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先生有什么事吗？”
  陈慕有些意外，本能地问出口。
  谢襄的目光，越过他往里面的的客厅看去。
  “我待在房间无事，过来看看两个孩子。”说着，他扬了扬手中提着，刚在外面买的当地小零食。
  陈慕没有拒绝的意思，毕竟他与纪宣也是相熟的好哥们，便错身请他进了来。
  纪安之倒还好，但是阮爽这个小吃货一看到有人给她送了好吃的，立马两眼放光。
  “这是什么呀，谢叔叔？”
  她说着，小手已经扒拉过去。
  谢襄见她对吃的很是热情，笑着示意道：“打开看看。”
  纪安之想阻止她，谁知这小丫头已经先一步，打开了盛放小食的盒子。紧跟着，就听到她满是惊讶道：“哇，是乳酪蛋糕耶，还有蟹将军。”
  她说着，将其一一拿了出来，朝纪安之和陈慕炫耀。
  谢襄见纪安之兴致不高，出声疑问：“安之，不喜欢吃？”
  小家伙摇摇头，面容依旧淡淡的。
  “跟你老爹一样，不愧是他儿子。”
  话出，陈慕朝他看来，觉得他话里有怪。
  阮爽不是个吃独食的人，将谢襄带来的好吃的，给在场的人全部分个遍，才坐下来安心地吃。
  就在这个时候，阮玲打来了电话。
  小丫头为了不耽误吃，开了免提。
  阮玲的柔和的嗓音，响彻套房。
  “小爽，你们到了吧？”
  “早就到了，妈妈。”
  “安之呢，你们现在在吃饭是吧？”
  阮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将手表举到纪安之面前，还不忘回应一句：“妈妈，你给纪安之说话吧。”
  她一边举着手表，一边还不忘往嘴里塞蛋糕。
  对面坐着的谢襄，表面在细嚼慢咽，实则正在细听电话里阮玲的声音。
  他的这一神情，落在了陈慕眼里，总觉得这小子不简单，一定藏着什么事。
  “小爽，陈慕叔叔在你旁边吧？妈妈有话要跟他交代，你让他说两句。”
  “在呢在呢。”
  小丫头明显感觉有些不耐烦了，但还是将手表举向陈慕那边。
  他为了不让她别扭地举着手表，硬是来到了阮爽的身边坐着。
  “我是陈慕，阮玲。”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往对面的谢襄瞟去。
  四目相对，他才有所躲闪，收了回来。
  “陈慕，我这俩孩子可能要辛苦你几天了。安之还好，比较老实。倒是小爽比较皮，你可能要多费费心。”
  “没关系。我会帮你看好他们，你也放心。”
  “行，等回国，我们再聚。”
  陈慕嗯了一声，才终止了他们的交谈。
  阮玲又叮嘱了阮爽一番，才恋恋不舍地挂断。
  这期间，没有问到其他任何人。
  身在一旁的谢襄，完全就像个局外的陌生人。
  电话挂断好一会儿，房间还是充斥着一股子尴尬气息。
  “谢叔叔，我们明天是不是就可以去滑雪场。”
  纪安之突然出声，打破了浓浓的僵局。
  谢襄紧绷的神经，这才得意释放松懈。
  “明天如果是晴天，就可以去的。”
  “那陈慕叔叔也一起咯。”
  阮爽及时插话。
  谢襄看向陈慕，对方将近视镜取下，慢悠悠地擦着镜片。
  “我就不滑了，专门看着你俩玩。”
  “那我跟着谢襄叔叔。”
  “我也是。”
  纪安之随声附和阮爽，全都朝谢襄看去。
  他动了动嘴角，想笑又笑不起来。
  好不容易待到有人给他打电话，才匆匆出了套房。
  他从接通电话，一路穿过走廊，下了电梯。
  夜晚的北海道，虽冷却也热闹。
  往前来此过年的各国人特别多，白天滑雪，晚上在雪地里围着篝火跳自己家乡的舞蹈。仿佛要将过去一年的快乐悲喜，全都抛之脑后，欢欢喜喜迎接新的一年。
  傅迦砚在房间待得闷，从楼上下来，就看到一楼大厅的休息区坐着正在发呆的谢襄。
  他过去，将手搭在对方的肩膀，绕过椅子在谢襄侧边的单人沙发坐下。
  “想什么呢？”
  话出，谢襄空洞的眼神，朝他转了过来。
  “我爸。”
  这是距谢父入狱以来，谢襄第一次提起。
  当初，谢家茶庄被查，他没敢让这帮哥们知道。以至于，到后来公开新闻，大家知晓的时候，谢父已经受审判刑。
  “不就二十年么，等他出来你已经身价过亿，还怕不能给他养老送终？”
  傅迦砚说着，将手搭在他的手臂，被谢襄极排斥地挥开。
  “我不像你，傅大公子。”
  “我怎么了，你怎么又提到我身上来了。”
  “之前，我听说你看上了一个姑娘，最后是怎么忘记的。”
  他这忽然转了话题，傅迦砚一时还没转过来弯。
  半晌，才乐呵呵地指了指心口的位置：“没忘。但是，只能藏在这儿。”
  随后，他恍然大悟地看向谢襄，大惊小怪：“我说，你不会暗恋别人老婆吧？”
  谢襄瞪了他一眼，起身离开。
  正巧，萧励双手插兜，一身潇洒地从电梯出来。
  看到谢襄，伸手去拦，被他一把推开，大步进了电梯。
  萧励转身，一头雾水。
  他们三人住在一个大的套房，谢襄出门的时候，可是掩不住地高兴。这过了多久，就换了一个人似的。
  “萧励，来。”
  傅迦砚将腿往旁边沙发上一翘，朝怔在原地的萧励招手。
  等人坐下，才一脸迷茫地问：“咋回事？”
  “谁知道呀，那厮一直神神秘秘的。”
  “他刚出门去哪儿了？”
  “我跟你在房间，又没在他身上装监控，你问我我问谁去。”
  “看他心情不好，要不叫着一起去附近酒馆？”
  “你去叫，我可不想挨嫌。”
  傅迦砚将脸扭向一边，完全不再理会。
  萧励没有起身，只是拿出手机给谢襄打电话。
  才接通，就挂了。
  傅迦砚以为人下来了，正要起身，听到萧励委屈巴巴地说：“他吼我。”
  “我艹！”
  他怒声丢出一句脏话，拉着萧励出了酒店。
  此时，正在房间床上躺着的谢襄，侧着身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阮玲发呆。
  这张照片，只是个侧影。
  是他们在法西偶然遇到，他偷拍，一直藏在自己带密码的相册里的。
  他的手指悄悄滑到屏幕上的人像，正惆怅感叹，有人打来电话。
  看到上面的号码，他果断划走。
  紧跟着，对方来了一条短信：【我听说你今年在北海道跨年，所以我来找你了。明天上午的飞机，到时我会给你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