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宣没有犹豫，朝那女医生道：“这个没关系，抹除吧。”
  之后，像这次发生过的事，他不会再允许有任何发生的机会。
  她笑着起身，再回来时，朝他递了一杯水。
  “纪先生只需要等上两个小时，这段记忆，它会自动消除。”
  纪宣谢过，目光再次落到睡着的甜甜身上。
  半天，听到女医生柔柔地问：“卡尔应该告诉你，我的名字了吧？”
  “他说你姓林。”
  纪宣回眸。
  对方微笑。
  “是，林君怡。第一次跟纪先生打交道，其实早就听说过您的威名。”
  她突然起身，正式地介绍自己，并伸出了手。
  如此，倒显得纪宣有些拘谨。
  两个小时说短不长，但对纪宣来说着实很是漫长。
  期间，他出去打了个电话。
  回来的时候，林君怡正拿着个小毯子往甜甜身上盖。
  “谢谢，你很细心。”
  “客气。我呀，其实很喜欢小孩子。”
  她说着，朝甜甜的小脸蛋，抚了抚。
  再回头，开玩笑地说：“你女儿跟你长得不太像。”
  “跟她妈妈像。”
  纪宣随口一接，面上无表情。
  对方眉眼微挑，觉得有趣。
  “老话不是说，女像爹，儿像妈吗？”
  “话是那么说，我儿子倒跟我很像。”
  “很特殊，不过这样的也不少。”
  两人说说笑笑，虽然聊得尴尬，倒也应付了这无聊的时间。
  从心灵空间离开，已经是深夜一点钟。
  纪宣没有回家，反而是走了相反的路，朝着阮玲家开去。
  到达楼下，他给阮玲打电话，有了上次，她直接拒接。
  纪宣没办法，只好下车抱着甜甜上了电梯。
  卧室正沉睡的阮玲，听见丑丑吠叫，开灯出门。
  纪宣怕打扰隔壁，敲门的声音，都不敢太大声。
  阮玲以为是误听，刚要回去继续睡，又一道轻微的声音响起。丑丑跑到门边，开始用两只爪子刨门。
  最后，她不得不走过去查看。
  猫眼外面一团漆黑，正迟疑着，又一道声音响起。
  想到纪宣半夜打电话，她灵光一闪，迅速拉开房门。
  四目相对，她刚要质问大晚上扰民。
  当看到他怀中抱着熟睡的甜甜，瞬间鼻子一酸，热泪盈眶。
  “还不请我们进去？”
  纪宣出声调侃。
  阮玲赶紧错开身子，引他进了卧室。
  本来有一肚子感谢的话，可突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为了她，我还没顾得上吃晚饭。”
  “行，我马上去给你做。”
  他一说，她立刻去了厨房。
  幸好，她提前备的有干面条和鸡蛋，还有白天没用完的青菜叶。
  几分钟后，阮玲捧着一大碗冒着热气的汤面条出来。
  纪宣看着朦胧中的一张脸，心中顿感满足。
  他在餐桌前坐下，三下五除二地将面和汤吃了个干净。
  “还有没有？”
  “你真没吃饭？”
  阮玲反问，但已经接走了空碗。
  再出来时，依旧是满满一大碗。
  “你可真够违心的。”
  嘴上说着怀疑的话，其实，早已经准备了足够的份量。
  阮玲坐在他对面，忽略他的话，说：“说说吧，这几日为什么一直不让我见甜甜。还有，怎么突然大晚上送回来了。”
  他完全可以等到，明天天亮再送回来啊？
  纪宣专注吃着，一直到一碗饭见底，才擦擦嘴看向她。
  “下午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直到刚才才结束。”
  提到心理医生，阮玲的心猛地一紧，像被人忽然抓住一样，有些透不过气。
  纪宣看到她下意识地去捂心口的位置，从座位起身，挪到她身边的椅子，握住了她的手。
  “别担心，她没事了。”
  阮玲低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等哭够了，微微抬头，目光莹莹地看着他。
  “她是不是遭受了什么非人的待遇？”
  她在电视上看过打拐的电视剧，那里面大多都是亲人分离、家破人亡。
  纪宣双手握着她的手，不停地摩擦着，安慰道：“没有。她只是在逃跑的时候，从半崖上坠了下来，受了伤在地方医院救治几天，脚踝还在痊愈中。至于看心理医生，陈慕说她的性情有些不对劲。因为这次被人带走，在她的心理上留下了不好的阴影。”
  听了他的解释，阮玲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两人忽然都沉默了。
  好半天，她才道：“太晚了，要不你就将就一下，睡沙发。”
  话落，不等他有所反应，径直起身将碗筷收进了厨房。
  再出来，纪宣正在客厅踱步。
  她去卧室，抱了一床被子出来，往沙发上一摊。直起身时，被两条手臂圈住，头顶是温热的气息。
  阮玲刚要开口，被他抢先说：“暂时搬到我的房子里，这样我还能经常留宿。”
  话一出，阮玲当即不高兴了。
  留宿，怎么想的！
  “纪宣，感动归感动，但不是你得寸进尺的借口。”
  她准备掰开他圈住自己的手臂，反被他一把扳正身子。
  阮玲瞬间感觉到，一股子阴寒的气息。
  望着他那双幽深的利眸，她下意识地想躲开，却被他强行扣住脑袋，凌厉道：“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打算怎么报答。我是个商人，不做没有利益的买卖。”
  阮玲突然嗤笑，眼神透着不屈的倔犟。
  “报答？我可以回去上班啊？继续给你当助理，甚至不要工资的那种。”
  “阮玲！”
  他忽然晃动她的身子，狠厉出声。
  阮玲没有胆怯，直视他慑人的利眸。
  “你想要我给你当小三，绝、不、可、能！”
  他狠，她也不弱。
  “一张证，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
  阮玲望着他的眼睛，忽然再次笑出声。
  男人啊，tm都是下面思想的动物！
  “是。”
  良久，她止笑，面色冷然。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上了你。”
  “你敢！”
  客厅的气氛，一下子骤降至冰点。
  若不是卧室的门关着，那俩孩子要是看到这一幕不知该怎么想呢。
  阮玲挣脱半天，没有任何反应。
  好半天，她低眉，先做了妥协。
  “所以，除了给你当小三，还有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说完，她闭了闭眼，满心无奈。
  “有。”
  “什么。”
  阮玲忽然抬头，眼神变得明亮。
  纪宣郑重其事地看着她，说：“带着你那俩孩子，嫁给我。”
  “嘁，天方夜谭。”
  阮玲当即哂笑，不屑挑开了他的扣着她肩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