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纳西”号首先成为众矢之的,而“加利福尼亚”号及时躲到了“田纳西”左侧,反而避开了最初的猛烈炮击。
  显然,遭到五艘战列舰集中炮击,绝对是个巨大的灾难。
  十分钟之内,五艘战列舰总共打出了将近六百枚炮弹,而且都是在急剧减速之后进行的齐射。根据中国海军的作战记录,在这十分钟里,至少击中了“田纳西”号十二次,命中率在百分之二左右。
  说白了,这基本上就是一次与演习差不多的炮击。
  在这十二次命中中,有四枚炮弹击中了“田纳西”的关键部位,其中一枚炮弹摧毁了该舰的两个锅炉舱,导致“田纳西”号损失了一半的动力,最高航速将到十四节,且无法达到这个航速。
  主要就是,被摧毁的都是位于战舰右侧的锅炉舱,即二号与四号锅炉舱。
  虽然“田纳西”级开创性的使用了电力驱动系统,可以在四根传动轴上平均分配推进动力,但是在右侧的动力系统被摧毁之后,输送到右侧两根推进轴上的动力只有总动力的百分之二十。即便通过把主舵向左偏转的方式,来平衡左右两侧的推进力,“田纳西”号的最高航速也很难达到十节。
  在战场上,如此低的速度,意味着彻底完蛋。
  针对“田纳西”号的炮击一直持续到三点半左右。这个时候,“加利福尼亚”号已经进入中国舰队的视野,因此五艘战舰转移了炮击目标。
  “田纳西”号没有停下来,仍然保持了六节左右的航速,而且在三点二十五分左右就向左转向。可惜的是,“田纳西”号的右侧推进动力本来就不足,所以在向左转向的时候,显得很不灵便。当时,中国战舰测得的“田纳西”号的转向半径超过了二十公里,几乎就是沿着直线航行。
  可以说,“田纳西”号要想逃脱已经不可能了。
  如果米切尔打算拯救这艘战舰,很有可能把整个第32舰队都赔进去。
  说得简单一些,就算“田纳西”号能够正常转向,而且速度在十节以上,也不可能赶在天亮之前回到己方航空兵的掩护之下。也就是说,天亮之后,“田纳西”号肯定会遭到中国海军航空兵的轰炸。如果第32舰队留下来掩护“田纳西”号撤退,那么其他的战舰也难逃一死。
  米切尔明白这个道理,知道“田纳西”号已经完蛋了。
  只是,他不想放弃“加利福尼亚”号。
  在三点半的时候,“加利福尼亚”号除了右侧进水几百吨之外,并没有受到太严重的损伤,而且右侧舰体上的漏洞已经堵住了,进水得到缓解,要不了多久,抽水机就能排空涌入舰体的海水。
  更重要的是,中国舰队在此之前没有重点炮击“加利福尼亚”号。
  在米切尔看来,如果能够及时采取行动,至少能够掩护“加利福尼亚”号撤下来,避免多损失一艘战列舰。
  结果就是,在三点半过后,第32舰队继续向左转。
  当时,“科罗拉多”号已经转到了撤退航向上,而且正在全速撤退。为了掩护“加利福尼亚”号,“科罗拉多”号等六艘战列舰又转了回来。只是,这次要想进入交战状态,美军舰队至少需要转向二百七十度。
  显然,对于笨重的战列舰来说,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直到三点四十分,第32舰队才完成了第二次转向机动。
  必须承认,方志盛错过了一个击败第32舰队,甚至可以说是歼灭第32舰队的机会,即在第32舰队再次转向的时候调整炮击策略,首先打击回过头来的六艘战列舰,而不是继续盯住“加利福尼亚”号。
  当然,这也怪不了方志盛。
  当时,第32舰队在完成了转向机动之后,与中国舰队的距离已经扩大到了将近三十公里,也就是超过了中国战列舰主炮的有效射程。更重要的是,谁也没有想到,米切尔会率领舰队来个三百六十度转向。可以说,当时任何人都会认为,米切尔抛弃了最后面的两艘战列舰,带着六艘战列舰逃跑了。也正是如此,方志盛才打算首先集中火力,赶在第32舰队离开雷达的探测区域之前干掉那两艘美舰,然后再去追击第32舰队,让米切尔不得不继续与他交战。
  别忘了,中国舰队有足够大的速度优势。
  就算利用这个机会,米切尔把距离拉大到四十公里,只要还在雷达的探测距离之内,中国舰队就能在一个小时之内追上第32舰队。
  此外,还有一个因素。
  当时,第32舰队在中国舰队的南面,而且航向夹角在九十度左右,即“田纳西”号与“加利福尼亚”号正好在两支舰队之间。结果就是,受到两艘美舰遮挡,中国战舰上的雷达没有及时探测到美军做的第二次转向。
  所幸的是,米切尔采取的行动根本没有意义。
  三点四十分,“加利福尼亚”号上燃起了大火。
  根据幸存美军官兵回忆,大火是由一枚在舰面上爆炸的高爆弹引发的。而根据中国海军的作战记录,当时“山西”号很有可能阴差阳错的打出了一枚高爆弹,即炮手错误的选择了高爆弹。
  要知道,高爆弹只用来对付地面目标,在主力舰的战斗中根本派不上用场。
  问题是,就是这枚高爆弹,让米切尔再次做出了错误判断。
  当时,第32舰队已经转向返回,而且“科罗拉多”号离“加利福尼亚”号已经不到十公里了。
  看到“加利福尼亚”号上燃起大火,米切尔产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艘战舰完蛋了。
  在炮战中,战舰上燃起大火,往往意味着遭到重创。
  米切尔没有立即放弃“加利福尼亚”号,而是发出了询问信号。
  问题是,“加利福尼亚”号通信部门的官兵都在爆炸中昏厥,也就没有收到旗舰发来的电报,而桅杆上的了望员则在爆炸中身亡,也没有看到旗舰发出的灯光信号,舰桥内的舰长等军官也是死伤一片。
  结果就是,“加利福尼亚”号没有回答旗舰发出的询问。
  等了好几分钟,米切尔死心了。
  虽然雷达与了望员都测出,“加利福尼亚”号还在航行,航速不低于十四节,且还在向做转向,但是米切尔觉得,这艘战舰已经在劫难逃,如果冒险前去支援,很有可能让剩下的六艘战舰都完蛋。
  三点五十分不到,米切尔下达了第三道转向命令。
  这次,第32舰队只需要转向九十度。
  问题是,在此之前,第32舰队已经向北航行了几公里,与中国舰队的距离缩短到了二十六公里左右。更重要的是,“加利福尼亚”号还在航行,且“田纳西”号也在原来的航向上缓慢航行。也就是说,这两艘战舰没再挡住中国战舰的视野。当第32舰队再次转向的时候,立即就被中国舰队发现了。
  到此,方志盛也意识到,米切尔想逃,而且已经抛弃了那两艘战列舰。
  四点左右,方志盛给一直留在后面的轻巡洋舰与驱逐舰下达了命令,轻巡洋舰去攻击已经丧失作战能力的两艘美舰,驱逐舰则全速追击正在撤退的第32舰队,并且向第32舰队发起鱼雷攻击。
  当然,方志盛也没让五艘快速战列舰闲着。
  在他下达这道命令的时候,五艘快速战列舰正在“山东”号的带领下转向,而且都在全力加速。
  十分钟后,五艘快速战列舰的航速都超过了三十节。
  只是,追击行动并没有持续下去。
  四点过十分,美军的轻巡洋舰拦截了中国舰队的驱逐舰,并且在短促的战斗中,击沉了两艘驱逐舰,让剩下的四艘驱逐舰放弃了攻击行动。紧接着,跟在轻巡洋舰后面的美军驱逐舰对中国舰队发起了反冲击。
  雷达探测到了高速逼近的美军驱逐舰之后,方志盛不得不做出一个困难的决定。
  当然,对方志盛来说,这个决定也许并不困难。
  要知道,在遭到敌人驱逐舰威胁的时候,战列舰肯定不能继续全速追击敌舰,因为这很容易被敌驱逐舰发射的鱼雷击中。如果要拦截敌人的驱逐舰,以及规避敌驱逐舰发射的鱼雷就需要进行战术机动,也就得放弃追击行动。
  别忘了,方志盛一直把自己的战舰看得比敌人的战舰更重。
  也就是说,他不会为了击沉敌舰而让自己的战舰去承担太大的风险,至少不会在明知道前方有危险的情况下继续追击敌舰。
  四点十五分,方志盛下达了战术机动命令,并且要求各舰重点拦截美军驱逐舰。
  换句话说,方志盛放弃了追击第32舰队的行动。
  后来,方志盛的这个决定,也成了这场海战中最大的争议之一。在很多人看来,如果当时方志盛没有放弃追击,那么第32舰队肯定逃不掉,就算不被战列舰编队干掉,也会在天亮后被航空兵干掉。也有人认为,方志盛的决定,使战列舰编队避免了严重损失,起到了保存实力的作用。
  当然,继续追下去的结果到底如何,恐怕谁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