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公司现在有多少练习生？”聂唯忽然问道。
  “去年有大概一百人左右，现在不太清楚。”罗凯想了想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他曾经有段时间兼任过公司练习生部门的主管，所以对于这个部门不算陌生。
  但从去年卸职后，他就在没有去关注过那些小孩子，所以数据上他也不敢肯定。
  好在聂唯也没指望从罗凯这里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不过听到罗凯说练习生部门又一百人左右的规模，还是让他蛮惊讶的。
  要知道华夏毕竟不是韩国，在华夏这里，考影视学校才是普通人认为最正常的成为明星的道路，也更容易让父母接受。
  而练习生模式在华夏其实并不算受欢迎，至少目前为止是这样。
  毕竟练习生的年纪大概都在十二岁到十七岁之间，太早孩子待不住，年龄太大的话培养时间又不够。
  而这个年龄阶段，是孩子接收能力最快最好的年纪了。
  但是这个年纪，又是一个孩子应该上学的年纪，虽说经纪公司也不是全天候的训练，而在学校如果是艺考生也会有的培训班，两者间其实占用孩子的时间都差不多，而且相比较，经纪公司的还更专业，而且只要选上还不需要交任何费用，甚至还会有一定的补助。
  可是对于家长来讲，他们就是觉得送到学校比送到经纪公司更合适，这也是让聂唯等华艺一众高层当初招练习生时面对的无奈，很多有潜力的孩子也很原意加入公司，可偏偏他们的父母成为了这中间的阻碍，最终华艺只能和这些孩子失之交臂。
  聂唯还记得当初第一批练习生最终只招收了九人，还不够双手之数。
  “华艺最近这两年的成功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而且家长们也开明了不少，再加上我们的培训越发专业了，很多家长看过之后都愿意把孩子送过来。”罗凯笑着解释道。
  “这很好。”聂唯满意的点点头。
  经纪公司说白了就是一种另类的人才公司，培养的就是娱乐圈的精英，而精英可不是光有天赋和努力就可以的，他还需要很多竞争对手，促进着他成长。
  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放在娱乐圈，尤其是练习生这个圈子也很合适，那些最终能出头的，都是踩着一堆人爬上来的。
  而这种竞争的人数自然也是越多越好。
  汽车很快开到了华艺公司，聂唯和罗凯先是从地下停车场进入主楼，然后通过连接通道来到了副楼。
  推开连接通道大门的时候，聂唯立刻感觉到一种和主楼不同的气氛。
  因为今天是周末，对于普通学生来讲是放假轻松的日子，但是对于练习生来讲，今天却是他们辛苦努力的日子。
  因为只有假期，他们才会全天练习，从早八点一直到晚上九点，公司提供两餐，负责来回接送，而这些学生需要的就是来到公司，然后练练练，不停的练。
  就在聂唯来到副楼的时候，正好有一班巴士载着练习生来到了公司，大概有三十人左右，看上去大部分都是十三四岁的孩子，也就是初中生的样子。
  这帮孩子凑在一起自然不可能消停，所以一路叽叽喳喳，偶尔还会打闹，在主楼是肯定看不到这么青春有活力的场面。
  而副楼的工作人员显然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很快就有人站出来催促这帮孩子赶紧去练习室，这些孩子也不怕，甚至还和催促的工作人员有说有笑。
  “诶，那是谁？”忽然这群孩子中有一个人指向刚走进大楼的聂唯和罗凯，好奇的问道。
  倒不是他认出了聂唯或是罗凯，毕竟离着的距离有些远，但是聂唯带着一副墨镜，穿着打扮也很时尚，哪怕只是看到一个大概的身影，也着实吸引人们的注意力。
  “是大明星么？”这个孩子的呼声很快引起了同伴的好奇，有人看完后发出了疑问。
  “好像是聂唯啊？”随着聂唯和罗凯越走越近，终于有眼力好的练习生认出了聂唯，随着确认的答案后，整个练习生团队都跟着骚动了起来。
  现在别说工作人员只是说几句话来撵他们了，就算拿着棍子打他们，他们估计又八成的人也不愿意走。
  虽说在娱乐公司他们已经见过很多大明星，但是聂唯再这些练习生的心里是最特别的。
  因为聂唯不光是大明星，他还十分擅长造型，像是这波练习生几个早熟的女孩子，在见到是聂唯走过来后，早就收气了自己刚才疯闹的样子，都努力的挺胸抬头，希望能在聂唯面前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而男孩子们看向聂唯的目光就是单纯的崇拜和渴望，聂唯可是他们绝大部分人的偶像，而这群练习生中的男生，在加入公司的时候被问道选择一位想要成为的偶像时，聂唯可是以超过百分之九十的概率被选中。
  “聂总，您好。”刚刚催促练习生的那名工作人员早就小跑两步，上千迎接聂唯的到来。
  虽然他内心也在疑惑公司这尊大神为什么会突然来副楼，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聂唯发自内心的尊重。
  毕竟华艺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聂唯绝对是居功至伟，而他作为华艺的一员，也是实际受益者，聂唯再他们这些工作人员心里就是最佳老板。
  聂唯摘下墨镜，朝着这位工作人员微微点头，脚步却没有停留，直接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不过在路过那群练习生的时候，他还是特意用目光扫了一眼。
  聂唯只是纯粹的打量一下，但是却让这些练习生全都下意识的立正站好，紧张的不得了。
  “加油。”聂唯微微点了点头，笑着鼓励了一句，然后就毫不停留的走向了电梯，很快就消失在了这群练习生的视线里。
  只是这群练习生却停在原地，半天才从聂唯那一个扫视和那一句‘加油’声中回过神来。
  “刚才聂唯是和我说加油了吧？”
  “别自恋了，明明是对着我讲的，我都看到他的目光在望着我了。”
  “啊，聂唯好帅好友气场，他看我的时候我都不敢动。”
  “你也太怂了吧，聂唯看过来的时候我至少还敢动一动眼球。”
  等到这群孩子回过神，喧闹声立刻比刚进门时大了无数倍，很显然他们需要提高音量来发泄一大早就遇到了聂唯的惊喜。
  刚才催促他们的工作人员此时也不催了，笑呵呵的看着这群孩子兴奋的讨论着，他是理解这群孩子此时的心里，毕竟他当初进华艺公司的时候，看到大明星时也是这种状态。
  虽说聂唯已经卸任了华艺唱片总裁的职位，只保留一个名誉总顾问的虚职，但是顶层那间唯一的办公室依旧为聂唯保留着。
  聂唯带着罗凯来到这间办公室，一边休息一边让罗凯找工作人员问一问阿兰到没到公司。
  “工作人员说阿兰半个小时前就到了。”罗凯报告道。
  “她在哪？”
  “在练习生室，说是正在和那群练习生谈心聊天。”罗凯面色古怪的回答道，毕竟一个顶级歌手和一群连出道都没保证的练习生聊天，真的能有共同话题？
  “那我们也去看看。”聂唯听完后倒是挺有兴趣的，放下手中喝了一口的矿泉水，站起身来说道。
  既然聂唯都发话了，罗凯当然不会反对什么，领着聂唯朝着工作人员报告的练习室走去。
  华艺唱片公司一共有五间练习生，对应着abcde五个等级的练习生，像是一楼的练习室就是专门为a级练习生准备的，这也是a级练习生的特权，他们可以一到公司不需要上楼就能练习。
  而且休息室、餐厅、小超市等等便利设施都设立在一楼，a级练习生很显然是享受最大的便利条件。
  而往后等级越低的练习生，他的练习室所在的楼层就越高，像是e级的练习生练习室就在五楼的位置。
  再加上练习生是不允许做电梯上楼的，所以e级练习生每天都要爬五层楼才能到自己的练习室。
  当然，这样一定程度上让e级练习生更多停留在练习室里去练习，毕竟五层楼虽然看似不高，但如果爬的太勤快也是很累人的，有这个力气还不如多练舞唱歌，争取早日晋级呢。
  这种等级分明的制度曾经有家长向公司反映过，表达不满的也不是一位两位，他们都是觉得自己家的孩子在华艺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只是面对这些投诉，华艺公司却没有一点更改制度的意思。
  而这种态度在聂唯看来是十分正确英明的决定。
  毕竟娱乐圈本身就是一个等级分明的圈子，至少在经纪公司，华艺还可以给这些孩子一个公平的竞争环境，只需要靠着实力说话。
  如果说连这个都觉得不满意，那聂唯反倒认为这些家长应该趁早把自己的孩子领走，因为他们根本就不适合娱乐圈。
  阿兰所在的位置自然是一楼。
  公司练习生有一百多人，但是a级练习生却只有十五个名额，这些名额是固定的，通过每月的评分来决定谁上谁下。
  所以a级练习生看似在这里风光无限，但也是压力最大的。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成为a级练习生就有出道的最大可能，所以对于这十五个位置，绝对是所有人削尖了脑袋都想要挤进去的，而占据这十五个位置的练习生不光要互相竞争，还要抵御下面练习生的夺位，这期间的压力可想而知。
  聂唯到来的时候，阿兰正和a级练习生们在聊天。
  聂唯站在门口听了一小会，大概聊得是阿兰出道的一些趣事儿，聂唯也明白阿兰的意思，她是想通过这些故事来告诉给这些a级练习生们一些娱乐圈的知识和道理。
  毕竟这群孩子是最有希望能够出道的，也是最有希望能够成为阿兰师弟师妹的人。
  聂唯听了一会，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这群练习生上面，很快，他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练习室的练习生竟然不止有十五个人，而且其中混杂了几个明显年纪要大一些，看上去更像是高中生甚至大学生的人。
  “坐在最后一排那个梳着双马尾的女孩是谁？”聂唯拉过罗凯，透过门口的小窗户，指向屋内。
  “哪个？啊…！她不是今年那个公司新招进来的超女…不，应该是快乐女声，她叫刘惜筠。”罗凯顺着聂唯的手指看到的就是人群中明显高别人一头的女孩，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这是谁了。
  “《快乐女声》？”聂唯开始回忆，脑海中也慢慢有了印象。
  这节目其实就是改版后的《超级女声》，不过因为诸多原因才换了个名字，但模式还是那个模式，只不过超女办到这里一届，影响力已经大不如以前了。
  聂唯甚至都想不起这一届超女前三都有谁，更别提前十了，他就记得一个名叫郁可微的女孩唱功很好，但是脾气很倔。
  至于这个刘惜筠，他只是隐约有些印象，似乎听过这个名字，但对于她的名次啊什么的，却一点都想不起来。
  “第五名。”罗凯这一次回答的很干脆。
  “那前四呢，我记得有一个叫郁可微的，公司试着挖过么？”聂唯漫不经心的问道。
  “郁可微我们接触的时候她已经和滚石签约了，至于前三，她们也早就被天宇拿下，只有这个刘惜筠因为拒绝了某公司的合同，所以才落到了第五名，在我们工作人员的劝说下加入了华艺。”
  说道这，罗凯还不忘补充道：“对了，她参加超女前就是出道歌手来着，还发过两张专辑呢，当然了都不火，加在一起都没卖出去一万张，真正让她出名的还是这个快乐女声。”
  “哦。”聂唯点点头，并没有再问下去。
  而罗凯见聂唯没什么兴趣听，也很快停住了嘴，安静的陪在聂唯身旁，随时等候聂唯询问。
  就在聂唯‘偷看’阿兰和这帮练习生谈心的时候，一位工作人员恰好路过，看到聂唯后先是一愣，还有些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最后才终于确认，站在练习室门口的人，真的是聂唯。
  “聂总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于惊喜还是紧张，反正这位工作人员的问候超大声，大声到练习室里所有人都听到了。
  几乎是一瞬间，练习室所有人都把目光对准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