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寅没有说话，韩乐清就这样静静的等着，也没有开口。
  过了片刻，顾秉谦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你想说什么？”
  韩乐清勾着嘴角：“秉谦，原来你有时间接我电话啊。”她轻笑一声，继续道，“我不想说什么，我就是单纯的问问你，赵阿姨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免得我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耽误了赵阿姨的事情。”
  语气轻松，仿佛真的只是跟顾秉谦随便聊聊天。
  顾秉谦沉默了片刻，开口：“韩小姐，天越来越热了，天气预报还说最近这段时间有暴雨，韩小姐还是好好待在家里，不要轻易出门了。”
  顾秉谦的声音里隐藏着警告，韩乐清低头看着脚下，高跟鞋的脚尖一下一下的点在地面花砖上，她笑着：“我知道了，多谢你关心。”
  很快她换了话题：“秉谦，中午的饭菜应该是不合你的口味。你喜欢你吃什么，你说，我直接做了给你送来好不好？”
  韩乐清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一直点着地面的脚尖也停了下来。
  顾秉谦没有说话，韩乐清深吸一口气，耐心的等着。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是有些着急了，也会让顾秉谦直接看穿她的心思。可她已经没有耐心等下去了，如果这样的情况下，顾秉谦都不肯服软，那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嫁给他了。
  还有就是，他应该已经知道了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小动作。既然已经知道了，她也不介意再多做一些了。
  到了她这个年纪，到了她这个地步，过程如何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结果是不是她想要的。
  韩乐清耐心的等着，可是下一刻，“滴”的一声响，电话就被挂断了。看着自动断掉的通话页面，韩乐清气的手指都颤抖起来。
  很快，她的手机又震动起来，是顾秉谦打来的。韩乐清脸上一喜，立刻接听：“秉谦……”
  “韩小姐，是我。”是赵寅的声音。
  韩乐清脸上刚刚浮起的笑意沉下去：“赵特助，你有什么事吗？”
  “韩小姐，顾总让我告诉你一声，他不喜欢吃别人家的饭，请韩小姐以后不要再来请了。”
  韩乐清：“……”
  他这是在变相的告诉她，他绝对不会接受韩氏集团的帮助，更加不会……如了她的愿。
  时间一天天过去，离谭维德的生日只剩下四天，顾秉谦仍旧没有主动来找谭舒雅。
  她偶尔的会看新闻和报纸，知道顾氏集团的情况越来越糟，可顾秉谦就是没来找他。自己没来，也没派人来，电话也没有打一个。
  看着日历上的日子，谭舒雅暗暗要紧了牙：她不着急，她等。
  耐心坐了一会儿，见快到彤彤放学的时间了，谭舒雅走出办公室。
  本是打算直接开车去幼儿园接彤彤放学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她居然转了一个弯，开到别的路上来了，而车外，就是顾氏集团大厦。
  开着的车突然就停下了。谭舒雅握着方向盘，忍不住咬住嘴唇。
  她向车窗外望去，顾氏集团仍旧是之前的那个顾氏集团，高大挺拔，窗明几净，人流来往不惜。可不知是不是心里原因，谭舒雅觉得，顾氏集团还是和之前不一样了，似乎……随时会倒塌下去一般。
  看着看着，她的眼神渐渐迷离起来，眼前还是这栋建筑，眼中看到的，已经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等惊醒过来的时候，一行人正从顾氏集团里面出来，而为首的那一个……
  身姿挺拔，英俊硬朗，一身白色西装，永远干净整洁，不染尘埃。
  顾秉谦。
  谭舒雅心头一紧，立刻打了火，踩了油门开车离开。
  就在车子开出去的这一瞬间，顾秉谦正好看过来。他没有看到坐在这里的谭舒雅，但是他看到了谭舒雅的车，看到了车尾上的车牌号。
  顾秉谦脚下顿时一顿，后面跟着的人来不及收回脚步，撞在了顾秉谦身上，吓得立刻道歉。顾秉谦没有理会他，仍旧看向马路对面。
  赵寅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除了车水马龙，什么都没有看到：“顾总，你……”
  “走吧。”顾秉谦收回视线，抬脚往外走。只不过走出去几步，他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嘴角微微勾起。
  赵寅注意到了他这个小表情。这是最近这段时间里，顾秉谦露出来的唯一一个真心的笑，他心中不由惊了一下，再次向之前的地方看过去。
  这个时候，他仍旧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看顾秉谦轻快起来的脚步，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
  这个世上，除了谭舒雅，还有谁会让他这么开心？
  “妈咪，老师说这个星期天我们就可以放暑假了！”
  一出幼儿园，彤彤便高兴的对谭舒雅道。谭舒雅一把将她抱起来：“真的吗？那彤彤想好这个暑假去哪里玩儿了吗？”
  彤彤摇了摇头：“还没有。不过妈咪，我想好了明天要买什么东西了！”
  “买东西？”谭舒雅怔了一下，随即才想起来，彤彤之前告诉过她，学校里最近会组织一次活动，带着学生一起去商场，让他们自己规划着买东西。
  “那彤彤想买些什么东西？”
  彤彤笑着趴进谭舒雅怀里，两只小胳膊紧紧搂住她：“我不告诉你！”过了一会儿，似乎觉得自己这么说话不太对，立刻又道，“妈咪，等我买回来，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谭舒雅如往前一般，将彤彤送到幼儿园。离开的时候，她的幼儿园墙根处看到了一个小男孩。
  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
  那男孩身上穿的衣裳很名贵，不过已经洗过多次，甚至有些发白了。衣裳上还有几块脏污，一看就知道肯定穿了不少时间了。
  除了他的衣裳之外，更吸引人注意的是他的头发，长长的，且漂染了好几种颜色，是个非主流的装扮。
  这个孩子……
  谭舒雅微微皱起眉头：这个孩子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至于在哪里，她却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