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揉眼睛，“梦见……伤口止不住血。”
  他的手顺势放在她的额头，摸了摸，然后帮她拉了被子。
  温度降下来，应该已经烧退了。
  她关心他小腿的伤口，“还疼吗？”
  “不疼。”他清冷的眉眼，带了几丝安慰看过来。
  “我们说说话吧。”
  温妧想着说说话，转移注意力，就算真的疼也会好受点。
  病房的床头灯亮着，他靠在枕头上，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见他削瘦好看的下颌。
  温妧躺在边上，身上还盖着白色的被子，下半张脸遮在被子下，一双眼睛亮晶晶望着他。
  傅漴倒也配合。
  他垂眸睨向她，真的就跟她说起话来。
  “你游戏里关系最好的人是谁。”他淡淡发问。
  她顿了顿，如实：“袈裟。”
  “挂名男友选择题。我和周明辰，选哪个。”
  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她有点措手不及。
  傅漴冷淡着一张俊朗，等待着回答。
  她眨了下露在被子外的眼，“……你啊。”
  “那我和袈裟呢。”
  他直直的看着她。
  温妧：“……”
  忍不住莫名其妙。
  这都是什么怪异的问题。
  跟吃醋似的。
  “当然还是你。”
  她巴巴回答。
  傅漴唇边缓缓勾出一抹笑，大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接连三个选择题。
  温妧心情开始变得很好，她眨眨眼睛，雀跃：“所以你是在吃醋吗。”
  “没……”他挪开眸子，否认。
  温妧这一刻躺在傅漴病床上，盖着同一条被子，再加上刚才像极了的吃醋三连问，觉得自己飘了。
  她理智阻止别问接下来的话，但胆子大着，嘴巴也快了一步。
  温妧的脸遮在被子后，睁着起晶的眸子，看着他。
  问出了近些日子一直想问的那句。
  “傅漴，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眸底没什么波澜，幽幽看她，静默着。
  “是不是。”
  片刻后，温妧柔弱无骨般的小手伸过去，在白色的被子下触碰到他的，期待着回答。
  肌肤相亲。
  让人多了几分面对的勇气。
  傅漴眼睫微动，手反握住她的。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被子中。
  他黑亮的眸子很漂亮。
  眉眼间的清冷稍稍柔和，轻轻一笑，给了她也是给自己回答。
  “嗯，喜欢。”
  这个回答傅漴很确定。
  他虽然对婚姻没信心，但如同王海宁说的，既然心动了，为什么不试试呢。
  她愿意说他残疾了养他一辈子，他为什么就不敢面对自己的心意呢。
  他没经历过爱情。
  可是对她的心心念念却是真的。
  之前她是十六岁的少女。
  不能和未成年谈恋爱。
  他以这个原则宽慰不敢面对爱情的自己，后来搬家再回来，一切就已经变了。
  傅漴半垂眸。
  俯身揽住温妧的肩头，心境格外珍惜，用自己的肢体语言证实。
  温妧愣住。
  他的回答像是幻听，怀抱像是幻觉。
  她其实没有抱太大希望。
  原本都想好了。
  如果他不承认有好感，她就超凶指责他，为什么要占着茅坑不拉屎！
  可他却说了喜欢，还这样抱住了她。
  刚刚还嚣张主动的温妧，身子僵了下，此时乖巧的像只兔子，伏在他怀里。
  她脸颊有点发烫，心也跳得有点快，轻问：“什么时候喜欢的……”
  是最近，还是以前就喜欢了？
  傅漴垂着眸子，对待感情慢热的他自己也不清楚。
  反正心里留着她的影子和笑脸。
  “大概……是很久之前。”他手指穿进她乌黑柔软的发间。
  温妧很贪恋他的怀抱，乖乖巧巧的，又抬头：“为什么现在才说？”
  半晌后，傅漴犹豫说：“我怕你被像我那个男生抢走。”
  温妧忍不住心底甜丝丝。
  她知道他说的那个男生是周明辰。
  嘁。
  真自恋。
  她喜欢的一定要是像他的？
  不过，确实因为像他，给周明辰印象加了不少分。
  *
  第二天，傅漴从医院回到公寓暂时休养。
  医生说伤口未触及要害，没什么大碍，注意前期消毒擦药水，预防伤口发炎，休养半个月左右就能康复。
  男女朋友关系坐实。
  温妧心里满足，欢喜的担起女友分内的工作。
  本来，她是想下厨给傅漴□□心晚饭。可惜做出来味道不好吃，厨房还飘荡着一股子呛鼻子的油烟。
  温妧放弃了。
  她戴上口罩，全副武装去临近的酒楼买了滋补的排骨汤，以及一些饭菜。
  回到小区，按了1502的密码锁进去。
  小助理王子嘉也在。
  这些日子傅漴伤口未愈合，行动不方便，王子嘉就一直贴心照顾着。
  虽说平日里王子嘉大大咧咧，莽撞劲十足，但照顾起傅漴来，简直细心到不行。
  餐桌上摆了刚做好的粥和小菜。
  “嫂子。”
  见到温妧进来，王子嘉老实打招呼。
  “今天加菜。”
  温妧扬起笑。
  这回是真的嫂子，不是挂名的了。
  傅漴拄着拐杖，慢悠悠从卧房出来，看到温妧大包小包拎着，摆放在餐桌。
  他微微皱眉：“手都勒红了，以后不许买了。”
  温妧甩了甩双手，贤妻良母的模样：“那怎么行，你伤口还没好，得好好补补。”
  傅漴大手覆上她的手，垂眸，表情柔和认真，指腹来回摩挲，帮她疏通滞留的勒红。
  温妧觉得值了。
  临抽出手时，她很坏的用指尖去轻挠傅漴的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