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节
作者:流浪的蛤蟆      更新:2021-05-23 04:04      字数:10298
  “麻月尧”似乎半点也不乎白胜,她也不管白胜正自严阵以待,只是五盏灯火照耀之下,轻轻扭转身躯,欣赏自己的身姿美态,似乎十分欢喜,又有几分小女儿模样。白胜心头微微一动,随手凝聚了四面一人高的镜光出来,分列这位五灯神主附体的少女周侧。
  这位的“麻月尧”果然十分欢喜,左右顾盼,打量自己的身材相貌,甚至还会轻轻拍拍自己柔嫩的脸蛋,挤挤眼睛,做个鬼脸。看起来就像是刚领了薪水,迫不及待去店里挑选了那一件,几个月前就看的漂亮裙子的普通白领女孩儿。顾盼之色,宛如一派天真,比起麻月尧看起来也有天真烂漫的时候,但是却气质千变,谁也猜不透她心里的真实想法。
  这个的“麻月尧”反而显得淳朴天真些,当然白胜是不肯相信,这位五灯神主是这样的性格,他默默的一旁冷眼观瞧,心底琢磨各种对策。
  过了好久,这位五灯神主才似乎欣赏的够了,她随手一拍,白胜法术幻化的四面镜光就一起破碎,她巧笑倩兮的对白胜说道:“不管怎么样,我原来是麻月尧,现还是麻月尧。我知道你听喜欢她的元神幡和黑煞剑的,但是我既然还是麻月尧,就需要这两件法器,才能一般无二,所以不能给你。但是我可以赐予你一团灯火的力量,随便你选一团好了。”
  “居然还有好处?”
  白胜想了一想,忽然笑道:“那就是那团黑灯好了,我瞧你生的宛如仙子,美丽不可方物,其余四团灯火照耀,倍增丽色,但是这团灯火却是碍眼,黑不溜秋的不甚衬托。”
  “麻月尧”似乎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这才灿烂一笑说道:“你说的倒也对,既然你选了它,我就把这团黑灯赐予你罢。这五盏灯火乃是我神主法体,它留你身边,不拘有多远,我都能找的到你,除非你离开这个小世界,我才会感应不到。”
  白胜也摸不透,这位神主是真个天真烂漫,还是故意陷害他,居然把这种弱点都说了出来,同时也表明了这团灯火可以成为她的座标,轻易寻找到白胜的下落,让他先生出警惕之心来。白胜想了一想,暗暗忖道:“这件事说来古怪,但既然一位神主出世,总是该有许多变化的,我不妨跟她提一提五灯神宗,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白胜当下便拱手一礼,谢过了这位“麻月尧”小姐,抬手收了对方放过来的黑灯,这才说道:“不知麻月尧小姐,可知道五灯神宗?你渐然降临本世界,便该当去瞧一眼您的这些徒子徒孙才是。”
  麻月尧微微沉吟,却终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不想去,实是太多的麻烦了,我好容易降临到这个小世界,怎么都要玩耍几日,轻松些时候,这种事情等我闲散够了,再去做罢。反正五灯神宗传承了这么多年,一直都很兴旺,也不差这区区几日的耽搁。我是该教你白胜呢,还是叫你段珪?你陪我回去苦毒山好不好?”
  白胜微微动容,但是很快不露声色的说道:“我的本名自是唤作段珪,我陪你回苦毒山,岂不是自投罗网?还是不去了罢。”麻月尧笑道:“只要我什么都不说,你又能有什么事儿?我回去苦毒山,也是没什么朋友,枯燥无趣。倒是你这个人还有些意思,陪我玩耍岂不是好?何况你刚得了我的黑灯,如何就能这般拿了东西就不认帐?”
  白胜露出几分玩味的脸色,他知道若是这位五灯神主想要击杀自己,只怕一个念头就足够了。但既然人家没有动手,就说明此事还有些可为,他试探了几句,就再也不推辞,随同麻月尧一起,驾驭了遁光直奔苦毒山。当然半路上,他就恢复了玄冥派弟子“白胜”的身份,甚至连气质都变化了,除非知道白胜,段珪就是一人,不然绝对瞧不出来破绽。
  六百三十二、你这个逆徒,真是敢开口
  白胜和麻月尧一起回苦毒山,自然是什么嫌疑也没有,他“听说了”有人居然闯入了苦毒山,击杀了麻神枭之后,也自露出了“震惊”的神色,麻月尧是哭的宛如泪人一般,还须得他几番安慰,这才情绪略有平复,但也还是赌咒誓,非要寻找出来杀人凶手不可。
  白胜虽然没有那么义愤填膺,但也脸色沉沉,身上一股凌厉无匹的杀气弥漫开来,让寻常玄冥派的弟子都望而生寒。白胜也懂得拿捏分寸,他跟麻家四老本来就不算关系甚近,做出什么悲愤之色来未免太过,但毕竟麻家四老是他的长辈,又都是来自阎浮提世界的那一支传承,何况他现是麻宗阳老祖的第十个弟子,无伦从哪个方面来说,都要表示一下“愤怒”才算是正常。
  玄冥派如今都已经传开了,说是麻神么被血神子分身附体,性情大变,这才杀了麻神枭。白胜虽然知道这个不是真的,但也不可能去质疑,他虽然表现的毫无破绽,但是却因为跟麻月尧关系忽然变得亲密,落了叶翔雪的眼,生出了一些胡乱猜想。
  叶翔雪虽然亦是悲戚,但她亦有些后怕,当时她曾跟“血神子附体的麻神么”言谈了几句,若不是因为某种她怎么也想不到的原因,这尊凶神居然没有对她出手,只怕死的就是他叶翔雪,不是麻神枭了。叶翔雪本来见白胜回来,心头颇宽慰,还嫌找这位白胜师弟,稍稍叙说一下心情,但是瞧白胜和麻月尧亲密的样子,心头便有一股窝火,什么话也懒得说了。
  整个苦毒山上,都是一层压抑的氛围,仙道之人也无什么祭奠,何况麻神枭连尸身也没有留下,是省去了这一层过程。就是麻宗阳下令,让玄冥派上下弟子,替这位太上长老念诵十万遍幽十方胎藏如意转生大咒,聊做寄托忧思之意。
  这幽十方胎藏如意转生大咒脱胎于幽十方胎藏如意法,本来是为了抗拒人之将死,幽之地勾射魂魄的法咒。若是有玄冥派高人催动起来,甚至能够把死不久的人的魂魄,从幽之地摄取出来。只是天地法则之下,这种法术并不能持久,也不能逆转生死,只能苟延极端的时间罢了。不过此法还有另外一个作用,加持已经落入幽之地的魂魄身上,可以增长其智慧,当然绝无可能真个让人转生复活,阎浮提世界根本就没有地球上转世轮回那一套说法。
  虽然人人都明白,落血神子手里,必然是连魂魄也一起被吞噬了,念这场幽十方胎藏如意转生大咒不过是聊以寄托哀思,但却也有激励士气之用。
  这一次两个小世界交错,玄冥派趁机收了数弟子,都是“五号位面”玄冥各个家族的接触秀,借助这一场**事,也可以让这些人归心,自觉是玄冥派的一员。
  白胜回到了苦毒山之后,除了安慰“麻月尧”,陪了几日这位大小姐,就是闭关不出,潜心修炼道法。直到白麻宗阳老祖召唤,白胜才再次出现众人面前。
  麻宗阳脸色看起来非常不妙,本来儒雅如士的气质,也化为了凌厉,身子比起之前来,几乎廋了一半。
  纵然以白胜的眼里,也瞧得出来,这位玄冥派的掌教老祖,现已经其实衰弱之极。白胜回去“三号位面”蛇魔神,一走就是七年,根本也没有想到,再次见到这位“师父”的时候,居然是这般场面。白胜忍不住问道:“老祖怎么瞧来不大好!”
  麻宗阳笑了一笑,说道:“我本来就不大好,被冥河剑派老祖严师我重创之后,我一直都没能恢复,上一次跟老龙梵驮迦大战,被这头老龙用内景真雷震碎了我镇压伤势的几道禁制,如果没有意外,不出三十年,我的肉身必然崩溃,到那个时候,纵然阴神还可以暂时存留,但法力必然一落千丈,再也抵御不得严师我。”
  白胜从没有料到,这一支玄冥派居然落到如此地步,他忍不住问道:“那给如何是好?本门龙,陆,于,鲁四大长老,又或者麻神驼,麻神殃两位长老,三十年内可有能冲破重天劫,踏入温养级数的可能?”
  仙道门派,从来不看人多,只看修为高之人是什么层次。玄冥派虽然底蕴比冥河剑派浑厚,但若没有了麻宗阳这位老祖,实力立刻就要一落千丈,纵然有再多的脱劫大宗师坐镇也没用。白胜知道此节,故而才有如此一问。麻宗阳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这个可能,就算修为高的龙长老,目前也才是劫的修为,十年冲击一次劫数,没有深厚的积累,只怕天劫落下,龙长老就要毁于天劫,别说什么撑起本门基业了。”
  白胜心思电转,暗暗忖道:“既然连这个唯一扳平局面的机会也不能,那玄冥派还能有什么办法?除了俯称臣,看冥河剑派要杀要刮了。不过,麻宗阳老师唤我来,又是为了什么?”白胜一想到此处,蓦然全身一震,瞧向了麻宗阳,虽然极力镇定,还是忍不住说道:“原来老师都知道了?”
  麻宗阳点了点头,苦笑一声道:“我本来也不想揭穿你的,总想着你也是玄冥派一袭,只要慢慢教化,自然归心。日后凭了本事,你若是真能执掌本门,亦只会维护。但时机已经紧迫如此,我也只能做一次恶人了。我不知道徒儿你用了什么法子,居然可以把许多件不同的法器串联起来,都化为本身的法力源头,我只问你,你需要什么修为,多少件法器,才能抗衡温养级数的严师我。”
  白胜微微一震,他沉思片刻,摇了摇头苦笑道:“只怕次也要丹成之境,至于法器,若是有老师上次送我的白骨舍利和黑煞剑的那个品级的,再有个八十件的也差不多够了。”
  “放屁!纵然我玄冥派家大业大,哪里有八十件那么?你这个逆徒,真是敢开口!”
  麻宗阳勃然大怒,破口骂道……
  六百三十三、九阶天罡法器
  白胜有些讪讪的说道:“那么有三五十件也罢!”
  麻宗阳仍旧勃然大怒,骂道:“放屁,三五十件也没有。”
  白胜退而求其次,说道:“那么再有二三十件也罢!”
  麻宗阳怒极反笑,骂道:“你当法器是什么东西?纵然我玄冥派是器修大宗,除了本命法器之外,多也就再祭炼一两件护身的法器罢了。现门的积累,都是历代祖师传下,乃是我玄冥派这此界的根基,若是都拿去了给你祸害,日后有杰出的弟子,难道也只能让他们自己去祭炼法器,连一件品质稍好的宝贝赐下都没有?”
  白胜摊开了双手,也有些无奈的说道:“老师,我能超越数个级数去挑战温养境界的老祖,就已经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若是没有如此多的法器手,我纵然晋级金丹也没有可能跟温养老祖一拼。何况……”白胜摇了摇头,他虽然说的热闹,但是有一道门槛,终究是过不去的,那就是丹成之限。
  白胜是赤城仙派弟子,他的法术也都以赤城心法为正宗,玄冥通幽法对他来说只是辅助罢了。他想要铸就金丹,也是要以赤城心法为本,不可能以玄冥通幽法为根基,炼气头五层,兼修两门截然不同的道法,或者还有可能。白胜一直都以幽十方胎藏如意法收敛玄冥通幽法的修为,并且多方镇压,并不是齐头并进。但若是玄冥通幽法铸就金丹,他的赤城心法就要废掉了,再也无望有进境。
  不拘任何一家,任何一派,丹成无悔!这都是铁律,只要铸就金丹,也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纵然想要毁去一身法力,重修炼,只怕本身的寿元也不够用了。
  何况就算白胜不乎这些,不管哪一家道法铸就金丹,只要能提升境界就成,但丹成这一关仍旧是不好过。他大师兄公冶长,入道一二十年踏入金丹,就被誉为天下奇才,灵峤仙派的朱月号为王母娘娘,铸就金丹的速天下第一,可仍旧要年以上。
  白胜如今入道才不过三十余年,就算再给他三十年,想要突破金丹也是几乎没指望的。
  白胜对此节心知肚明,故而他也不明白,为何麻宗阳老祖会跟他提起这件事儿,他一面插科打诨,一面暗暗思忖,究竟麻宗阳老祖知道了他多少秘密。
  有些秘密白胜是不怕被人知道的,有些秘密是绝对不能被人知道,白胜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必要把秘密跟人分享,尤其是……分享他秘密的人,等得到半毛钱的好处,又或者能因此避免什么伤害么?显然不能,除了欠一欠嘴皮子,有些秘密根本分享的毫无价值。
  白胜正苦苦思忖间,麻宗阳微微叹息了一声说道:“本来这东西是要给我那个傻徒儿的,但是他绝对无望三十年后跟严师我抗衡。本门其余两个金丹子弟,虽然也是天纵奇才,但是跟我那个笨徒儿一扬,都还欠了光阴磨练,日后或者能够成器,但是现却来不及了。本宗……有两件天罡法器,一件被我炼做本命法器,还有一件就赐予你罢。你要记住,三十年内你若是不能铸就金丹,本宗也就完了。严师我心狠手辣,必然把本门屠戮的一个不剩,彻底绝了本派的传承。不过你也不须太过压力,我会寿元将的时候,去冥河剑派挑战严师我,好的结果是跟这老鬼同归于,差也能够重创他,剩下来的事情,就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儿了。我已经管不着……”
  麻宗阳语气轻松,但是白胜可半点也轻松不起来,他望着麻宗阳,忽然生出了一种感动。
  流落“五号位面”玄冥的这一支玄冥派,境况一直都不好,先是开派老祖麻阴被自家炼的血神子侵蚀神智,把门下二代弟子屠杀了个干净。若非是麻宗阳**支撑,这一支玄冥派早就完了。麻宗阳内忧外患之下,一面要竭力培养本门秀,一面还要抵御冥河剑派的压力,本来仗着麻宗阳的力量,玄冥派的这一支不但走出了低谷,而且有展壮大之事,但是他却跟老龙王梵驮迦争斗的时候,被严师我暗算,身负无法痊愈的伤势,这才是这一支玄冥派致命的弱点。
  麻宗阳也早就料到这种情况,所以这一支的玄冥派跟阎浮提世界的那一支不同,走的是正宗的代天杀伐的路数。因为麻宗阳明白,玄冥派的存续与否,就于能否培养出来第二个温养老祖,只要再有这么一个温养级数的人坐镇,玄冥派此界第一大派的位置就不可动摇。如是没有,就算玄冥派门下有再多的弟子,也不过是让敌人杀戮起来,多沾染一些血腥罢了。
  这一瞬间,白胜已然明白,自己现是这位玄冥派掌教老祖后的一丝希望,所以他才会不乎自己的来历身份,只希望自己能够成为抗衡严师我的人物,保住玄冥派这一支的命脉存续。
  七十二重禁制圆满,便是八阶法器的巅峰,若是能进一步,把七十二重地煞禁制,炼化为一条,成为天罡禁制,就可以被称作天罡法器,阶的天罡法器。只有阶天罡法器才能抗衡炼气第层温养级数的高人,当然……前提是能够将这个级数的法器的威力,悉数挥出来。
  白胜亦是心知肚明,除非自己突破到金丹级数,不然纵然有阶的天罡法器,亦不能抵挡温养级数的老祖全力一击。麻宗阳挑选了自己,就是赌博,赌自己能够三十年内踏入金丹。这场赌注的筹码不可谓不大,但若是麻宗阳不选赌这一场,那他就连一分机会也没有,只能赌自己能够跟严师我的后一战,双方能够同归于。
  可就算如此,也还是有极大的问题,当“五号位面”玄冥再无温养大宗师坐镇,“四号位面”水晶宫的老龙王梵驮迦,说不定就会来“五号位面”玄冥走一走,那时候“五号位面”玄冥的各派,几乎就是末日了。只是麻宗阳已经没有余力,再去计算那么久远的事情,他连眼前都快过不去了。
  六百三十四、罡煞合一,教祖来敌
  白胜得到的这件天罡法器,是他说什么也没有想到的白骨灵车!
  老实说玄冥十篇,白骨灵车排名第十,不上不下,算不得特别厉害,共有道小神禁法术,但是来历却极煊赫。这件法器的祭炼法门是当年玄冥派开派老祖周乞所创,本来周乞祖师也是想要把这道小神禁法术合璧,化为一道神禁法术,跟自己创下的其余道神禁法术并列,但是周乞祖师却创出白骨灵车之后,就破空飞升了,后辈弟子修炼白骨灵车的人虽然不少,但是却没有一个能够把道小神禁合璧,化为一道真正的神禁法术。
  白胜对白骨灵车没有任何偏爱,他手已经有了两驾白骨灵车,都是当初夺自麻神枭的手,但他却很少运用这两驾白骨灵车来御敌。虽然麻宗阳赐予他的这驾白骨灵车是阶的天罡法器,超过了白胜所有的身家,但他还是颇有些不爽,因为他实不擅长运用这件法器的几道法术。
  辞别的麻宗阳老祖,回到了自己潜修的洞府之后,白胜就开始着手把这架白骨灵车祭炼到自家的空天轨·玄冥之。
  就算他有所偏好,但是这么一件阶的天罡法器炼入空天轨·玄冥,对他的实力增长也是不可预计的。但是白胜也渐渐现,他运用的法术种类虽然增多,法力也暴涨,但是他能够运用出来的力量,却似乎收到了某种限制,有那么一条看不到,摸不着的线,让他不拘如何谷催法力,也不能突破那条线去。
  这一条无以名之,莫可名状的线,便是境界!白胜一日不突破金丹,他的法力纵然再有提升,也都运用不出来,本来炼气之辈是永无可能碰上这条线的,但是当他得到了这驾高达阶的天罡级数白骨灵车之后,天地间的一层藩篱屏蔽,就这么出现了白胜的面前。
  如今白胜的空天轨·玄冥之内,已经有了三驾白骨灵车,白骨舍利两颗,奈何桥一座,黑煞剑两口,乌光黑煞钩两口,十八泥犁地狱剑七十口,霞光链一条,幽冥尸皇一头,二相环和元神幡各一部,还有二十余件备选法器,都是他从玄冥教和麻神么,麻神枭身上先后得手,另有各种阴兵数万口。
  当麻宗阳老祖所赐的白骨灵车融入空天轨·玄冥之后,空天轨·玄冥就骤然生出变化,本来以白骨舍利为主的空天轨·玄冥,改成了以这驾白骨灵车为主。白胜只觉得全身法力澎湃,似乎已经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到了这个时候也由不得白胜再压制玄冥通幽法的修为,他猛然长啸一声,苦毒山上空骤然风云变幻,万里之外的冰魄罡气都被空天轨·玄冥席卷了过来,让整座苦毒山上空,都弥漫了一层寒冰玄气。
  “娘的,再不突破,我就要被撑爆了。”
  白胜多年苦苦压制的玄冥通幽法,不可遏止的冲脱了开来,然后天之上的冰魄罡气,就如潮水一样,大片大片的坠落下来,这些冰魄罡气才一接落到苦毒山上空千丈之内,就宛如奇迹一般消失。远远的望去,只见苦毒山上空的千丈之外,是冰魄罡气凝聚成的寒云,但是千丈之下却澄空无比,再无一丝寒气。
  白胜吞吐冰魄罡气,凝练法力,只是一个时辰,身上的法力就已经再淬炼过一遍,径直突破到了炼罡第层。然后又是两个时辰之后,白胜的法力再突破,踏入了炼罡第七层,又复三四个时辰之后,白胜一声长啸,罡气吞吐,苦毒山的上空凝聚成了一道五色玄光,悍然突破了炼罡第八层的境界。
  一日之间,连破三重罡气,放眼整个阎浮提世界,白胜也是数得着的人物。
  但是白胜并未因此而有半分松懈,天上的冰魄罡气也没有过散去的意思,反而是越聚越多,越来罡气云团越是浓密。罡气云团泄落的速比刚才尤甚,甚至还有些入不敷出之意,攒聚过来的罡气云团,还不如白胜吞吐的快了。这一次白胜修炼,却足足耗去了三日三夜的光景,待得到了第四日的头上,苦毒山上空的罡气云团,被一道五色玄光犹如巨鲸吞吸,登时席卷一空,再也不剩下半分痕迹。
  白胜身外五色神光缭绕,整个人都变得为威仪,玄霜阴煞配合冰魄罡气,白胜突破炼罡第层的时候,一鼓作气,连罡煞合一之后,方能够炼就的冰魄神光一起修炼成了。甚至白胜赤城心法上,虽然也突破了炼罡第层,却也还未修炼到罡煞合一的地步,他的玄冥通幽法终于又再领先赤城仙派的正宗嫡传心法一步。
  白胜连破境界,空天轨·玄冥就如一个原本束缚狭小牢笼之内的大汉,骤然得了解脱,各种法力一路狂涨,好几件法器空天轨·玄冥之内,各种法力激荡之下,内蕴的禁制居然也连番突破。要知道白胜手下数万阴兵,日夕修炼,这些阴兵修炼的法力跟空天轨·玄冥之的所有法器,都炼成了一体,等若有数万阴灵日夜不断的祭炼这些法器。若非是白胜炼入空天轨·玄冥的法器实太多,而且有好几件都是神禁法器,次一点的也是小神禁法器,祭炼起来比寻常法器艰难数倍,乃至数十倍,这些法器早就被祭炼的提升品阶了。
  白胜轻轻舒展身躯,只觉得体内有无穷无的力量,似乎随时都要爆出来,就他恨不得有个人来跟他试演手段的时候,从天空上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麻宗阳老儿,你这是搞什么阵仗?难不成你居然参悟了后一招,要飞升天仙阙不成?”
  白胜几乎不假思,飞身就上了半空,他一声断喝,叫道:“是谁人来我苦毒山喧哗?若是识趣儿,赶紧推开,我不为难你,若是你不肯,且还要乱叫乱嚷,做这个没素质的粗汉,我可要出手教训你了。”
  白胜知道来者必然是冥河剑派的掌教老祖严师我,但是他此时却半点不惧,只想要跟这位大宗师讨战一回!
  六百三十五、大衍破冥河
  严师我眯着眼睛,瞧着飞起半空的白胜,心颇有些奇怪。他不是没有感应到,苦毒山是有人突破炼罡的境界,但是却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因为数日之间,连连突破四层罡气境界,这种事情谁人肯信?严师我虽然老谋深算,但是他亦深深忌惮麻宗阳,因为麻宗阳的一直都压他头上,甚至以一己之力把整个冥河剑派压制。
  严师我修道已经接近千年,但是麻宗阳入道,前后不过三余年,纯以资质而论,严师我自知是绝对不如麻宗阳的,所以他对玄冥派有十二万分的警惕。这一界跟南蟾部洲不同,南蟾部洲的的十大派,虽然有强有弱,但每一家门派多少都有些底蕴,但是“五号位面”玄冥却不是这样,虽然有四大宗派,但其余两家,不管是天妖宗,还是洞极真教,都远远不能够跟玄冥派和冥河剑派相提并论,实际上这一界就是两大派争斗而已。
  严师我苦苦支撑,亦是想要给本宗一个延续下去的机会,“五号位面”玄冥不比南蟾部洲,多年下来,各派都已经达成默契,各种祥和,这个小世界争斗的厉害,往往就是生死存亡与一个闪念。
  但是严师我说什么也不信白胜能够阻拦的到他,这位冥河剑派掌教老祖呵呵一笑,淡淡说道:“小辈好大胆,你以为有麻宗阳护着,就敢我面前胆大妄为么?还不给我滚落下去。”严师我大袖一挥,也不用什么法术,只是一股剑意纵横天下,犹如山河一般镇压下来。
  冥河剑派的镇派典籍,名曰冥河秘典,其有三禁五法,为精髓。严师我既然是冥河剑派掌教,修炼的自然是镇派法门《冥河剑典》,这门道诀位列冥河剑派三禁五法第一,修成滔滔大势,剑光宛如冥河,游走生死,贯彻虚无,又重如山河,每一剑出,必然虚实之间转换,飘渺至无可琢磨,又如冥河崩塌,强横至无可抵御。
  白胜虽然不凡,但是严师我这样的老祖眼里,还是不够瞧的,所以他连剑光也未出,只是凭借一股剑意,就要把白胜彻底压服。
  白胜须臾间就转了好几个念头,终于把森罗冥狱放出,一道漆黑幽暗,渊深难测的剑光他背后浮现,有一股邪异无匹,桀骜不逊的剑意护住了他的心神。白胜没有动用幽冥镇狱神禁,而是催动了黑煞剑上的森罗冥狱神禁,就想想要剑术上,跟这位冥河剑派的教祖一较高下。
  虽然他不能动用化情剑意,但是随着这一股剑意冲霄,森罗万象的剑意蓬勃如潮,虽然仍旧屈居下方,却生生撑住了严师我的冥河剑意。
  白胜周身森罗冥狱周转,一层一层的剑山飞出,这乃是森罗冥狱的道小神禁之一,白骨戮神剑法所化的白骨剑山,他有三驾白骨灵车为后盾,尤其是其一座还是阶的天罡法器,这一出手,就有惊天动地之威。
  严师我眼瞧光是剑意,怎么都无法把白胜压制下去,心头也是啧啧称奇,暗暗忖道:“早就听闻麻宗阳老儿又收了一个好徒弟,没想到这个叫做白胜的小子居然强横如此,甚至严师我也舍得,居然把珍藏的白骨灵车也赐给了他。不过才是炼罡绝顶的修为,凭借一驾白骨灵车就想抗拒我么?也未免把我严师我想象的太过软弱。且给这个小子一个好瞧,若是麻宗阳还不出面,就先杀了这小子,给麻宗阳断去一个念想!”
  严师我一声长笑,冥河剑典全力出手,也不管自家身份是不是有以大欺小之嫌疑,对他这样的老祖来说,只注重实际,根本不管那些虚幻的名头,只要能杀了白胜,断去麻宗阳的一个布局,让冥河剑派未来有利,就算什么恶名严师我也不乎。当初他偷袭暗算麻宗阳的时候,也是一般如此,对他来说,仙道之士心,只该有永恒的大道,不该有诸般愚蠢的杂念。
  白胜瞬息之间,就把空天轨·玄冥的推演运算只能全开,把自己七十二路龙形剑式的第十二式大衍运转到了极限。严师我这样的老祖手下,白胜根本就不去想,该如何克敌制胜,他需要想的只是如何保命。所以他有的选择的就是只是这一式大衍!
  无量剑光白胜周身飞出,化为一层一层的防御,但是只是下一个瞬间,他就感觉到如山如海重压。
  严师我出手,哪里是那般容易可以抵挡?白胜催出的剑光,只是一瞬间就不知折损了多少道,崩溃了多少道,无数的剑气纵横切割,却犹如被人蛛丝一样拂去,根本造不成半点伤害。白胜把竭所能,把毕生的剑术运转到了极致,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出了多少剑,支撑了究竟有多久,只知道自己已经全力以赴,就再也连半分的余力也没有,一点一滴的潜力都被压榨了出来。
  这种无以言语的压力,白胜从未曾承受过!
  苦毒山玄冥派诸位弟子心眼,此时已经震撼到了无以复加。本来白胜连番突破境界,就把这些玄冥派的旧弟子,震慑的再也不敢相信,世上居然还有这种妖孽,居然能够这么短短数日,一口气冲到了炼罡绝顶。但接下来白胜力扛严师我,可就不是震撼所能够形容,那简直是超出了所有人想象力的极限。
  白胜的剑光,精密的就宛如一个庞大的机器,没有一道剑光浪费力量,也没有一道剑光运转的轨迹出错,生生就以无数道犹豫一般的剑光,抗住了严师我的冥河剑法。虽然白胜放出的剑光,不断的崩散,但却犹如万虫攒沙一般,把严师我的剑光削弱到了低,然后又以种种精妙手段破去。
  这种剑法,不消说玄冥派弟子闻所未闻,就连严师我都没有见过,让这位冥河剑派的老祖惊讶到了极致。他其实总共也只出了一剑,但涛涛无边的冥河剑式,却被白胜生生破去,正面硬抗,这种战绩,实辉煌到了极点。严师我一剑不成,第二剑正要酝酿,就有一个悠然沉稳的声音,恰到好处的闯入了两边的战场,把严师我和白胜分了开来。
  麻宗阳的声音,平平淡淡,却有无上威严的说道:“严老儿,我的徒儿本事如何?十年之后,待得他突破金丹,说不定还能再接下你第二剑,但是今儿就算了罢。”
  六百三十六、马甲·本尊
  白胜喟然从天空落下,麻宗阳也不救他,任由这个徒儿衰落苦毒山上,把山石都砸了一个人形大坑出来。亏得白胜后一刻,勉强凝聚残存法力,给自己加了一个遁术,这才不至于没有被严师我一剑劈死,却落得个摔死苦毒山的下场。
  他大口的喘息,刚才那一战,实是已经耗去了他全部的法力,空天轨·玄冥数十件法器,数万口阴兵,还有白胜自己积蓄,全部都严师我区区一剑之下,全部都消耗的空空如也。若非是麻宗阳“出口”,严师我接下来只要所以伸一根手指头,也把他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