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的祖宅卖掉了，”程进为自己澄清，“我也不是顿顿饭都花几千块的，偶尔奖励自己一下而已。”
  自从住到高观隔壁后，大部分时间，他都在这里蹭饭，伙食费反而省下不少。
  高观本人都没察觉到，他的工资有一半拿来喂饱程法医的肚子了。
  高观说：“你也只在吃这件事上讲究，其他方面都很省，吃也吃不了多少，你省下的钱都去了哪里？”
  “又来套我的家底了？”程进隔着雾气看他。
  “你是攒老婆本？以后想买房娶老婆吧？”
  程进没说话。
  高观往他碗里放了几颗肉丸，“你不说算了，我也不是在调查你，我……就是觉得，我什么都对你说，你却老防着我，很多事都不跟我讲，我无非是想多了解你一下。”
  “为什么要了解我？”程进笔直的凝视着他。
  高观怔住，“那个……我们是同事，而且还是一个队，多点了解，可以多点默契。”
  “只有这样？”
  “那当然了！”高观特别理直气壮。
  程进忽然沉下脸，不开心了。
  高观也跟着郁闷起来，他又说错什么了？
  这位程法医的脾气可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要不，咱们喝点啤酒。”高观试探的说。
  “明天还得查案，不喝。”程进很有原则，不是放假绝不喝酒。
  高观无奈，喝酒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而已。
  吃饱喝足，程进把筷子一放，“我先回去了。”
  他起身离开高观的公寓，扭头来到隔壁，拧开门，走了进去。
  对比高观的公寓，他这里就显得冷清很多，冰箱里只有矿泉水。
  他洗了个澡，出来后，意外发现高观就在客厅。
  高观有他家的钥匙，他也有高观家里的钥匙，两人可以随意串门。
  “过来干什么？”
  程进用毛巾擦着头发。
  高观说：“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可以在我家吃完饭，我却不能在你家里闲坐？”
  程进眯眼，“你爱坐多久坐多久吧。”
  他把毛巾一扔，躺到床上，随手拿了一本厚厚的书本看着。
  身后的床垫忽然一沉，一阵阴影把他覆盖，程进有些愕然。
  高观坐在他后面，一只手臂绕过程进的身体，撑在程进胸口旁的床垫上，“你是不是还在为一年前的事情生气？”
  程进没说话。
  “一年前我喝醉了。”
  程进推开他，“别打搅我看书。”
  高观顺手扼住他的手，把他掰过来，“知道我为什么老问你什么时候娶老婆么？”
  程进脸颊一热。
  “我是想说……一年前的事我不后悔，如果我给你造成了伤害，我现在再次对你道歉。”高观已经说过很多次对不起了。
  程进很郁闷，“除了道歉，你就没有别的话了？”
  高观嘴唇动了动，“那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找老婆么?”
  程进笑了一下，“难道不是因为你太穷，找不到老婆？”
  高观一听，不爽了，“我就没别的优点了？”
  程进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脸，“这脸要是能拿去卖钱，倒是能换个一两百万。”
  这一刻，高观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冲动，突然朝他俯身过去。
  程进按住他，“喂，你喝酒了？”
  “没。”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高观立即坐直身体，是啊，他刚刚在干什么，刚才大脑根本不听使唤，身体就情不自禁朝他倾斜过去了。
  高观做贼心虚般倒退离开，“那我先回去了。”
  程进冷眼看着他里去的背影，这家伙，到底过来干什么的？？
  程进躺倒在床上，去年高观越界过一次后，从此就小心翼翼对他了。
  两人之间现在也说不清是什么关系。
  但程进心里很清楚，他是异性恋，他女朋友还躺在医院里，虽然意识不清，但程进依然支付着巨额的治疗费用。
  可为什么他这样一个异性恋，却在去年沦陷在了一个男人怀里？
  ……
  第二天，程进把铁锤上的分析报告放在了高观面前。
  高观眼神一凛，“dna分析，受害者是严爱？”
  程进点点头，“股王的妹妹。”
  “居然是她……好像是听说她失踪了，但是没有后续。”
  “因为她哥已经死了，没有其他家人，失踪了也没人找她。”
  高观说：“现在怎样？去查和严爱有关的人。”
  程进歪着头说：“你知道严爱的前男友是谁吗？”
  高观怎么可能知道。
  “你见过的，可以说，是老熟人了。”
  “别卖关子了，到底是谁？”
  程进笑了笑，“带你去他家坐坐。”
  半小时后，高观站在陆家的大宅门外，很惊讶。
  他这才想起来，很久以前，似乎听说过严爱曾经跟陆裴交往过。
  门打开了，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
  门廊处，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女孩跑了过去，梁妈紧跟其后，“小姐，慢着点，别摔着了。”
  高观笑了一下，“苏蔓小姐的女儿？果然跟她长得很像。”
  就在这时，陆裴从客厅那边走来，“两位警官，多日不见，又遇上什么案子了？”
  高观说：“非得遇上案子才能来找你？”
  “总不可能是来找我聊生意经的吧。”陆裴把他们两人请进了客厅。
  程进悄声的说：“这位陆少爷变了。”
  “是啊，变得亲切了。”高观小声回应。
  陆裴坐在他们对面，过了一会儿，苏蔓从厨房那边走出来，往桌上摆了四杯茶。
  梁妈照顾陆半晚去了，苏蔓只得亲自泡茶接待客人。
  看到苏蔓现身，高观和程进都很惊喜。
  苏蔓越来越漂亮了，端庄大方，举手投足间尽是韵味。
  陆裴在旁干咳两声，显然不太喜欢这两位客人盯着他老婆看。
  两人慌忙收回视线。
  “你们直说来意吧。”陆裴也不是那种喜欢寒暄的人。
  高观说：“请问你和严爱小姐是否交往过一段时间。”
  听到这话，陆裴有些愕然。
  他刻意看了一苏蔓，苏蔓脸上没有什么反应。
  陆裴说：“不算正式交往，只能说，跟她约会过几次。”
  “还来家里住过一次呢。”苏蔓冷不丁的抛出这话。
  陆裴的表情里多了几分尴尬，“但我从未把严爱当成我的正式女友。”
  高观说：“你还能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见到严爱小姐，是什么时候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