吃猪肉，这猪肉吃不完，一直在冰箱放着占地方。茜茜明儿不要买肉了，我分你一半，你给小九炖肉吃。”
  小九机灵：“谢谢婶儿。”
  李婶儿笑呵呵：“就这么说定了，明儿下班了来我拿肉。”
  小九趁着李婶儿和茜茜说话的功夫，吃了好几口排骨。
  “好吃!”
  李婶儿：“老家里的老师傅做的，这炖肉的手艺家传的，他们家往上数七辈人都是炖肉的。当年打仗的时候，他们家的还给过将军和司令们炖肉吃。赶巧，女方是老师傅家的外孙女，老师傅高兴，炖了一铁锅的排骨来管饱。要不是我提前装了一锅放起来，这排骨就只剩个锅底了。”
  李婶儿在厨房里，跟茜茜唠嗑，嘴巴没停，脸上的笑也没落下过。
  她喜欢和茜茜说话，茜茜和她没有代沟，有共同话题。她说什么话，茜茜都能跟上。她说什么事儿，茜茜都知道。
  她唱的老歌，茜茜知道名字，还能跟着哼唱两句。她描述老家里的野菜，茜茜就能立马说出菜名，还能说出吃法。
  她就喜欢跟茜茜这样有智慧的人说话。
  李婶儿每次来这里，不舍得走，这一次也一样，儿子打电话催了三次，也没挪脚。
  周丽抱着孩子上来，说了会话，也不想下去了。
  李哥无奈地亲自上来喊人下去吃饭。
  李婶儿端着一盘鸡蛋饼下楼，电梯门关闭前再次叮嘱茜茜，明天下班记得拿肉。
  姚茜茜送人回来，九人在餐桌前排排坐，就等着茜茜来吃饭。
  姚茜茜笑着从厨房拿来番茄酱和豆瓣酱，坐下来吃饭。
  小九给茜茜碗里夹排骨，夹到足够茜茜吃的，又给她夹了半块鸡蛋饼。
  九人确定茜茜能吃饱，相互对看一眼，开抢。
  姚茜茜怕他们吃的快了消化不良，定规矩：“慢慢吃，已经放到碗里的不能再抢。”
  九人迅速地调整作战方法，筷子快的不见影子。
  小八和小九屡次试图抢排骨，被哥哥们从筷子上抢走。
  姚仲休注重养生，晚上只吃三块排骨，抢到卖相最好的三块肉，最快退出。
  姚大封和姚季生的碗里满的装不下了，退出。
  少了三个竞争对手，小八和小九依然没抢到。
  最后，小四看在小八和他一块断药的份上，让给他两块排骨。
  小九试图抢小八的这两块排骨，失败。
  技不如人，小九只得了一勺排骨汤。
  姚茜茜把碗里剩下排骨放到小九碗里。
  小九知道自己抢不过，故意给她碗里放了远超她食量的排骨。
  他从一开始就等着这个时候。
  小八默默地放到茜茜碗前。
  茜茜笑着把排骨放到小八碗里。
  姚大封从碗里夹出两块排骨给小八和小九。
  小八和小九迅速收碗。
  曾被拒绝过的姚仲休补刀：“他们嫌你口水。”
  晚上入睡前，小九把小盒子放到茜茜的门口。
  姚茜茜看完书，伸懒腰回房间，在门口捡起小盒子。
  她差点忘了。
  经过半年的心灵鸡汤式短信的轰炸，她已经基本确定他的脑思维异于常人。
  她对小盒子的兴趣为零。
  叹一口气，拆开包装。
  华丽丽的镶满彩钻的天鹅白玉盒。
  打开盒子，两只小蜗牛。
  姚茜茜想着，这两只小蜗牛放到人类里，就是含着金勺子出生的地主家儿子，一出生，固定资产百万。
  想到这里，姚茜茜把自个逗乐了。
  姚茜茜走到大乌龟房间，把两只小蜗牛放到它面前。
  在决定要不要留下小蜗牛前，先判断蜗牛和乌龟能不能和谐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