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失之交臂“雨滢,你们怎么了都?那个秦封……他怎么回事?”看到身边的几个女孩子脸上怪异的表情,杨华不由又趁着唐欣和王升开始聊天的当口,轻轻拽了拽齐雨滢的袖子,小声在她耳边问。他已经看出来了,几个女孩子的尴尬只怕有一多半都是因为这位突然出现的男主角。
  “哦对!你不知道。”齐雨滢小心的看了王升和秦封一眼,然后用唐欣和王若惜的身体挡住自己,也转过头去在杨华耳边小声说,“他可是圈里有名的花花公子!当初演《红雨》的时候,他就跟剧组里的几个女配角勾搭。那时候王升和欣姐都还是无名小卒,只有他在圈里还有点名气,所以谁也管不了他。他当花花公子也倒罢了,为人还不知检点。后来他公开跟两个女配角在大街上抛头露面,结果进旅馆开房间的时候给记者拍了个正着。你说,《红雨》里的男女主角本来走的就是纯情路线,他这么大的丑闻闹出来,名声自然不好。而且别看他长的蛮帅,可演技实在不怎么样,最后不就落到现在这么个不上不下的局面?”
  “哦!原来如此!”听齐雨滢如此一说,杨华这就明白了。
  秦封此人恶名在外,以唐欣玉女掌门的身份,当然不想和一个圈里有名的花花公子产生任何交集。而其他的诸如王若惜、冯秀颍,她们虽然不需要像唐欣那样避嫌,可与一个花花公子坐在一起,心里肯定多少会带些警惕。内心的警惕流露出来,脸上的表情自然会有变化。
  实际上,秦封的到来也是让王升心里有苦难言。他再次来找唐欣,目的当然是为了再次尝试着说服她参加自己新剧的演出——哪怕不当女主角,演一个戏份多点的女配角也行啊!
  王升想的很清楚:按照第三种人类的拍摄方式,只要他也把剧组安置在t市进行拍摄,让唐欣出演一个女配角的话,她的档期应该不会有问题。以唐欣在全国的人气,只要她肯在整部电影里露上十分钟二十分钟的脸,肯定会有许多她的影迷争着买票的。
  不过,王升没想到的是,秦封这家伙不知道从什么途径打听到他想要开拍新片,正在物色男女主角的消息。
  于是,那位已经有差不多小半年都无戏可拍的花花公子就坐着飞机找上门来,一路从王升家里追到t市。今天也不知道他从谁那里打听到了王升、《第三种人类》剧组还有几个圈里的朋友到歌厅来的消息,于是就直接厚着脸皮找了过来。
  不过秦封脸皮虽厚,人倒是不笨,他也没有直接冲进包厢里,当着那么多导演的面找王升要角色,而是一直在包厢外面等着。他原本的打算是趁王升上厕所的时候截住他,装出“偶遇”的样子跟他好好聊聊。可秦封却没想到,王升出门之后竟然不是直奔厕所,而是往隔壁不远的另外一个包间里走了过去。
  这一下秦封可就来了兴趣。那个包厢里坐着的是谁?他带着满脑子的好奇走上前去,在王升就要推开齐雨滢所在的那个包间的大门时叫住了他。
  结果,王升看到秦封当场就愣了。他心里暗暗叫苦,可是碍着面子却又不能直接把他轰走。毕竟,秦封在圈子里的恶名也只是花花公子而已。王升以前好歹跟他合作过一次,如果见面就把人轰走,恐怕他薄情的坏名声就跑都跑不掉了。
  于是,万般无奈的王升也只好带着秦封进了齐雨滢的包间。不过王升也知道,有秦封在场,劝唐欣加盟的事情多半成不了,所以他还不如暂时先不开口为妙。等秦封这花花公子走了,他再和唐欣谈正经事。
  可是秦封哪里肯走?看到唐欣的时候他就知道,王升肯定是来给他的新片找女主角的。所以他也坐等着王升开口提新片的事情,好趁机给自己捞个角色——就算不是男主角,戏份足点的男配角也行啊!他可有小半年没开工了!
  于是,两个大男人心里各自想着小九九,就这么在杨华他们的包间里耗上了。
  王升和秦封这么一耗上,几个女孩子可就郁闷了。她们也不好意思摆明了轰王升走——好歹他是和张导演一起来的,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呢!但是有两个外人在这里,她们怎么可能好意思像只有自己朋友的时候玩的那么放肆?
  可是几个人坐在一起当然不能不说话呀!结果,唐欣也只好陪着王升他们聊起了一些趣闻逸事或者圈子里的小道消息这种不痛不痒的话题。聊着聊着,几个人话题很自然的就转到了他们都十分熟悉的《第三种人类》上。
  说到《第三种人类》,王升和秦封当然又要狠命的夸奖唐欣和王若惜的演技了得。而两个女孩子自然也谦虚的说,《第三种人类》的成功是全剧组的功劳。她们两个也不过是运气好而已。然后,王若惜就把齐雨滢推了出来说:“雨滢的剧本在里面可起了大作用咧!”
  “呵呵,也是。齐编剧功不可没。”王升脸上的笑容显得很假,他一向对编剧不以为然。
  见到王升那副干巴巴的笑容,本来还对王升没什么坏印象的王若惜不由不高兴起来。无论是谁,心里自豪和崇拜的东西被别人蔑视时,感觉总是会很不愉快。
  “王导演,不是我说,你要是拿到一部雨滢的剧本去拍电影。就算不说是又一部《红雨》,起码也不会比陈导演最近那部《四十岁的青春》差。”
  王若惜拿出来说给王升听的,正是唐欣那位著名的干爹导演一个月之前才上映的一部反映中年人生活的片子。那部片子的票房和影评反响虽然不如《红雨》,可在最近一两年来,却是少有的能两头讨好的作品之一。
  “嗯,呵呵。可惜齐编剧没时间给我写剧本啊!”王升也听出了王若惜话里的不忿,他立刻笑着说道。虽然现在是他求唐欣参加演出,可王升好歹也是近几年少有的青年新锐导演,在圈里声望相当之高。突然被还说不上是当红明星的王若惜不软不硬的顶上一句,他心里的不快可想而知。
  “对了,杨华,你最近不是也在写剧本吗?准备什么时候拿来给我看看?”唐欣一看王升和王若惜似乎在齐雨滢的问题上要闹出不愉快,赶紧站出来当和事佬。
  “啊?杨华你也开始写剧本了?”齐雨滢一听说杨华写剧本,马上惊喜的转过头来。
  “嗯,今天一天不是没事吗?所以在家里写点东西消磨时间。”杨华笑着回答。
  “一定要给我看看。”齐雨滢对杨华说着,脸上还带着一副不许拒绝的表情。
  实际上,在重新回头看了杨华给她写的那份剧本之后,齐雨滢就已经感觉到了杨华在这方面的天赋,有的时候她甚至还觉得杨华的思路比她还要活络的多,点子也更古怪。编剧中的怪才——这是齐雨滢给杨华的评语。
  只不过那时候齐雨滢心里一直想着的都是跟杨华之间的感情,后来杨华突然离开又让她心乱了一阵。等她定下心来的时候,杨华在酒吧里的工作却已经稳定下来了,所以齐雨滢也一直都没想起来劝杨华从事写剧本的行当。突然听到杨华开始写剧本,她不禁满心期待起来。
  “雨滢,你可不能和我抢!杨华答应我了,他的剧本以后让我第一个看到。”一听到齐雨滢也要看剧本,王若惜立刻嚷嚷起来。
  不管王若惜对朋友有多么好,个性有多么开朗,第一次就这么让杨华不明不白的占了去,她也不可能一点不在乎。“第一个看杨华的剧本”就是她现在能给自己找到的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心理平衡,所以这就是她的禁脔,谁也不能碰,齐雨滢也不行!
  “哦?看起来这位……先生的剧本写的不错嘛。”见到几个女孩子都争着要看杨华的剧本,秦封突然也干笑着插了一句嘴。
  秦封是个花花公子,不过也是个聪明人。他进包间之后没多久就已经发现了,这里的四个女人恐怕全都多少对那个坐在一旁的小伙子有意思。见到杨华身边有这么多美女相陪,说不嫉妒那绝对是假的。可是秦封也明白,现在对他来说,吃饭比勾引女人更重要。
  当年他勾搭女配角女主角们靠的是什么?不单单是他那张英俊的脸皮,还有他秦封在圈子里的名气和名车豪宅!像他这么有名的花花公子,身边的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花销自然少不了。半年不开工,他现在都快连吃饭的钱都没了,哪还有心思勾搭女人?
  所以,当秦封发现了杨华才是几个女人的中心时,他立刻就有明悟,心里也转起了小九九:王升要巴结唐欣,唐欣喜欢那个小子,那个小子现在没名气好巴结……
  一打定了这样心思,秦封立刻就毫不犹豫的行动起来。他先用一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然后又笑着继续说道:“不知道杨先生的剧本写好了之后,打算怎么处理?是不是已经和哪位导演谈好合作了?呵呵,杨先生认识这么多好朋友,想来是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秦封自顾自的说着,可他的马屁拍的虽响,杨华却不怎么感兴趣。因为在杨华听到齐雨滢说,秦封跟两个女孩子一起开房间的时候,他就已经先入为主的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
  “呵呵,我只是自己一个人写着玩,到现在还没有真把它拍出来的打算呢。”杨华淡淡的一句话把秦封的马屁给让了过去。
  杨华一说他不打算拍自己的剧本,秦封还没来得及说话,王若惜倒先不乐意了。她用眼角瞥了眼杨华,不满的说:“哎,杨华,你怎么这么说呢?我觉得你写的很不错啊!要是你没信心,我帮你交给张导演看看。我就不信那样的剧本没有导演愿意要。”
  “哦?杨先生写的是什么剧本啊?我的新片虽然已经有公司确定愿意投资了。不过剧本我还真的没选好。”听到王若惜如此称赞杨华的剧本,王升倒也不禁有些心动起来。
  虽然王升一向不觉得编剧在电影中的作用有多么重要,可是他也明白,剧本毕竟是电影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如果有剧本可以选择,无论如何他也不会选择差的呀!而且,王升可比秦封还要更早的意识到杨华在唐欣心中的地位!
  “哦,我也是模仿雨滢的,写的是情景喜剧的剧本。”杨华笑着说道。虽然他老实的回答了问题,可心里一点都没指望王升这个知名的电影导演会把他的情景戏剧剧本拿去拍。
  “情景喜剧?”果然,王升一听到杨华说完,立刻就不自觉的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情景喜剧怎么了?”王若惜就是不忿王升这种看不起人的态度。尤其是他对情景喜剧这种蔑视的态度让王若惜尤其光火。齐雨滢和唐欣两人见到王升的表情,脸上也不太好看。
  王升当然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无意间又捅了篓子。瞧不起情景喜剧,那不就是瞧不起唐欣现在正在做的工作吗?王升在心里不停的暗暗叫苦,赶紧又带着微笑解释起来:“呵呵,我是说,情景喜剧其实也不错。不过我们电影导演恐怕也不太会拍这个。”
  “有什么会不会拍的?张导演难道就不是电影导演了?现在他拍的《第三种人类》可是全国电视剧里的收视冠军!其实王导演,你不觉得不停的尝试新东西也是一个电影导演需要的素质吗?”齐雨滢和唐欣因为《红雨》的关系还不好意思对王升说重话,可王若惜却从来没参加过《红雨》的演出,而且她也没打算以后跟王升这个让她不爽的家伙合作,所以她立刻就很明白的让王升知道了自己的不满。
  王若惜的一番抢白还真让王升有些说不出话来。毕竟张启拍情景喜剧做出来的成绩在哪里放着,他一个连续拍了两部赔本电影的导演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人家的工作?
  “呵呵,我哪能跟张导演比?他可是公认的全才啊!虽然我也挺想尝试情景戏剧,可是就怕自己没那能力。”王升干笑了两声,用抬高张导演的方式避免了尴尬。
  “我觉得吧……王导演,其实干什么都有第一次。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王导演你第一部《红雨》就取得了那么大成功,你事先能想到吗?”王若惜依然不满的说着。不过她也已经意识到自己刚才有点过分了,所以话里给王升留下了面子。
  “若惜,你就别难为王导演啦。”看着火药味十足的王若惜,唐欣急忙站起来劝道,“呵呵,王导,若惜说的也没错。那你的新片打算拍个什么题材?”唐欣很有技巧的转移了话题。
  “哦,我想尝试一下拍一部轻喜剧。”有唐欣给的台阶,王升哪有不趁机下台的道理,他立刻笑着说,“我前两部片子都是《红雨》式的沉重风格,票房也不是太好。所以,还是想拍一部轻喜剧试试。”
  “原来是这样……”唐欣又接过话题和王升聊了起来。之后,大家就心照不宣的再没提起任何正事。没过多久,自知再没有机会劝说唐欣加盟自己新片的王升便无奈的起身向众人告辞了。王升一离开,同样自知不受欢迎的秦封也立刻起身告辞,不过临走的时候,他却突然转过身来主动跟杨华握了握手。
  “杨先生,王小姐那么推崇你的剧本,连我也觉得很好奇了。我想,你能不能找个时间把剧本给我也看一下?”说话时,秦封一脸的笑容。
  他也是在出门的刹那才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与其跟在王升的屁股后面,眼巴巴的盯着一个很可能永远也落不到手里的配角,干什么不去找那个叫杨华的?从王若惜和齐雨滢的态度看起来,他的剧本十有八九是要有导演接手的。只要跟他套上了近乎,有编剧的推荐,他秦封想找个角色可就简单多了!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混个男主角当当!
  “哦,好。”杨华对秦封客气的点了点头。
  他哪里能知道秦封现在心里的想法?按照杨华看来,像秦封这样的花花公子,跟自己套近乎顶多也就是为了讨好唐欣她们。怎么可能真花时间看自己的剧本?
  客套了一阵,王升与秦封就从歌厅的包间里消失了。不过,本来就因为杨华的不参与而兴致不高的女孩子们却已经彻底失去了继续在歌厅里玩乐下去的念头。看看时间也已经接近了深夜两点,想到明天的旅行计划,几个女孩子便嬉笑着离开了歌厅。
  五个人乘着唐欣和冯秀颍的两部车来到了唐欣住的豪宅。一进门之后,还是第一次拜访唐欣住处的齐雨滢、冯秀颍和王若惜全都露出了跟杨华第一次来时那样的表情。
  “哇!欣姐,你住的房子这么大呀!就你一个人住?”王若惜一边四下张望着一边惊叹着问道。
  “是啊,就我一个人住。”唐欣笑着说,“前几天本来还有个保姆的。不过因为我房间了嘛,所以让她也放假,回去探亲了。”
  “不是说有保镖吗?他们住哪里?”冯秀颍也一边打量着这间豪宅一边问道。
  “他们分三班在外面轮值,平时不住这里的。”唐欣笑着回答。
  “哦!”冯秀颍点点头。
  “哈,别那么拘束啊!再说了!雨滢、若惜,你们也不是住不起这样的房子吧!嘿嘿,都随便,随便吧!这里可绝对没人打扰我们!”看到几个朋友四处张望着小心翼翼的模样,唐欣首先大笑着脱掉鞋子,赤着脚跑到了沙发上一屁股坐了下去,还舒展开她完美的身体,美美的伸了个懒腰。接着她打开音乐和电视,原本静悄悄的宅子里一下就热闹起来。
  有唐欣带头,三个余兴未尽的女孩子哪还有忍着不放肆的道理?年轻人本来就是带着几分胆大妄为的朝气,于是几人立刻也一起欢呼着踢掉鞋子,一起跑到那只就像巨大的睡床一样的沙发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下来。
  不过几个女孩子的放肆却让杨华尴尬起来。他可不擅长应付这种四个漂亮女孩子躺在沙发上互相嬉笑打闹的场面——尤其是当他看见那只几个女孩子躺在上面疯的沙发时。那天晚上,满脸通红的唐欣说那句“我说的话都算数”还在耳边回响,所以看到那只沙发的时候杨华感到格外尴尬。
  “嘿嘿,其实我这里的音响可比歌厅那些好多了!据说这别墅都是有设计师专门设计的,音响效果啊,回音啊什么的都有讲究。你们要不要试试?”唐欣一点也没注意到杨华的变化,她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麦克风对几个朋友露出一脸诱惑的表情。
  “好啊好啊!”不会唱歌的王若惜第一个相应起来。有她带头,齐雨滢和冯秀颍自然没有拒绝的念头。
  “咳哼……”被无视了的杨华满是尴尬的重重咳嗽了一声。他的生物钟早就已经进入半休眠状态了,现在只觉得阵阵困意袭来,脑子迷糊的不得了。
  “呀!杨华,差点把你给忘了。”几乎就在杨华的咳嗽声响起的同时,几个女孩子就一起娇笑着惊叫起来。显然,她们刚才也是故意忽视了杨华这根不懂风情的木头。
  “唐欣,你找个房间给我睡吧。你们继续玩,别管我好了。”已经是半梦半醒之间的杨华无奈的看着几个戏耍自己的女孩子。
  “咦?你真要去睡觉?”唐欣拉出一个升调,似乎有什么阴谋似的问道。
  “怎……怎么了?”杨华被她问的一阵心虚,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