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顾秉谦将餐盒、剩饭一起装进垃圾袋里，系好了放在门口。他去卧室里看了眼彤彤，见彤彤睡的安稳，吻了吻他的额头，就从卧室里出来了。
  “舒雅，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我走了。”顾秉谦在谭舒雅身前站定。
  谭舒雅点头：“好。”
  她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她真的怕，怕顾秉谦找了个理由就不走了。虽然他们曾经有过最亲密的关系，可现在，她并不想和他在一起了。
  还好，他自己主动提出离开了。没有任何不当的言语，也没有任何不该有的举动。
  走到门口的时候，谭舒雅突然想起了什么，她问：“这一个多月，你到底带彤彤去了哪里？彤彤怎么突然间这么黏你了？”
  既然猜不到，她就直接问顾秉谦。
  原本迈出门去一步的顾秉谦将脚收回来：“舒雅，你真的想知道？”
  谭舒雅点头。
  顾秉谦笑着抬手指指自己的脸，眼神里带着促狭的笑意。
  谭舒雅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一瞬间，她想到的不是恼怒，而是……一开始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她要求顾秉谦暂时保密，顾秉谦提出的条件就是这个。
  谭舒雅看向顾秉谦的眼神突然变了：如果一开始她坚持住了自己，没有答应和顾秉谦在一起，后来的很多事情，也就不会再发生了。
  她咬了咬牙，呼吸也急促了一些。
  顾秉谦也想到了五年前的那一幕，他将手收回去：“舒雅，彤彤应该都跟你说了，我就是带着彤彤出去玩了一阵子。没有其他的什么。你不要胡思乱想。至于彤彤现在这么黏我……”
  “大概是因为我是她的亲生父亲吧。”
  顾秉谦的眼神又深了一层，他抬手抓住谭舒雅的胳膊：“舒雅，我知道金卓救了彤彤一命，你很感激他。我也很感激他，我会想办法偿还他这个情的。你不要……你不要因为感激，拿自己的婚姻去报答。”
  “舒雅，我希望你再认真考虑一下你和金卓之间的婚姻。这关乎你一辈子的幸福，你不要轻易做决定。”
  谭舒雅沉默着。
  顿了顿，顾秉谦又道：“哪天你想要谭氏集团了，记得给我来个电话，我好安排时间。”
  顾秉谦走了，临走之前，带走了垃圾袋。
  看着顾秉谦手腕上的定制的机械手表，手表上方价格不菲的衣袖，再看看他手中拎着的垃圾袋子。他应该从来没有干过这种活吧，除了在她这里。
  这天晚上，谭舒雅睡的很不踏实，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脑海里满是顾秉谦的那句：你不要因为感激，拿自己的婚姻去报答。
  这关乎你一辈子的幸福，你不要轻易做决定。
  到了半夜，谭舒雅终于睡着了，彤彤却醒了。她是饿醒的。
  “爸爸，我饿了。”彤彤迷迷糊糊的开口。
  谭舒雅猛地醒过来：“彤彤，你说什么？”
  彤彤从床上坐起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道：“爸爸，我饿了。”
  这一次，谭舒雅听清楚了，彤彤叫的是“爸爸”，不是“妈咪”。
  她的心往下沉了沉：“彤彤你先等一会儿，我去给你……”话说到一半儿，她突然想起来，顾秉谦给彤彤留了饭菜。
  坐在饭桌前，彤彤一边喝着粥一边问：“妈咪，爸爸呢？爸爸去哪儿了？”醒来之后，她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顾秉谦。
  “时间不早了，爸爸回家去了。”
  “哦。”彤彤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失落，喝粥也喝的不怎么尽兴了。谭舒雅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彤彤，多吃点儿，这些都是爸爸专门给你留的。”
  “真的？”
  “真的！”
  ……
  “真的”的后果是，彤彤胃口大开，一小碗粥，排骨、青菜都吃光了，最后剩下了一个半的包子，因为实在吃不下去，被谭舒雅夺过来，不让她吃了。
  吃撑了，彤彤睡不着了，谭舒雅陪着她一起玩积木，等到凌晨四点钟的时候，彤彤的食消的差不多了，困意才席卷上来。
  看着彤彤迷迷糊糊的模样，谭舒雅心中一动，她抓着彤彤的手问：“彤彤，爸爸到底带你去哪里了？”
  “没有去哪里，爸爸一直陪我在屋子里玩。”彤彤的声音有些不清楚，不过静心去听，也能听个大概。
  “一直在屋子里玩儿？”谭舒雅皱起眉头，“为什么要一直在屋子里玩儿，你不闷吗？”
  彤彤没有回答谭舒雅的这个问题，她抓着谭舒雅的手，迷迷糊糊的，声音里带者愧疚和委屈：“爸爸，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咬你的。”
  谭舒雅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彤彤，你刚才说什么？”
  彤彤又说了一句话，她说：“爸爸很难受。”
  再往后，彤彤就睡着了，不管她怎么问，彤彤都没有再说话。
  彤彤睡着了，谭舒雅睡不着了，现在她已经百分百的确定，顾秉谦和彤彤都对她说了假话。他们根本就没有出去玩。
  那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只是单纯的不让她见到彤彤？以此逼迫自己不要和金大哥结婚？可最后顾秉谦亲自将彤彤送回来了。
  还有……彤彤咬了顾秉谦，顾秉谦很难受。
  彤彤为什么会咬顾秉谦？因为顾秉谦不让她来找自己吗？顾秉谦为什么很难受？因为彤彤咬了他吗？
  这么解释，两个答案似乎都很合理，但是谭舒雅知道，这不合理！这中间肯定有事情！
  第二天，谭舒雅去医院里看金卓，发现岳先生和岳夫人又来了。
  岳先生和岳夫人来了，金卓仍旧不高兴，不过这次的态度，似乎比以往缓和了许多。
  两人和谭舒雅打过招呼，又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离开之前，岳夫人对金卓道：“阿卓，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回去就让人收拾东西。我们明天再来。”
  她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离开的时候，她有意无意的看了谭舒雅一眼，眼睛里也是带着笑意的。
  金卓没有说话。
  两人走过，金卓靠坐在床上，沉默着。
  谭舒雅站在旁边看着，问：“金大哥，你同意什么了？”
  金卓没有说话，又沉默了好一会儿，金卓才抬起头来，看着谭舒雅：“舒雅，我想回邺城养病，你陪我回去好不好？”
  “趁着这个机会，你在邺城实地考察一下，看该如何开办分校。”
  谭舒雅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