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陈曦，还有张嫂。”
  她今天一天也就见这俩人，可她们的神情感觉都怪怪的。
  尤其是在吃下午茶的时候，她刚要翻手机被陈曦夺走，说什么不能老看电子设备。她几乎是一天没碰手机，没摸电脑。
  回来后，张嫂更是直接将她迎进了餐厅。
  她还没说看会儿电视，张嫂又说对眼睛不好，搀着她上楼。
  她这也是因为闲的无聊，才将一堆婴儿用品拉出来整理。
  “她们也是关心你，是你多想了。”
  “可我没那么矫情啊？”
  想当年，她怀着孩子，别说碰电子产品了，为了赚钱养活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差点累到缺氧。那可比看手机和电脑，严重多了。
  “多注意点，总归是好的。”
  “行吧，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阮玲说不过他，只好放弃。
  照顾她躺下，他出去吃饭，趁机翻了手机。
  白天关于她和纪铭瑄的陈年旧事，已经没了踪影，换上的都是新生传媒艺人的八卦。
  他虽然很满意，但却忘了不一定阮玲看着不心塞。
  等他再次回到卧室，她正跟时迎打电话。
  “谁干的，金玉琪也就一个小艺人，什么时候跟大导演扯上关系了。”
  那端的时迎，不知说了什么，她直接摔了手机。
  正好纪宣进来，那手机砸到他的脚边。
  他低身捡起，电话还未挂断，拿着去了外面的阳台。
  “是我。”
  话出，他悄悄地拉上了通着的玻璃门，彻底将他的声音隔绝在外。
  时迎许是听见是纪宣，也不再隐瞒，直言道出：“纪总，到底怎么回事。今天那新闻，不就是你跟阮总，怎么就不行了。夫妻俩偶尔上一下热搜，又不是什么绯闻，何必非得找别的东西去压制。”
  “时迎，我发现你年纪不大，眼神很差。你哪只眼睛，看到那个男人是我？！”
  纪宣语气隐隐不快。
  时迎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纪总既然想撤热搜，倒也不必将新生传媒的人推出来挡枪。”
  “她们出事，有我挡着，但是阮玲不能受到任何的伤害。”
  “纪总，我作为经纪人，当然也不想老板出意外，更不想自己带的艺人有丝毫的坏影响。”
  “坏影响？”
  纪宣一时没弄懂她话里的意思。
  “八卦对于艺人来说，有利也有害，但是过于营销，只会适得其反。”
  “看来阳康需要给我一个交代。”
  时迎的话，终究在他这儿起了作用。
  纪宣挂断电话，在外面站了许久。
  次日，天刚蒙蒙亮，一通急促的电话在卧室突兀大响。
  纪宣怕吵到阮玲，赶紧坐起捂住了音筒。悄声下床，去了阳台。
  尽管动静很小，但还是惊动了她。
  他回来时，她正靠着床头，静静地看他。
  眉眼间不见丝毫刚睡醒的慵懒，应是早就醒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
  四目相对，她问。
  纪宣一脸淡定。
  “没什么事，你接着睡。”
  他说完，径直去了浴室。
  再出来，阮玲靠着床头，在翻手机。
  纪宣过去，抢走手机，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睡觉。”
  阮玲抬眼瞧他，倒不如说是瞪他。
  在此之前，他不是这样的。现在他也归到那些奇怪的人的范围了。
  阮玲乖乖躺下，不一会儿便又沉沉睡去。
  纪宣在衣帽间换好衣服，出来见她睡了，眼神由凌厉变得温柔。只是一瞬间，又恢复如初，冷酷无情。
  他驱车到医院，老远就看到阿盛站在门口台阶上。
  见他下车走近，阿盛匆匆而来。
  “尸体呢。”
  “还在后院。”
  方才那个急促的电话是阿盛打的，他说沈伊南在前半夜受不了酷刑昏死过去，好不容易送来医院，挨到天亮忽然像吃了兴奋剂，整个人癫狂，紧跟着跃下了楼。
  上一次是为了逃走，故意跳到花园的绿植上，而这一次，明显是找死。
  随着他们过去，远远地就瞧见后院的水泥小径，躺着一个用白布盖着的人。
  因为天色还早，所以这边并未有什么人。
  在出事后，阿盛第一时间找到了陈慕，正好这几天他夜班。
  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他找来一块布盖住了尸体，等纪宣过来处理。
  “既然已经死了，抬去太平间吧。”
  纪宣瞄了一眼，平淡交代。
  阿盛立即招来两个人，将尸体抬走，并清洗了地上的血污。
  “可有说了什么？”
  回到那间病房，纪宣发问。
  阿盛站在他面前，微微低着头，踌躇半天，犹豫道：“他说，那次劫走他的人，与先生您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纪宣转眸，看向阿盛的目光里，透露着令人看不懂的意味。
  与他有联系的人，多了去。
  不过，这些人确也都是亦正亦邪。
  “可有说名字。”
  “没来得及。”
  “还说了什么？”
  “大颠。”
  纪宣目光移向窗外，继而出声：“看来，果然与他有联系的。”
  阿盛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但猜测他已经知道是谁。
  纪宣从医院离开，行至一半路，阿盛的电话再次打来。
  “先生，尸体不见了。”
  纪宣一个猛刹，差点撞到前面那辆车。
  “怎么回事！”
  他重新启动车子，将其停在路边。
  “监控显示一切正常，并未发现有偷盗尸体的痕迹。”
  阿盛在纪宣离开后，带着人去下面太平间查看，却发现藏尸柜内空空如也。他们又去调取监控，毫无异常。
  “你先带着人回去，这件事不能明着查。”
  “是。”
  一番交代，他启动引擎，重新上路。
  挨近中午，阮玲接到一通令她很意外的电话。
  “玲玲，是我，纪铭瑄。”
  当时，她正在衣帽间整理自己的春装。
  听见他的声音，她有一种久违的感觉，但是很快她平静如常。
  “好久未见，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阮玲并未有什么表情，嗓音更是平淡无波。
  “我刚回国，想见你一面。”
  手机那端，纪铭瑄音色里，带着几分期待。
  想到上次于曼说的，他那可怕的行为，阮玲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应。
  答应？还是拒绝？
  时间一点点过去，那端的人，在等着她回应。
  但阮玲僵在原地，半天未动。
  数分钟后，她低着头闭着眼，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缓缓吐出俩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