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岸的气候在各个季节都是变化莫测。
  Scott准了她六个月假期，韩婧嫚办完休假手续后回办公室整理了一些文件动身离开学校。经过高大的红砖建筑群时，蓦地觉得额头一凉，一抬头原是天空飘起了零星雪花。她拢了拢脖子上的羊毛围巾，趁着雪未下大，取了车朝公寓方向驶去。
  在离公寓不远的Market买了食材，又往购物车添了些吞拿鱼罐头，刷完卡出来，隔着好长一段距离便看到自己车后停着一辆打了双闪的黑色小车，有两人站在车旁，其中一人似乎正俯身检查着什么。韩婧嫚提着购物袋走了过去，一眼便看到了自己车尾上清晰的刮痕。
  对方听到有人走近，立刻意识到韩婧嫚就是车主，当下对韩婧嫚深深鞠躬道歉道，“抱歉，刚才不小心刮到您的车了，所有的维修费用我们会全部承担。”
  韩婧嫚语气平和回复对方，“意外而已，我们走保险吧。”
  还不待对方出声，另一道从容的声音便果断拒绝了韩婧嫚的提议，“不行，既然是我们的过错，自然是要负责到底。”
  韩婧嫚回过身，是那位穿着迭领西式套装戴钟形帽的女士。帽檐下的那张脸眉眼温和，言语中带着十分的诚意，“走保险按理需要的时间比较久，而我们这两天就要动身前往欧洲，很长一段时间内也不会回来。不如这样，还是让我的司机把车送去修理厂喷漆，处理好之后再给你送回来，这样我也会放心。”
  韩婧嫚原意是想婉拒，可就在她看清对方帽檐下的那张脸时，没来由生出的一股熟悉感令她微微怔了下，随即鬼使神差将车钥匙交了出去，“有劳。”
  司机接过钥匙开着车离开了，韩婧嫚站在漫天飘扬的雪花中向身旁气质雍容的女士发出邀约，“我家就在附近，您若是不介意，愿意去喝一杯茶吗？”
  李慕茵拂了下帽沿沾上的雪花，含笑点头，“却之不恭。”
  五层的楼梯，李慕茵站在韩婧嫚的客厅里却面不改色，连喘气都没有。趁韩婧嫚去厨房泡茶的间隙，李慕茵很有分寸四处看了看公寓的陈设，等到韩婧嫚端着茶具出来的时候，那只怕生的小猫早就缩进了书房，只剩李慕茵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阳台上那些细心做了保暖措施的盆植。
  李慕茵端起茶杯，散着佛手柑香味色泽鲜红的茶水和花纹繁复的茶托令她心情大好，“韩小姐也喜欢伯爵茶？”
  韩婧嫚抿了一口红茶，轻声道，“只是想夫人也许会喜欢。”
  “哦。”李慕茵倒是一点也不意外，继续面色从容饮着果香清新的红茶，又挖了一小勺韩婧嫚烘焙的榛子蛋糕细细品着。等到杯中红茶饮尽，李慕茵搁下手中茶托，望着对面的韩婧嫚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意，“红茶和甜品都很不错。”
  韩婧嫚望着对方笑起来时眉眼舒展的模样，眸光柔了柔，微笑道，“您喜欢就好。”
  李慕茵环顾一圈四周，似不经意问道，“韩小姐是单身？”
  韩婧嫚捏住杯柄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手心握着杯子抬眸正色道，“不是，我有未婚妻。”
  “看来我们家那个是没机会了。”李慕茵摇着头颇为惋惜，目光直直盯着起身替自己倒茶的韩婧嫚，“实不相瞒，我家中还有个不省心的小孙女，一天天心里就只有工作，整日待在公司也不时常回家看望。要是她身边能有韩小姐这般心思细腻又美丽聪慧的未婚妻陪着，哪里还轮得到我们这些长辈替她操心。”
  这些话韩婧嫚素日里听得也不少，当下温言安慰李慕茵道，“夫人无需太过忧心，年轻人专注事业是好事，感情的事自然也会水到渠成。”
  李慕茵轻哼了声，“她那是不知好歹，家中为她安排的结亲对象也不少，她却能回回将人气走。”自家那小混账先前对着家中安排的相亲对象总摆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回回冷眼相向。若不是后面冯沅私下相告，哪里能探得到她心底还藏着个深爱之人，当真欠收拾得很。
  窗外落雪无声，李慕茵望着面前容貌雅致，气质娴雅的韩婧嫚，终归是压抑不住眼底漾开的笑意，气定神闲温吞道，“你看，聊了这么久，还没给韩小姐看过她的照片呢。虽说那人脾气倔了点，性子还别扭，不过这模样倒还能拿得出手，说不定韩小姐愿意和她交个朋友。”
  “韩姐姐？”
  韩婧嫚被这软糯的声音一唤，于是睁开眼看向跪坐在自己膝边的人。
  凌遇放下手中的《一千零一夜》，侧躺到韩婧嫚身边，一只手轻轻搭在韩婧嫚小腹上，眨着眼乖巧道，“阿拉丁和神灯的故事讲完了。”说罢主动凑上去亲亲佳人的脸，又吻了吻韩婧嫚的唇，笑眯眯道，“宝宝最近乖了好多，都不怎么踢韩姐姐了。”
  韩婧嫚伸手掐住她的小脸捏了捏，嗔道，“宝宝确实很乖，就是不知道有人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乖不乖？”
  凌遇赶紧向韩婧嫚汇报自己的工作进展，“唔，我论文审核也通过了，下个月就能答辩了。”当时韩婧嫚要一个人回来复职，她哪里舍得，何况韩婧嫚肚子里还有两个人的宝宝，异国它乡岂不是得相思入骨，肝肠寸断。于是在辛苦磨得长辈首肯后，凌遇当即收拾了行李巴巴跟着韩婧嫚一同回了东海岸。接下来顺理成章韩婧嫚办理销假，凌遇申请复学。
  韩婧嫚继续逗她，“怎么，你就这么想要这个学位啊。”至于费劲周折才让学校破例让她这个休学四年的人回来重修。
  凌遇卷翘的睫毛轻轻扇了下，她握住韩婧嫚的手捧在自己心口，望着眼前这人的眼神坚定又缠绵，“不是想要这个学位，是想要我的名字足以和你的名字排在一起，想让你，亲手帮我拨穗。”
  韩婧嫚亲亲她的鼻尖，柔声道，“嗯，大宝也很乖。”
  凌遇的脸刷地红了，双手绞着浴衣衣带羞赧地将唇抵在韩婧嫚唇边，小声道，“那我想要韩姐姐再亲亲，唔，要这么亲……”眼神湿软的人急不可待吻住韩婧嫚漂亮的菱唇，舌尖探过去勾住香滑的小舌细细含吻起来。
  韩婧嫚的浴衣被挑开，修长的颈侧留下一个又一个浅淡的樱色痕迹，向着精致的锁骨和胸口盈起的饱满漫延开来。凌遇趴在佳人心口，轻喘着松开那粒被自己含吮得挺立的嫣红，缓缓伏起身像往常那般帮韩婧嫚将浴衣重新拉好。
  被撩拨得浑身酥软的韩婧嫚拿手背贴了贴自己发烫的脸颊，咬着唇问她，“你……结束了？”
  凌遇缩着小腹深吸了口气，作出一脸轻松的神情，“嗯，韩姐姐先睡，我去一下浴室。”说罢准备翻身下床。
  还不待她双脚踩在地毯上，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拉住了她的手腕。凌遇心跳得厉害，小腹又酸又涨地回头去看躺在床上的女人。
  韩婧嫚一手牵着她，另一手搭在腰间轻轻一扯，方才被凌遇系好的腰带落在了床上，浴衣襟口松松垮垮散开，露出下面藏着的雪白来。
  凌遇目光都痴了，直愣愣盯着佳人抬手，扯着她咬唇轻嗔道，“笨蛋，医生说……五个月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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