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她压迫性的眼神都撑不住，抿嘴垂眼、抓耳挠腮，又怎么能奢望他们去和制片人、投资商、导演和平台方周旋？
  等了一会儿看没人再来，廉子芩开口道：“想必廉总已经和你们说了，把你们找过来是为……”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断廉子芩，“不好意思，刚才手上工作紧急费了点时间，来晚了。”
  廉子芩看过去，进来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男助理，五官长相只是普通，倒显得一双眼睛格外清亮夺人，壮硕高大的身材，可以护着艺人从粉丝里脱身——能充当保镖用。
  目光一移，就看见办公室的透明玻璃墙外有一个四十来岁男人，正在朝那男助理投射恶狠狠的视线，警告威胁之意很明显。
  男助理在进来后，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再就看都没看外面的男人一眼了。
  廉子芩认出来了，外面的男人是公司那个二线小花的经纪人，进来的男助理她也在二线小花身边看见过，那看来就是那个二线小花的经纪人助理了。
  这样一来，男助理之所以来迟，外面那男人又之所以眼神恶狠狠警告他，原因就显而易见了。
  虽然廉子芩和那二线小花没什么交集，但资源纷争向来残酷无声，加上她又公认用资源硬堆，两方是把仇都结在了暗处。
  那二线小花及其经纪人，又怎么会乐意手下的经纪人助理跳槽到她廉子芩这里来呢？
  不过既然来了，就说明男助理本人是乐意的。
  娱乐圈里经纪人助理、生活助理多如牛毛，可经纪人又有多少？有些助理如果碰不到信任他们、敢启用他们的艺人，可能一辈子都升任不了经纪人。
  能有机会当她廉子芩的经纪人，一个最近几天流量明显蹿升的流量明星的经纪人，多的是助理乐意。
  廉子芩的眼神相更加锋利，如果之前还是巡视众人一扫而过，现在却是把目光全都投注在迟到的男助理身上！
  那目光究竟有多锋利，又多有压迫性，只有正面承受她目光的男助理本人知道。
  目光锋利得几乎成了实质，让人不由地心生慌乱…和畏惧，就像在催促他，驱赶他，让迟到的他赶紧原路退出办公室！
  但是不行，哪怕迟到了也不能放弃这次机会！
  这是他不惜和袁桦以及经纪人撕破脸皮，也要争取来的机会！
  如果之后竞聘失败，lian’s也就不能待了，他会辞职另找公司工作。
  但却不能是在还没考核之前，就瑟缩退场……
  这名男助理心里想了很多，廉子芩却只盯着他看了五秒而已。
  她虽然神识之力消耗殆尽不能动用，但她神魂之强即使受了此界法则的压制，也比此界绝大多数人强得多。
  男助理能在她眼神下撑过五秒，而没有腿软站立不稳，慌乱窜逃出门，已经很不错。
  这也可见，男助理的野心和决心该有多强，方才能撑住。
  廉子芩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助理挺直的脊背暗暗一塌，无声松出一口气，“我叫孙申李。”
  ……
  ……
  廉子芩问名字，孙申李就只答名字，并没急不可耐地开始自我介绍。
  心下又生出一丝认可，不过廉子芩问过名字之后就转过头，开始一一面试办公室里没被剔除的那小部分助理。
  “自我介绍一下。”
  “你对我怎么看？”
  “如果你成为我的经纪人，打算怎么开展工作？比如，接什么样的通告和剧本？”
  三个问题问完，廉子芩就把剩下的这一小部分也全都剔除了，不符合她要求。
  廉子芩最后转头看向孙申李，也不让他先自我介绍，直接问：“你呢？对前面同事们说的，你有没有想反驳的？”
  问话一出，办公室里所有经纪人助理的目光都看向孙申李。
  倒要听一听，他们有什么说的不对，又要怎么反驳他们。
  孙申李在办公室所有人的目光包围之下，却丝毫没有紧张、局促或感到有压力。
  被这些目光一起盯住的这一点儿压迫性，都不及刚才廉子芩目光带给他的百分之一。
  “首先，我也认可同事们的某些观点。比如，气质对一个人颜值的影响，子芩姐你的脸没有丝毫改变，但因为气质气场的彻底释放，立即让你的颜值更上了几层楼。”
  “而且你这一份带些异域风情、深刻又精致的美丽，可以说是娱乐圈独一份。明星要想脱众而出，需要的就是一份独特、可辨识。子芩姐你的性格，你的颜值，都独特而具有可辨别性。”
  孙申李开口认可了前面几个助理的一些话，吹过了彩虹屁，才说出他自己的观点，“但在关于是否该接、又要接怎样的通告和剧本方面，我觉得前面几个同事的看法都不对。”
  “第一，子芩姐能考上现在的大学，能得一个‘背书狂魔’的称号，就说明了你学习能力的超然出众。所以挑剧本的话，不用一味追求‘本色出演’，可以更多地接一些挑战演技的。”
  “至于演技方面的担忧，可以请一个老师为你授课，我相信以子芩姐的学习能力必能有明显进步。至少在背台词上的难题，首先就轻松解决了。”
  “就好像子芩姐拍摄《漫漫仙路长》做的那样，你对渊鱼师姐角色的演绎，就得到了导演的认可。”
  可见孙申李不止是嘴上说的好听，他是确实下了功夫的，连她之前在剧组里的表现也知道个大概。
  在这之前他还不知道会有机会当廉子芩的经纪人，下的这些功夫仅仅是日常功课。
  孙申李更周到的地方还在于，他哪怕还没担任廉子芩的经纪人，就已经站在替她着想的立场说话了。
  “第二，关于通告，我觉得大可不必接太多。如果怕粉丝太久看不到你而想念不已，平时发一些短视频、或vlog就行。”
  因为知道正在直播中，说的话也自然而然地想让粉丝开心，并自然地顾及到了廉子芩的形象。说的话是‘怕粉丝太久看不你而想念不已’，而不是功利的说，为了维持人气和热度。
  在这一点上，孙申李一直贯彻了面试的始终。
  “而且子芩姐你是理工科大学生，学业课程比影视相关专业更重，你应该以学业为重。”
  “再者说，从你配制了药茶、药浴散、精进不休散和九曲回肠丹等独门药散，也可以看出你是喜欢制药的，并可能会花一部分精力去做这事。”
  显而易见，孙申李他们这些助理，并不会一直守在廉子芩的直播间看她直播。但他却能准确地说出，直播中出镜的药散名称——后两种更是在廉邦勤出去通知前才出镜。
  可见他下的功夫有多少，也能看出几分他收集信息的速度和能力的水平。
  廉子芩难得的一颔首，认同了孙申李的说法，
  “没错。廉家家学渊源，我既然选择了大学读生科相关专业，也就是有这方面打算的。”
  孙申李受到鼓舞，笃定道：“所以，子芩姐你在做明星艺人之外，多半还会做一份副业——或者是为爱好分出一份时间和精力，显然就不能接太多通告。”
  其实孙申李不用另列一种可能，廉子芩就是打算做一份制药的副业，她都已经了解完药物和保健品专利的相关知识，并决定等结束直播她就回老宅去找廉老爷子。
  廉子芩最后一问：“我打算给经纪人签分成合约，也即是我接的剧本多、通告多，经纪人就赚的多。加入你成为了我经纪人，会甘心少赚钱？”
  孙申李心有所感，对话进行到现在，他离成功不远了。可也正是这样，才更要警惕功亏一篑。
  略一沉吟后，孙申李诚实地说出了真正想法：
  “首先接通告少，也有对应的少活跃人前的一条星路，我更在乎的也是事业成功的成就感，相比赚更多的钱，我更想自己的艺人获得更高的成就，因为那也是我作为经纪人的成功。”
  “再则，子芩姐自己开了工作室，如果我成为你的经纪人，那么等以后工作室做大、签约其他艺人，我或许会有机成为工作室的经纪人总监，成为工作室的ceo。”
  廉子芩终于勾起唇角，露出欣赏的微笑，“有目标，有野心，这很好。”
  廉子芩最后提出了一个要求，“方便把你工作手机的通讯录、微信工作号的通讯录，给我看一看吗？”
  孙申李闻言一愣，没有拒绝这个有些侵犯隐私的冒犯要求，而是直接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走上前，弯腰前倾，首先打开手机里的通讯录，展示给廉子芩看。
  廉子芩快速向下滑动通讯录名单，浏览到底看完后停下来，孙申李又立即登录工作微信，先把界面从聊天界面点到通讯录界面，再才伸出去展示给她看。
  孙申李这样拿在他手里帮忙展示给廉子芩看，而不是让她拿着手机自己翻看，既显得态度恭敬、服务周到，也能保护隐私，避免她看见聊天框里最后一条消息。
  和之前轻易爆出马甲的艾洁相比，这谨慎的可不止一大截，甚至是辱孙申李了。
  廉子芩微笑着，又快速翻看完微信通讯录。
  “工作手机通讯录里存了有210个联系人，微信工作号通讯录中加了502个好友，看备注名，上到投资商、制片人、平台方和导演等，下到编导、灯光、摄影和场务等，竟然都有。”
  当然，除此之外，通讯录里还有好几个狗仔、大小营销号甚至水军头子，只是这就不适合在直播中说出来了。
  廉子芩总结道，“姑且不论这些人脉能起多大的实际作用，但至少说明你善于交际。你已经做了三年多的经纪人助理，想必已经熟悉经纪人的工作流程和内容，也积累下了实操经验。”
  “所以，经纪人的职位就你了。”一锤定音。
  人脉既然已经建立，等到孙申李成为她的经纪人，能够在业务上与人互惠互利了，这些人脉自然能够盘活。
  孙申李神情难掩兴奋，“是，我之后就会向廉总提出辞职。”
  廉邦勤在一旁看着，也看出了一些他姑奶奶决定孙申李做经纪人的原因。
  “很好，申李，你下去之后就写了辞职申请交给我，再把工作交接掉。再就来帮我一起给我姑奶奶筹建个人工作室吧。”
  “……”孙申李突然发现，他称呼廉子芩为‘子芩姐’，廉总却是称呼‘姑奶奶’，这辈分问题……他似乎占了便宜。
  他依然淡定答应到：“没问题，我会尽快交接完工作，并立即着手参与子芩姐的工作室建立中来。”
  廉子芩直言不讳，“那我就能躲懒了。不过这也是我对你的第一个考验，考验的结果决定了你的经纪约，是签两成半、还是两成。”
  现在市场上的经纪人，有像之前的秦沁一样拿死工资的，也有签经纪约的，经纪约的分成从半成、一成、一成半，到两成、两成半甚至三成都有。
  比如一个通告的酬劳是十万，经纪约是两成的话，经纪人就能分到二万块钱。
  如果艺人还和经纪公司签了约，比如是五成的约，那么公司就还要分走五万块。最后艺人本人能拿到手的，就只有三万块了。
  也有些经纪人的分成，不是直接从艺人的酬劳里扣除，而是从公司的分成里拿，这都要看合同是怎样签的。
  市面上一般的经纪约，都是一成或一成半，有能力和话语权的经纪人可以拿到两成。两成半或三成，那是知名经纪人才能拿到的。
  现在廉子芩竟然给出了‘两成半’的候选项，孙申李内心激动不已！
  就算还有一个考验，那他通过考验不就行了！
  “是，我一定尽心竭力协助廉总组建子芩姐的工作室，通过这第一个考验。”
  廉子芩笑了，“我相信你的能力。”
  这人可是孙申李，还通过了她的面试和考验，她当然相信了。
  作者有话要说：　　【距离倒v还有-255个收藏】
  渣作者：知道倒v都遥远还更大肥章！分章的那只手剁了去！
  第14章
  -“我做人事招聘，都没完成主管给下的‘微信通讯录满500’目标……就像子芩说，孙申李的这些人脉不一定都用得到，却说明他人际交往能力上能够胜任经纪人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