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太狠瞪了她一眼：“我是没看到，我看到啥啊，连一个孩子都保不住，现在还有啥脸活着！我们马家摊上这么一个媳妇儿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还有你，你也是个吃白饭的，别把自己当小姐了！”
  马老太说着就冲着李素娟那屋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
  想起这件事情，马老太太就呕得慌。
  之前白老太太给李素娟接生的时候说了，恐怕她以后怀孩子难的很，谁知道竟然还真的怀了。
  但是都还不知道呢，竟然就又流掉了。
  他们马家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
  虽然李素娟流产的那天是挨了马坤的打，但是马老太可一点儿都不觉得是自家儿子的错。
  要不是李素娟自己不好，他儿子也不能动手打她。
  所以也是她自作自受的。
  马老太现在对李素娟可不会有半点儿心疼。
  李素娟躺在床上，整个人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看上去像是没有任何生命力。
  外面马老太的骂声接连不断地传到了她耳朵里。
  可是现在她已经生不出任何恨意了。
  她真的觉得这就是老天爷对她的报应。
  李素娟的眼角不由得划下两行眼泪。
  门吱呀一声开了，李敏兰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妈，喝点儿水吧。”李敏兰走到床边低声说道。
  她到底还是没有从马老太太手里拿到鸡蛋。
  李素娟被闺女扶着勉强坐了起来，只感觉到浑身好像都在隐隐作痛：“兰兰……别，别跟她闹，没用……”
  李素娟现在已经看透了，再怎么样都是没用的。
  她的背后没有人撑腰，她给不了她妈钱的时候她妈也不会管她，她就算是被作践死也是没有人管的。
  但是她还是不想自己闺女也受到这样的欺负。
  “我……我也不想……”
  李敏兰将碗放到一边又扶着她妈躺下来。
  她真的没想到马坤和马老太竟然能这么狠心对她妈，她和她妈自从进了马家，除了她妈怀妹妹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一天过得好的。
  李敏兰真的不知道这种日子继续过下去有什么盼头……
  第695章 煎熬
  李素娟看着闺女手上被指甲挠的痕迹，但是她现在根本无力做什么。
  “小，小芬呢……”李素娟有些虚弱地开口。
  李敏兰道：“我让她在屋子里玩儿。”
  现在这种情况，马小芬还不如自己在屋子里待着更好一些，不然的话只能多一份难受。
  马小芬好歹还是马家的孩子，马老太的亲孙女，马老太对她的态度虽然也不怎么样，但是顶多是看见了骂两声，却不会随随便便上手打。
  李素娟看着自己闺女，弱声道：“你，你今儿不是该去上学么吗？”
  李素娟之前卖了那房子的钱被马坤硬是给抢走了，不过好在自己闺女一整个初中的学费她先给交齐了。
  现在李素娟唯一的指望也就是这个闺女了。
  李敏兰道：“等您身体好了我再去上学。”
  现在李敏兰已经要上初二了，本来当然已经开学了，但是自己妈遇上这样的事情她要是还按部就班的去上学，那谁来照顾她妈呢。
  李素娟叹了口气：“你不用管我……”
  “我怎么能不管您，我就您一个亲人！”李敏兰说道。
  李素娟沉默了一会儿。
  “兰兰……等妈好了，妈想办法帮你定门婚事吧，这样你就有依靠了。”
  这件事情是李素娟一直在想的事儿，现在马坤家根本就是个地狱，马坤那个人也是越来越精神疯狂，她自己深陷泥潭逃不出来，但是自己闺女还是可以想办法脱身的。
  毕竟算起来她闺女是和马家没有任何关系的。
  李敏兰没想到自己妈突然提到这个，她楞了一下，然后说道：“可是就算是我能定亲，对方难道就一定会对我好吗，我……也没有什么嫁妆，谁家会愿意要我这样的呢。”
  而且李敏兰没有说的是，全天山村，甚至包括附近几个村子都知道当年她妈和马坤做了什么。
  即使过去了这么几年了也未必会忘记。
  她早就已经背上了那样的名声，谁家会愿意要她呢。
  李敏兰现在早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性的孩子了，她现在非常清楚自己家的状况。
  听到自己闺女的话，李素娟悄悄地看了一眼紧闭着的门。
  她压低声音说道：“兰兰，妈现在要和你说，妈还偷偷存了一笔钱，这笔钱是早就存好的，以后都是你的嫁妆，至于小芬……你不用管。”
  虽然马小芬也是她的女儿，但是和李敏兰比起来，李素娟还是更加偏向后者。
  何况她也没有办法给马小芬留着，就算给她，也可能会被马老太太或者马坤要走。
  但是李敏兰就不一样了。
  “妈！您……既然有钱，那还是拿出去，咱们去县城给您看病吧。”李敏兰连忙急道，她之前真的以为她妈手里已经没钱了，既然有钱她妈现在这样的状况真的该去看病。
  李素娟摇了摇头，任凭李敏兰怎么说都没有要去看病的心思。
  她这样病怏怏的可能对她来说还更好。
  不然只能又是承受马坤的施虐。
  李敏兰实在是劝不动也没有办法了。
  她们母女俩感觉每天都像是在油锅上煎熬……
  第696章 自作自受怨不了人
  李素娟流产的消息当然没有瞒的住天山村其他人，而且不少人也知道流产的原因就是因为马坤对李素娟这个媳妇儿拳打脚踢。
  不过多半人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也只能是一声叹息，然后感叹一句“自作孽不可活”了，毕竟想起当年的事情，就让人生不起什么同情来。
  白家的人知道这件事情当然也是一样的。
  白老太太倒是感叹：“当年我和他们家说过，李素娟只是得好好养上几年，又不是彻底没有怀孕的可能了，可是他们家就是等不起，现在这样真是太作孽了。”
  和李素娟还有马坤的仇其实早在当初白国海打他们那顿的时候就已经算清了，现在听到李素娟流产的消息，白老太太从一个局外人的角度来看，还是觉得孩子实在是太无辜了。
  毕竟也是一条命，实在是太让人唏嘘。
  冯珊和白秀云坐在白老太太身边，冯珊先开口说道：“那个马坤当年不是还和李素娟touqg，现在真结了婚那打起人来真的是一点儿都不留情，真不是个人。”
  冯珊曾经见到过一次马坤在家门口就对着李素娟拳打脚踢的，那样子看着真的是既狰狞又可怕。
  白秀云说道：“那也是她自作自受，幸好月月当初发现了他们的阴谋，不然的话……”
  白秀月摇着头。
  那样的话他们白家肯定也没有什么安生日子过。
  冯珊也不由得点头。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那一出，她也不可能和白国海在一起。
  也不可能会有现在的幸福日子了。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提他们家的事儿了，免得坏了心情，”白老太太说道，然后看着大孙女儿“明天一早你就要和西洲走了，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吧？”
  白秀云和许西洲买的就是明天中午十二点的火车票，所以一早就要出发，今天晚上也是特意过来吃饭。
  这会儿白国海带着许西洲在那边聊天，她们三个在这边。
  墩墩这会儿倒是已经睡着了。
  “嗯，都已经收拾好了，”白秀云说道，然后拿了钥匙出来，“西洲现在住的那个房子大山叔说暂时也不会安排别人住，先那么放着，家具什么也都在里头，他说等日后看我们怎么定再说。”
  那房子是属于天山村公社大队的，当初许西洲作为知青是被分配过去的，现在他考上大学相当于要回家去了，那房子自然也不该给他了。
  不过有除了许西洲还有两个知青也考上了大学，房子这也就都空了下来，但是这几年也没有新知青过来，所以房子是真的比较富裕。
  高大山就和许西洲还有白秀云说了，现在暂时放着，至少等他们一年，看他们怎么决定那房子，可以彻底还给公社，也可以出一点儿钱买走。
  白秀云和许西洲两个人也决定不了，所以就先按照高大山的提议来。
  主要是如果以后要定居在京市的话，买这个房子就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毕竟两个人回来的话也是可以住在白家的。
  第697章 走出去
  此时的天山村马坤家却十分不平静。
  “谁让你拿鸡蛋了，你想偷吃是不是！你个jian蹄子！”
  马老太的声音在微微的夜色中显得更加尖利让人厌恶。
  李敏兰捂着被马老太打痛的手腕，咬牙说道：“我想给我妈沏一碗鸡蛋水，她现在身体不好。”
  马老太说道：“吃什么鸡蛋水，晚上不是才吃了面条了，这还不满足，难道还是想吃山珍海味啊！鸡蛋可是要拿去卖钱的，要是吃了以后全家喝西北风啊！”
  李敏兰说道：“那你自己怎么还吃呢，凭啥就不让我妈吃！”
  李敏兰今天早晨还看到马老太自己煮了两个鸡蛋，不过就是她和马坤一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