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就看这个吧。”反正迟早都有这么一回，方知易心想着，“去哪里？”
  盛长安不太放心地又确认了一遍，确定方知易同意这件事情后，脸上露出个笑来：“你跟着走就好了。”
  看来这是他早就安排好的事情？方知易压下心中的好奇，跟着他下楼，坐上了副驾驶。
  方知易其实已经有段时间没坐过副驾驶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大部分时候是盛长安在开车。
  盛长安把手放在方向盘上，转头冲他笑笑，掉转车头，朝小区外开去。
  过了有一会儿，到了一处看上去还挺繁华的商场。
  方知易停了一下：“这是？”
  盛长安扶了下眼镜：“商场负责人和我关系还可以，虽然不是直接就在我名下的产业……不过，租用影院一天还是可以的。”
  方知易笑着看他：“你早就安排好了？”
  盛长安“嗯”了一声：“如果你不来的话，那就浪费了。”
  方知易捏捏他的手，笑起来：“还好我过来了。”
  两个人从车库直接坐工作人员的电梯上了顶层，平常热闹的影院空空荡荡，好在工作人员都还在柜台后站着。
  大概是商场的负责人提前打过招呼，所以两个人过去的时候，他们和对待平常的客人的态度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盛长安看了方知易一眼，转向柜台后的工作人员：“拿两杯可乐，还有一大桶爆米花。”
  两个人拿着吃的和票进了影厅，找位置坐下。
  盛长安把爆米花放到两人中间：“我还没这样看过电影，好像书里写的就是这么看来着。”
  方知易把手中的可乐放到座位旁边，认真点头：“没错的，就是这样看。”
  电影的特效镜头做得不错，代入感也挺强，相应的——就不太能吃得下去东西。
  电影中间盛长安转头看了方知易好几眼，方知易安抚性的拍拍他的手背：“主要是镜头的原因，我当时也没瘦成这样。”
  盛长安似乎是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一直到电影结尾，镜头扫过墙上的那些画，盛长安没看到属于自己的那一幅。
  镜头推近，走向那位画家死去的阳台上，盛长安的那幅黎明，静静地躺在画板上，和死去的画家的脸靠在一起。
  影院里的灯亮起，开始放结尾曲。
  两个人的爆米花剩了大半桶，方知易开口询问：“还带走吗？”
  盛长安低头看了一眼：“不要了。”
  果然，方知易不愿意和他来看这部电影是有原因的——他之前为了拍这部电影，居然瘦得那么厉害。
  方知易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摸摸耳朵：“这些……都是必要的牺牲嘛。不然我们再看个其他的电影？毕竟你这是租了一天。”
  盛长安看了眼时间：“不了，回家吧。”
  回到公寓后，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盛长安站起来去厨房切了盘水果端出来。
  方知易站起来想接过去，盛长安直接放到茶几上：“先吃点东西。”
  方知易又坐下，盛长安也坐到他旁边。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儿，盛长安叹口气：“你当初……一直找理由，是因为这个吗？”
  方知易手上还拿着一个刚刚叉起来的苹果块儿，含糊应了一声，解释：“其实我当时也没瘦得那么厉害。”
  盛长安瞥他一眼：“镜头上看着瘦的，镜头下瘦得更厉害。你当我不知道？”
  方知易把苹果送进嘴里，放下小叉子，干笑两声，过去拉盛长安的手。
  盛长安倒也不是生气，只是觉得有些心疼。他现在也明白为什么当初方知易会从家里跑出来，如果说自己能干涉他的行为，估计也会忍不住想让他别去接这些戏——明明也有许多其他更轻松的工作可以做。
  可是他不能。
  他自己就是被其他人干涉着长大，自然是知道，这种自以为是的对他好，不比害他好到哪里去。这毕竟是方知易自己想要选择的路，就算是为之付出，他也是心甘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