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困了，睡觉吧。”
  “我是真羡慕你，婶子专门把你拉到一边开小灶，早知道我就求着婶子照顾我一点。”
  吕卉卉嘴里说着酸话，她其实很想问两人之间聊些什么。
  但张玉芳对这些不感兴趣，她找不到帮手，否则两人一唱一和，套话很容易。
  张盼男没吭声，铁蛋妈就只和自己一个人说，这确实是对自己的照顾。
  想到明天一早就要做出抉择，她心里其实还是有些犹豫纠结。
  但这已是她能争取的宽限，或许她真的就如铁蛋妈所说。
  一开始的目标其实就是能相亲成功，在旅途中看过无数人和风景后，想法开始变多。
  在是不是不切实际这个问题上，她觉得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这一晚上，她都翻来覆去想着心事，一直到天快亮才下定决心。
  早上的时候，主动找到铁蛋妈，“若是方大师能够同意每年给我家里三百元钱，我愿意嫁给他。”
  铁蛋妈正在厨房给三小只熬药，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待得反应过来时，张盼男已经说完转身离开。
  每年三百元，这个要求她觉得有些过分，不过总归是个答案。
  等到给青苗、米豆和果玉三个孩子喂好药，收拾齐整后，将老方请过来。
  “情况恢复不错，今天药可减半，明天就不用再吃。”
  铁蛋妈让安大、大妞和七妞照顾着仨孩子，她拉着老方到一边。
  把她了解到的三个姑娘的详细情况说了说。
  最后当然是还需要再核实的吕卉卉情况，以及张盼男的每年三百元贴补家里的开支要求。
  老方闻言不由皱了皱眉，“行，你把情况核实后，我们再谈吧。”
  至于每年三百元补贴家里，若是真能做到说话算话，那他是可以考虑接受的。
  若是做不到，手里有钱就想着补贴娘家，那再好的姑娘他也要不起。
  铁蛋妈很快把张玉芳拉到一边，向她了解吕卉卉的情况。
  “婶子，吕卉卉的情况我了解不多，她平时多和小子们一块儿玩，不和姑娘们扎堆。”
  她对嫁给方大师兴趣不浓，没有靠山当然不愿意得罪人。
  铁蛋妈知道从她这里撬不开嘴，冷哼一声离开，随后找到宗福来求助。
  “这还不简单，让老方给她们诊一诊。”望闻问切，若是老方进入专业角色，自然会有结果。
  铁蛋妈一拍大腿，“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
  连忙去找到老方，和他说明情况，想要拉他一起去给三位姑娘诊脉。
  老方拒绝了，“不用，我就说之前看那吕卉卉有些违和。”
  “啊，违和？”铁蛋妈很不理解他说这话的意思。
  “是的，她这身子可不是姑娘家的身子，应该是生育过或是婴儿月份较近大时打过胎的。”
  他这话让铁蛋妈惊讶得嘴里都能塞鸡蛋，“生育过或打过胎？！”
  她不怀疑老方的话，仅仅是对这个结果太过惊诧。
  “那真是不好意思，这次的三个姑娘都没选好。”
  她现在真心觉得这一次帮忙有点帮倒忙，花方大师不少费用，结果却是这样子。
  老方没顺着她的话往下讲，而是问她道：“那个张盼男，她说每年补贴家里三百元，这个靠谱么？”
  “哦，这姑娘说话倒是有一说一，说话算数的，三人中，她和张玉芳都是我看着长大的。
  本来我最中意的是张玉芳，家里家外干活一把好手，做事也有成算，可惜她没有意向。
  张盼男家里都是老实人，就是她有三个弟弟，年龄都不大，所以才会提出那样的要求。
  小时候，她算是被娇养着长大的，还读过几年书，后来家里没办法，才在家干活的。”
  在她看来，张盼男运气不算差，前面十多年日子都不错，有弟弟后日子才艰难起来。
  “她与家里三个弟弟年龄差多少？”老方有些好奇，毕竟来的姑娘们年龄都不算小。
  铁蛋妈马上道：“最大的今年十二岁，后面两个双胞胎都是十岁，这三个都是后娘生的。”
  随后补充道：“她家的后娘还算好，没苛待她，但乡下本就活多条件不好。”
  在她看来，谁家闺女不干活，不随意打骂克扣饭食就是好的。
  老方听着有些意动，“若是她能保证，除每年补贴她家里三百元钱外，不再额外多补贴任何东西，我就同意。”
  铁蛋妈没想到老方会同意，“这个事情你要么再考虑一下，省城这边姑娘还没相看呢。”
  她是真心觉得老方值得更好的，每年补贴家里三百元，她家那边正常的聘礼才二三百元。
  真要想“卖女儿”，聘礼不过千八百元，但这种不少都不是好人家。
  老方摆摆手，“我哪有那时间精力去折腾，差不多就行。”
  从他的眼光来看，张盼男比张玉芳要好，从小身子养得好，不仅更好看，还更利生养。
  铁蛋妈见他已经决定，一下子高兴起来，“盼男，盼男，赶紧过来。”
  张盼男和她说完后，都没敢回屋，一直忐忑不安的待在院子转角。
  她觉得自己确实有些狮子大开口，但家里仨弟弟，她想让他们吃饱穿暖有学上。
  此时听到铁蛋妈大着嗓门叫她，只能从躲着的地方走过去。
  对方却没有计较这些，很是高兴道：“盼男，方大师同意你的要求了，一会儿我就找黄历给你们挑个好日子。”
  张盼男有些惊讶，一年三百元，对方居然眉毛都不皱一下就能同意，看来确实是有钱。
  条件是她提的，当然不可能反悔，声音低低道：“那就麻烦婶子。”
  “不麻烦，不麻烦，难得的大好事，婶子我高兴着呢。”
  铁蛋妈不仅自己高兴，还把这事儿给宣扬得所有人都知道了。
  吕卉卉看着她的眼睛都似在喷火，张玉芳则一言不发。
  等到王大志过来，直接就让吕卉卉和张玉芳搬到他妹子隔壁去住。
  为着年后招人方便，任远博让他在那片儿一口气租下十间屋子，现在不过是提前用上一间。
  吕卉卉不愿意大好机会从手里溜走，“婶子，明明我是最乐意的，为什么不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