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第一波攻击机群需要轰炸机场等军事设施,所以冯承乾没有让李向龙等到甄振国发回电报,在七点过十分,就派出了第二波攻击机群。
  大约半个小时后,冯承乾收到了甄振国发回来的电报。
  显然,这份电报对冯承乾来说,基本上是喜忧参半。喜的是,突袭得手,日军几乎没有防备,一举击沉了日本海军最强大的两艘战列舰,还重创了另外三艘,并且炸毁了硫黄岛机场。忧的是,航空战队没有在硫黄岛军港内,四艘航母都不见了踪影,也就没有能够取得最重要的战果。
  当然,这个时候,第二轮打击已经不可取消。
  关键就是,有没有必要进行第三轮轰炸。
  甄振国的机群将在八点五十分左右回到舰队上空,因此得在此之前做出决定,才能及时发起第三波攻击。
  事实上,需要冯承乾考虑的,不是第二波轰炸能否干掉另外三艘战列舰,而是消失了的航空战队是否对特混舰队构成了威胁。要知道,特混舰队在出动第三波攻击机群之后,就没有能力攻击航空战队了,甚至没有能力组织防空作战。如果在这个时候遭到攻击,特混舰队将在劫难逃。
  此时的情况,让冯承乾想到了他那个时空的“中途岛海战”。
  关键就是,航空战队到底在哪。
  “肯定是在十一日之后离开硫黄岛的!”鲁志刚在海图上点了一下,说道,“我们的潜艇是在十一日凌晨离开的,而在此之前,航空战队都在硫黄岛军港内。如果航空战队在十一日上午出港,此时与硫黄岛的距离肯定在五百公里以上。关键就是,航空战队在什么时候离开了硫黄岛,以及去了哪。”
  “很明显,日本海军并不知道我们已经进入西太平洋,更不知道我们会偷袭硫黄岛。”
  李向龙这么一说,鲁志刚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李向龙的观点。这也很好解释,如果日本海军早知道了,不但偷袭不可能得手,特混舰队还将在偷袭之前、或者是偷袭发起之后遭到日本舰队的突然袭击。
  “这么说,我们可以相信航空战队没在硫黄岛附近。”冯承乾把双手撑到海图桌上,说道,“之前已经有情报表明,日本海军向房总半岛转移了一些舰载飞机,因此可以确信航空战队没有返回日本本土。”
  “如果航空战队没有返回日本本土,那去了哪?”
  “联合舰队还在硫黄岛,显然航空战队没有走远。在硫黄岛附近,除了南面的马里亚纳群岛,也就只有北面的小莅原群岛了。”
  “你是说……”
  “显然,航空战队不大可能去马里亚纳群岛,那是美国的海外领地,而美国已经宣布中立,日本当局不大可能让舰队过去。”冯承乾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除非山本五十六打算让航空战队单独活动,比如前往大隅诸岛或者是朝鲜海峡,那么南云忠一现在肯定在小莅原群岛那边。”
  “山本五十六不大可能让南云忠一单独活动。”
  冯承乾皱起眉头,朝李向龙看了过去。
  “根据甄振国的报告,硫黄岛军港内除了有八艘战列舰,还有众多的巡洋舰、驱逐舰等舰艇,与我们掌握的联合舰队的兵力规模相当,只少了几艘轻巡洋舰。如果山本五十六让南云忠一单干,显然不会只安排几艘轻巡洋舰去掩护航母。不管怎么样,他至少应该安排几艘防空火力强得多的重巡洋舰吧。”
  “果真如此,航空战队此时就在小莅原群岛附近。”
  “问题是,航空战队去小莅原群岛干嘛?”鲁志刚问了一句。
  “显然不是躲避我们的突然袭击,也许只是巧合。”冯承乾长出口气,说道,“不管航空战队为什么去小莅原群岛,至少我们在发起第三轮轰炸的时候不用瞻前顾后了,更不用担心遭到反击。”
  鲁志刚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李向龙,你去安排吧。”
  “没问题,马上去就安排第三轮攻击。”
  “不用操之过急,让飞行员稍事休整。反正航空战队离我们远得很,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来收拾联合舰队。”
  数日后,海军情报局的一名谍报人员从日本海军本部搞到的一份绝密资料,证明了冯承乾的判断。当然,那时候特混舰队已经在返航途中了。在这个时候,冯承乾的决断可以说非常大胆。
  要知道,在偷袭得手、收获了主要战果之后,首先要考虑的就是撤退。
  更何况,方圆两千公里之内,没有中国的海军基地,而那霸还在两千多公里之外,特混舰队根本别想得到支持与增援。
  八点二十分,第二波攻击机群到达硫黄岛上空。
  这次,总共有一百零四架战机,其中十二架是战斗机、二十架是鱼雷攻击机、另外七十二架是俯冲轰炸机。
  显然,第二轮轰炸,主要打击目标就是那三艘在第一轮轰炸中没有受损的战列舰。
  相对而言,第二轮轰炸轻松得多。
  在第一轮轰炸的时候,还有几架日本战斗机紧急升空,对攻击机群构成了威胁。到第二轮轰炸的时候,已经没有日本战斗机能够升空了。在攻击目标的时候,中国飞行员只需要考虑地面防空火力构成的威胁。
  显然,对付三艘战列舰,用不着九十多架俯冲轰炸机。
  结果就是,半数以上的俯冲轰炸机转为轰炸港口基础设施,而且重点轰炸了位于折钵山东面的油库。
  轰炸结束的时候,三艘战列舰要么坐沉、要么遭到重创。
  中国海军的战机飞走的时候,硫黄岛上的日本海军油库还喷出了冲天大火。上万吨被日本海军视为珍宝的燃油足足燃烧了三天三夜,直到烧光才熄灭,而这场大火几乎烧毁了半个硫黄岛上的建筑物。
  结果就是,冯承乾在收到第二波攻击机群发回的报告后,让李向龙取消了第三轮轰炸。
  原因很简单,硫黄岛已经被浓烟笼罩住了,硫黄岛军港内也是黑烟漫天,飞行员根本无法辨别地面与海面目标。
  事实上,也没有必要进行第三轮轰炸。
  因为八艘战列舰中的七艘沉没、或者是坐沉在港口里面,还有六艘重巡洋舰、四艘轻巡洋舰、十一艘驱逐舰与四艘军辅船被炸沉,所以硫黄岛军港基本上被堵塞了,根本无法让战舰进出。后来,日本海军为了把“比睿”号与“日向”号战列舰拖回国内修理,还炸开了军港东面的防波堤,动用了十多艘工程船只,耗时近三个月才挖掘出一条可供大型战舰通行的临时航道。
  至于硫黄岛上的军事设施,损毁也极为严重。
  当然,在军港无法使用的情况下,其他军事设施也很难发挥作用。要知道,日本没有多少大型运输机,只能靠船只向硫黄岛运送物资。也就是说,只要港口瘫痪,硫黄岛就没有半点军事价值。
  十点,在回收了最后一架战机后,特混舰队转向到三百三十度。
  这个时候,冯承乾并没有打算返航。
  虽然在两轮轰炸中,损失了二十多架飞机,但是特混舰队的航空作战能力并没受到太大的影响。当时,每一艘航母上都有六架备用飞机,即战斗机、鱼雷攻击机与俯冲轰炸机各有两架备用。也就是说,把这些备用飞机利用上,特混舰队的航空战斗力几乎没有下降,依然能够以最高强度出动两波攻击机群。
  更重要的是,冯承乾的主要目的是干掉航空战队,而偷袭硫黄岛并没有达到这个目的。
  吃过午饭,冯承乾把鲁志刚、李向龙等人叫了过去。
  “我的意见是,在这里等呆两天。如果南云忠一率领航空战队返回,我们就有机会全面联合舰队。”冯承乾拿出放雪茄的紫檀盒子,给鲁志刚与李向龙各分了一根。受冯承乾的影响,中国海军中的高级军官也以抽雪茄为时髦。当时,中国海军甚至花了一大笔钱,通过德国从古巴购买了一批雪茄,专门提供给高级将领。毫无疑问,冯承乾抽的就是最好的哈瓦那雪茄。
  有趣的是,在冯承乾之前,哈瓦那雪茄并不出名。
  当时,一盒二十根装的上等哈瓦那雪茄也不过十个帝国马克。到大战结束之后,同样的一盒雪茄能卖到一千帝国马克,价格上涨了一百倍。显然,冯承乾作为世界名人,成为了哈瓦那雪茄的免费代言人。
  点上雪茄,鲁志刚才说道:“我也这么认为,绝对不能错过歼灭航空战队的机会。”
  冯承乾没有急着开口,而是朝李向龙看过去。
  李向龙没有点上雪茄,实际上他很少抽烟,最多是在参加宴会等应酬时,不得不跟着抽上几口。
  “可以等待,但是得有分寸,毕竟南云忠一不是笨蛋,不会主动上来送死。”
  “有没有办法把南云忠一引过来呢?”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南云忠一知道我们还在硫黄岛附近,而这样肯定会使我们暴露行踪。”李向龙叹了口气,说道,“毫无疑问,我们不能暴露行踪,不然就算与航空战队决战也是败多胜少。”
  冯承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就等待两天,什么也不做,碰碰运气。”
  听到冯承乾这句话,李向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