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阮玲呢？”
  “她刚才还在这儿呢？”
  陈曦从外面进来，朝纪母问。
  她明知道阮玲干嘛去了，所以面对别人询问，也只是敷衍回答。
  “那我去找找。”
  “去吧？”
  两人的谈话，被隔着不远处的洛玉珠听见。
  在陈曦走过来的时候，她随口一说：“找阮玲啊，她往后厅去了。”
  “谢谢。”
  陈曦笑着颔首，越过众人，往后厅走。
  然而，那边通往后院，除了几个穿着黑西装的男子，在抽烟闲聊，哪里有阮玲的影子。
  她的目光收回，转向通往二楼的楼梯。
  长长的通道，令人有些压抑。
  阮玲应该不会上去吧，要不她过去问问那几个男的？
  陈曦自问。
  迟疑数秒，还是没忍住，朝他们走去。
  “请问，有没有看到有个姑娘，方才朝这边过来？”
  陈曦声音柔软，骨子里温柔如水。
  她这一出声，几个人全都转头，齐刷刷看向她。
  那看过来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意味不明。
  “我是陈慕的妹妹，我要找的人是纪宣的夫人。”
  陈曦灵机一动，自报家门。
  顿时，方才还阴深深的几个人，忽然都一脸正派。
  “你是陈曦？”
  他们中有位生的白净的男子，主动朝她迈了一步。
  “我是。但是我现在要找我的朋友，她叫阮玲。”
  陈曦在婚姻上有了阴影，对于这种表面一本正经的富二代，莫名排斥。
  “没有人过来，你去别处找吧。”
  有人冷淡开口。
  “好的，麻烦了。”
  陈曦顾不得看他们一眼，转身跑走。
  “你认识？”
  一男子将手搭在那位知道陈曦名字的人肩上，嘴角噙着一抹邪肆的笑。
  对方侧目，回笑：“听说过。”
  “我知道她，老傅前妻。当初因为离婚，疯了一段时间。”
  有人插嘴。
  其他人朝他看过来，他眯着眼，吸了一口烟。
  “她要找的那个女人，就是老傅女神，一直暗恋的。”
  “不是那谁，纪宣的夫人么。”
  “所以才是女神啊！”
  “这就是朱砂痣与白月光的区别。一个得到不珍惜，一个想要却始终得不到。”
  “这女的很贱的，当初非逼着老傅娶她，强上见过吗？”
  “是够贱的，哈哈~”
  刚才叫陈曦的男子，听着几人的议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按日子，他比傅迦砚认识陈曦还要早一些。
  没想到，她那么美好的姑娘，竟然喜欢傅迦砚那样的浪荡子。
  .
  密室。
  阮玲借着暖黄色的壁灯，看清了墙壁上贴着的照片。
  一位看上去有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乍一看，他的面相跟纪宣有几分相似。
  照片不止一张，密密麻麻贴满整个墙壁。
  为了能看得更清楚，她打开了头顶的一盏白炽吊灯。
  整个房间的一切，尽数暴露。
  一张红木桌子，上面放着书稿，还有一本影集。
  阮玲只是扫了一眼，便再次看向墙壁。
  那里除了照片，还画着让人看不懂的线路。
  这怎么这么像某部刑侦片？
  她靠近，仔细看了照片，才发现上面的人，竟是纪家老大年轻时候的照片。
  莫非，这跟纪宣长得像的人，是他父亲？
  阮玲随手取了一张照片，发现后面写着字：纪同。
  这到底怎么回事？
  阮玲盯着面前让她疑惑的一幕，蹙起了眉。
  可时间紧迫，不容许她一直在此待着。
  她用手机将那面墙拍了下来，然后将上面的照片，如数收了。好在她拎着的包大，连带着红木桌上的影集和书稿全部装走。
  等她出来，已经是下午一点钟。
  外面响起一阵阵丧乐，阮玲从楼上下来，匆匆往前厅奔去。
  一进灵堂，就看到所有人举着香在叩拜，一直延续到灵堂外面。
  她赶紧从阿方那里随手拿了一些点燃，跟着上香。
  起棺那一刻，灵堂哭声一片。
  想到纪宣，她也不禁红了眼眶。
  抬头，不经意地对上正缓缓抬着棺，朝她走来的纪铭瑄。
  按照习俗，先人要有孙子辈抬。所以，纪铭瑄、纪荣、纪贤等都在列，他的位置也正巧是属于纪宣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在了，故而，这个长孙的位置，就落在了纪铭瑄这里。
  灵车在纪园外等候，他们将棺放进去，紧跟着，都各自上了别的车。
  纪家内眷，以及前来吊唁的人，全部各归各位，跟随灵车。
  一时间，纪园外的长长马路，直通到南山公墓，不再允许别的车靠近。
  将近一个小时后，这边才彻底安静下来。
  忽然从纪园旁边的小巷，穿出一辆黑色轿车，以最快速度追上了行在最后的一辆车。
  “纪总......”
  副驾驶的阿盛，突然回头，话未出口，便忍住了。
  只因他看到后排的男人，望着外面飞速闪过的风景，红了眼眶。
  阿盛从跟着他的十年里，从未见过他掉过一滴眼泪。就是当年纪同车祸离开，也不见他有任何的过激反应。
  “掉头！”
  车子即将出城，纪宣突然清冷出声。
  司机及时刹车，调转车头，返回市里。
  他已死的消息，暂时还不能暴露。若再往前，势必会露馅。
  将老爷子送至此，已是尽力。
  “纪总，纪铭瑄昨日在北城富人区购置一处豪宅。”
  “可有查到他要做什么？”
  “据我们的人说，他有意豢养金丝雀。”
  “他最近，可有跟什么女人走的近。”
  “暂时没有发现。不过，倒是跟夫人......”
  “从明天开始，你找借口留在她身边，以防纪铭瑄再接近。”
  “好。”
  车子回到金城公寓，纪宣从上面下来，立即开走。
  他在单元楼前，左右警惕地看了一眼，才迈着从容的步伐往电梯走。
  数秒后，电梯到达薛彩妮所在的楼层，刚一出电梯，他僵住了脚。
  “爸......爸爸？”
  此时，薛彩妮的房门前，站着一个背着双肩背包的小姑娘。
  就算她不开口，他也认出是阮爽。
  纪宣愣在当场，不知进退。
  他算到了所有，唯独忘记将孩子算进去。
  如今，就这么相遇，他竟有些无措。
  “你是我爸爸对不对？”
  见他不动，阮爽主动走过来。
  就在这时，萍儿开门。
  纪宣一把将她抱起，挤进了电梯。
  看着电梯上行，他将她放了下来。
  阮爽仰着脸，一脸埋怨：“你是我爸爸，你为什么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