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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冬减西 更新:2021-05-23 17:44 字数:2927
今天是陆禾回国后他们几个第一次聚。
刚好陆禾出差回来,想着明天就是周末,一下班都从各处赶到了这里。
除了正在国外出差的沈括,和全家移民英国的邵其华,确实人都到的很齐。
大家本来都是这个别墅区的邻居,但随着工作都各自在外居住,这么齐刷刷的聚一起,甚是难得。
饭后寒暄一阵,陆禾提议去原先的足球场看看。他
们这一行人就浩浩荡荡走过来了。
看到纪得他们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某人心之所向啊。
从远处走过来,陆禾一心期盼的的海棠树越来越近了。
其实啊,哪里是来看什么足球场的啊,睹物思人是真。
果然,海棠树从不会让他失望。
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他就真的看到了树下那个俏丽的身影。
穿着宽松的厚高领毛衣,小脸藏在里面,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头发松松盘起,两颊飘着几缕碎发,自然又俏皮,恬静的气质凭添了几分优雅。
下身穿着破洞牛仔裤,脚上瞪着一双雪地靴。
明明是怕冷的体质,全身上下除了鞋子合格,其余都让陆禾皱起了眉头。
她一直仰着头,不知是看着树梢,还是赏着月色。
看久了,偶尔低头踩着影子玩,甚是可爱。
她的一举一动,全落在某人眼里。
“鱼儿,你什么时候回Z市的。”
“我记得你初三那会儿直接去T市了吧,没毕业就去了。”
一行人走近,谢译打破尴尬,先声夺人。
他这话一出,纪得倒没多大反应,陆禾率先侧目望向了她,眼里塞满了诧异。
T市?没毕业?初三?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
“我大学毕业于Z大。”
纪得莞尔,简简单单一句,道明了出处,也间接回答了谢译的问题。
“来这么久了也不联系我们,不够意思啊。你联系方式都换了?”
谢译惋惜。
“嗯,换过了。”
谢译说着就要拿出手机交换联系方式。
纪得说:“手机没带在身边,你等我进去拿一下。”
纪得对手机的需求真的少之又少。一般都是别人找她,她鲜少有需要联络的时候。
社交软件也只有一个微信,朋友圈更是清汤寡水,一眼望到头。
就如同刚刚的晚餐,张姨都知道拍照发朋友圈,纪得反而没这个意识。
小小年纪,就装着一个老灵魂。
看书也习惯书籍的实感,碰到有趣的内容更喜欢手抄一篇。
这些,外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谢译见她转身,忙阻止:“不急,有机会的。”
“是啊,明天我们约了去南郊牧场,正好陆析和黎梨都在,你也一起吧。”
一旁的黎牧顺水推舟。
周末两天,纪得本打算在家休息的,一听到邀约,本能要拒绝。
但确实没什么其他安排,这一时半会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
沈拓见纪得犹豫,添油加醋一番。
“难得见一面,鱼儿就给哥哥们一个机会,多少年没尝到张姨的点心了,想想都嘴馋了。”
纪得听完,直言不讳。
“张姨这会儿已经睡了,明天怕也是尝不到她的手艺了呢。”
这么荒唐的理由都用上了。纪得有点想笑,打趣着说道。
“那你更不能拒绝了,点心和你,总得留一样。”
罗任乘胜追击。
“那……好吧。明早几点?”
实在是,盛情难却。
“不会太早,明天我们楼下喊你,分三辆车走。”
“好。”说好约定时间,大家互道晚安,就散了。
身后人的脚步走远,纪得又看了海棠树好一会儿,才转身进屋。
刚抬脚,就发现陆禾直直的站在身旁不远处,也不知道这样静静地看了多久。
纪得愣住,不动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陆禾。
结局显而易见,他们之间,败下阵的从来都是他。
陆禾是走而折返的。
顶着一众好友的嘲笑调侃,想着俏生生的她,还是忍不住回来。
在她身旁站了许久,仍是不敢惊动。
待她发现自己,这才敢走上前去,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冰冰凉一片。
这件毛衣看着厚,实则松垮垮,特别透风。
还有那条破洞牛仔裤,大半个膝盖都这么露在外面。这下陆禾是藏不住情绪了。
“怎么穿的这样少,还在外头站这么久。”
浓浓的不快展露无疑。
纪得直视他,话里带着不客气:“要你管。”
大约是见了旧日的面孔,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又或许这不是公司,少了职级的拘束和牵绊,倒让她愿意展露几分真性情了。
陆禾想不到她会这么说,笑得真切。
“不让我管?”
捏捏软绵绵的小手,语气中尽是宠溺。
纪得不说话,反正回答什么都是错。
想抽出手,奈何被他握住很紧。
“不说话就是让了。”
他得寸进尺。
“以后不许穿得这样少,仔细冻着你,你身体底子本就不好。”
他还知道我身体不好,这些日子的动气,全是因他而起。
纪得在心里诽谤,这些话自然是不能对他明说的,到嘴边就汇成一句“土匪准则。”
陆禾听她的回答,眼睛一亮。
没忍住揶揄:“我若真是土匪,你早成了我的压寨夫人了,哪落得如今这般田地。”
字字句句都透着委屈。
这样一个陆禾,让纪得不知所措。
尤其是那句“压寨夫人”,让她呼吸都乱了节拍。
陆禾见她不说话,换个话题:“我出差这么久没烦你,你是不是很开心。”
原来啊,纪得恍然,难怪这几天出奇的清净,是出差了。
“谈不上开不开心,倒是清净了不少。”
小姑娘嘴里的话,从来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坦白。
被她如此真实具体的回答,男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脸色欠佳。
陆禾是谁,从小到大的混世魔王,就连谢译罗任他们,都肯管他叫声“禾哥”。
长大了沉稳了,也抹不去自小积攒下来的恶魔因子。
“那真是太可惜了,往后你的清净日子估计要被我打乱了。”
陆禾恨恨的说道,握着她手的力气又大了几分,话里话外透着一股宣誓主权的意味。
难得见到他如此另类的一面,纪得也感觉异常新奇。
突然,有些话就愿意问出口了。
“陆禾,你到底了解我多少。”
这是陈述句,认定他不了解。
“除了我叫纪得,Z大毕业,住在湖山别墅,体质虚弱。”
“其余,你所有的执念,你认定的我,到底,了解多少?”
这是疑问句。
她说这番话,不是为了索取正确答案,只是想让他认识到,十年过去了,早已物是人非。
哪怕我们还是当初认识的模样,你未娶我未嫁。
我们是否,仍是曾经彼此互相珍重的那个自己。
这么直击人心的问题让陆禾不知如何回答。
他知道,这一题至关重要,一字一句都可能被判死刑。
所以他不敢回答了。
堂堂校辩论队长,在少女坦荡发亮的双眼中,被问到额角冒了细微的汗。
他看到纪得眼眸中的自己,仓皇失措得可笑。
可是他不管,这个人是他认定了的,万劫不复由他来受。
或许万物变迁,世事无常。
有一点却是亘古不变的,是他的心意。
他要她的心意从未改变,在如此无措的当下,他选择听从自己的内心。
“你不要说这种话来吓唬我……你知道的,我……非你不可。”
他的话语很轻,怕惊扰了什么,声音嘶哑干涩,紧张得话不成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