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1
作者:水晶翡翠肉      更新:2021-06-05 09:21      字数:6276
  第二天一早。
  纪彦均、闻青尚在熟睡中。
  “宁芝,起床,起床了!”梁文华在院子里大喊:“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还睡,害不害臊!”
  纪彦均皱着眉头睁开眼睛。
  闻青已坐了起来。
  “青青。”纪彦均伸臂搂住她的细腰。
  闻青顿时有点僵硬。
  “怎么了?”纪彦均问。
  闻青说:“你吓我一跳。”
  纪彦均笑,环抱着她的腰,微微一用力,又将她拉睡到床上,瞬间将她压到身下,紧跟着咬着她的嘴亲起来。
  “彦均!”闻青推,纪彦均肌肉结实,身材高大,闻青完全推不动。
  闻青越是推纪彦均越是来劲儿,压在闻青身上,舔咬着闻青脸蛋,脖子,辗转流连,闻青一时失神,纪彦均迅速将她自制的内裤扒掉。
  闻青顿时察觉身下一凉:“纪彦均!”
  “大白天的,住手,住手。”闻青推不开,纪彦均得寸进尺,闻青急的大骂:”纪彦均,你他妈的就是一流氓!“
  闻言纪彦均一怔,抬头看向闻青。
  闻青也是一顿。
  纪彦均,你他妈的就是一混蛋,流氓!这话是那一世闻青骂过他的,语气、节奏一模一样。
  “青青……”纪彦均望着闻青,想问一问她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宁芝!宁芝!”梁文华又在院子里大喊大叫。
  闻青、纪彦均对望。
  “起来吧。”闻青说。
  纪彦均见闻青面色如常,趴在闻青的脸上又亲了一口,翻身坐起来。
  闻青恍惚一阵的时间,纪彦均已经拿过她的内衣内裤子给她穿。
  “你干什么,干什么。”闻青未说完,纪彦均已握住闻青白嫩的脚,套上了内裤。
  ”给你穿衣服。“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闻青忙抽脚,立刻抿腿,抱膝向后退。
  纪彦均看着她可爱的样子发笑,挑着她的粉色胸罩问:“这也是你自己做的?”
  闻青一把拽过来:“你赶紧穿衣裳,你妈在喊你。”
  闻青说的是“你妈”。
  纪彦均并未在意,见她实在害羞,于是从床上下来,穿着短裤,露出修长结实的长腿,肌肉均称极有力度的后背,缓步走到柜子前,找衣裳,当着闻青的面穿上,闻青没有看他,而是快速自己穿衣裳。
  “吃饭了,吃饭了!”梁文华又在喊。
  纪彦均蹙眉。
  闻青洗梳之后,跟着纪彦均出门,刚到堂屋,纪友生便迎上来:“彦均、闻青起来了啊,快,坐下来吃饭。”
  “是,爸。”闻青喊了一声纪友生“爸”。
  纪友生笑了。
  纪彦均听着嘴角也扬起。
  纪宁芝端着笸箩白面馒头,握着一把筷子走进来,将这些重重地摆在饭桌上,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宁芝,你干嘛!”纪友生小声呵斥。
  “想干嘛就干嘛!”纪宁芝不悦地说,然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起来,一家人都没坐呢。”纪友生说:“哪轮得到你坐。”
  纪宁芝坐着就是不动。
  闻青不作声。
  纪彦均面上不悦。
  这时,梁文华端了几样菜,冰着脸走进来,也是重重地放在桌上,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纪友生尴尬地邀请闻青:“吃饭,吃饭,你们两个也吃饭,坐坐。”
  等纪彦均、闻青坐下来时,梁文华、纪宁芝已经开始吃饭。
  纪友生招呼着闻青。
  纪彦均拿起筷子,先递给纪友生一双,再递给闻青一双,结果就发现自己手里没筷子了,非但如此,连盛好的稀饭也只有四碗。
  很明显,少了一个人的碗筷。
  闻青看着纪彦均。
  纪彦均面露愠怒。
  纪友生有眼力价地说:“哎呀,我给忘了,我们家多了一个人,真是开心的都给忘了。”纪友生立刻将手中的筷子递给纪彦均说:“彦均,拿着,我再去到厨房拿份过来。”
  纪彦均没接,站起来:“爸,你先吃,我去拿。”接着纪彦均进了厨房,拿了筷子和碗,顺带找到一个萝卜,切了细细的萝卜丝,用开水简单一烫一遍,篦去水份,然后拌了少许盐与香油放在碟子里,端到堂屋,重新坐在桌前。
  “吃饭吧,吃饭吧。”纪友生说着。
  纪彦均把萝卜丝放在闻青跟前说:“喝点我稀饭,吃点这个先垫一垫,中午回南州我再给你做好吃的。”
  一碟子细细长长的萝卜丝,清淡喷香,很用心,闻青喜欢吃土豆和萝卜,尤其是这种简单的萝卜丝,上辈子、上上辈子她都喜欢吃。
  闻青一阵失神,原来他都记得。
  “不喜欢吃了吗?”纪彦均温声问。
  “不,不是,我很喜欢。”闻青笑。
  纪彦均也笑了。
  梁文华、纪宁芝则不高兴。
  “哥,我也吃萝卜丝。”纪宁芝直接说,她就见不得纪彦均对闻青这么好。
  纪彦均当没听见,继续吃自己的饭。
  “哥!哥!”纪宁芝叫:“哥,你听到吗?”
  纪彦均径自低头吃菜,直等到闻青把萝卜丝吃了一大半,不想吃了,纪彦均才将碟子端到纪宁芝跟前:“吃吧。”
  闻青吃不完了,他才端过来。
  “哥你啥意思?”纪宁芝不高兴地问。
  梁文华也问:“彦均,你这啥意思?闻青吃不完了才想着给你妹妹吃,宁芝可是你亲妹妹。”梁文华不惧闻青在场说话极不好看。
  “不吃吗?”纪彦均面无表情地问。
  纪宁芝不作声。
  “那我吃。”纪彦均拿过碟子,将闻青吃剩的萝卜丝全倒在自己碗进而,就着稀饭,几下吃完。
  梁文华、纪宁芝又气又恼又无可奈何。
  纪友生在中间当个和事佬,劝劝这个劝劝那个,到底还是起了点作用。
  饭后,闻青帮忙收拾桌子,纪彦均拉住闻青轻声说:“青青,你去房间收拾一下行李,一会儿我们要去南州,好不好?”
  闻青点头:“好。”
  不待纪友生、梁文华、纪宁芝反应,纪彦均又说:“爸,妈,一会儿到你们房里,我有事儿和你们说一下。”然后拍拍闻青的肩膀,让闻青进新房收拾行李。
  闻青点点头,去了新房。
  纪彦均自己收拾了饭桌,将碗筷端到厨房后,再返回到堂屋,与纪友生、梁文华、纪宁芝进了纪友生梁文华的房里。
  而闻青已在新房里,她四处察看,婚房十分干净空荡,房内除了床和柜子,并没有多余的物价,纪彦均衣裳之类也早被他自己搬到南州新房了,整个房内并没有需要收拾的地方,她明白纪彦均是刻意支开她与纪友生、梁文华谈事情,可能是谈分家的事儿。
  闻青站了一会儿,然后把自己陪嫁的箱子拖出来,开始象征性地收拾收拾。
  与此同时,纪友生梁文华的房内,梁文华大喊大叫,手指着房门,大喊大叫:“分家?是不是闻青,是不是闻青吹的枕边风?是不是她让你分家的?我就说她长了一副勾人的样子,心思也干净不到哪里去,才刚嫁过来,就起这样的心思,我不会放过她!”说着梁文华就要冲出房门,找闻青算账。
  “妈。”纪彦均开口:“你闹够了吗?”
  “我怎么闹了?我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一晚上就给了别的女人,我闹什么了我?”以前纪彦均可乖了,最近一两个月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处处护着闻青,再也不听她的话了,梁文华说着就哭起来。
  “文华,文华,别哭了……”
  “妈,妈,你别哭……”
  纪友生、纪宁芝在一旁劝说。
  纪彦均不作声,从衣兜里掏出烟和火柴,点燃后,慢慢地抽着,好一会儿才开口:“妈,照你这样,我们以后住在一起,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纪彦均的声音不大,却是让房内突然安静。
  纪彦均继续说:“妈,如果闻青二叔没救我,你现在哭的不是自己的‘委屈’,而是你儿子的命。”
  纪友生、梁文华、纪宁芝一怔。
  纪彦均继续说:“不提恩情,仅仅是闻青这个人,妈,我是不是没和你们说过,我是真喜欢闻青,我想和她好好过,不想瞎折腾。”
  纪友生、梁文华、纪宁芝直直望着纪彦均。
  纪彦均将烟掐灭在地:“你们总看不上闻青是农村人,爸、妈,我问你们,爷爷和外婆是不是都是从农村走出来的?我们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出自农村人之手,我们从哪里生出的优越感?”
  梁文华、纪宁芝不作声。
  “我不指望三言两语说服你们,但是我想和你们说,别以小人之心去揣测闻青,她之所以忍受你们的无理取闹而不以牙还牙,是因为她真心待你们的儿子!”纪彦均说这话时,想起吃饭时,梁文华、纪宁芝故意少拿一副碗筷,脸上带着薄怒,但也没发,毕竟是自己的父母,不像对外人那样往死里弄。
  谁也没办法选择自己的父母。
  “彦均啊,那以后你们就都住在南州了?”纪友生问。
  “逢年过节会回来看你们,家里的一切东西我都不带走,都是你们的。”纪彦均说:“另外,妈手上存折上面的钱,你们就用吧。我和闻青还能继续赚,这家就这样分了,以后,我和闻青会常回来看你们。”
  纪彦均站起身来。
  纪友生忙喊:“彦均,彦均……”
  “爸,我走了。”纪彦均说完就出了门。
  梁文华则捂着脸哭起来。
  纪宁芝愣住,她知道在望成县一般情况下,不是儿子儿媳妇太作恶了,父母都不愿意和儿子分家,毕竟出人情谁家也不想一家出两份钱,毕竟老了还可以靠儿子靠孙子,毕竟婆婆还可以使唤媳妇儿,这一分家,虽说儿子媳妇儿还是儿子媳妇儿,但是有很大的区别,而且那些显而易见的好处都没了。
  纪友生叹息一声。
  纪彦均穿过堂屋,走进新房,闻青正坐在床上看书,模样恬静美好,似乎是他的脚步声惊扰了她,她抬起头,笑着。
  “收拾好了?”纪彦均问。
  闻青点点头:“好了。”
  “那我们回家。”纪彦均说。
  回家?
  回家,回家,闻青反复在心头呢喃这个字,一种久违的渴望得以实现,除了喜悦,还有略略的伤感。
  “我们两个人的家。”纪彦均笑着,一手拎着闻青的皮箱,一手握着闻青的手:“走吧。”
  “嗯。”闻青应。
  闻青一进堂屋就听到纪友生和梁文华房间里传来的哭声,她看向纪彦均。
  纪彦均没作声。
  闻青也没有劝纪彦均要孝顺之类,她不是那么好心的人,她太了解梁文华,别看现在哭的伤心,过会儿可能又把错怪在她头上,简直就是打不死的小强。她同样也了解纪彦均,纪彦均很有责任感,他永远不会丢下纪友生、梁文华不管,只是不像从前那样愚孝而已。
  “彦均,以后和闻青常回来家住。”纪友生说。
  纪彦均回答:“嗯,知道了。”
  “知道了,爸。”闻青说一句。
  纪友生勉强笑着说:“路上注意安全。”
  “好。”
  纪彦均拉着闻青出了纪家院子,将皮箱之类放在后备箱,然后给闻青拉开副驾驶车门,将她坐进去,关上车门,他才绕过车头,坐上驾驶座,发动车子驶向南州市。
  半个小时左右,二人到了南州市南苑小区,南苑小区算是这个年代南州市的高档小区了,各方面都相当不错。
  闻青来过几次了,可是这次来全然不一样了,可能是重新整修过,本就挺大的房子,显得更加的明亮宽敞,客厅、卫生间、厨房、卧室、客房、书房,还专门给闻青准备了一间工作房,工作房里是一台崭新的缝纫机。
  “缝纫机?”闻青吃惊。
  “对。”
  “送给我的?”
  “嗯。”纪彦均点头,目光轻佻地看着闻青,笑着:“不抱抱我吗?”
  闻青笑着走上前,才刚伸臂环住他的脖子,就被他抵在门上狠狠地亲吻。
  闻青一听到清脆的金属声,趁纪彦均不注意,忙将他推开说:“我明天要到学校报名,要搬书,你不能乱来!”
  “我帮你报,我帮你搬!”纪彦均皮带已解开,但是闻青已经躲到卫生间。
  纪彦均:“……”
  直等到纪彦均的火降下来了,闻青才算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纪彦均恢复正常,开始准备午饭。
  闻青进了缝纫机房,趁着有空开始做衣裳,相对于上辈子逢青坎坎坷坷的成功,这辈子闻青更有自己的计划,她有信心能够让逢青更好地壮大。
  只是她还未将半成品的衣裳做出来,纪彦均就站在门口喊:“媳妇,吃饭了。”
  闻青抬眸看纪彦均。
  “吃饭了,媳妇。”纪彦均不害臊地喊。
  闻青不由得笑了,然后站起来,纪彦均过来拉着她的手,一起吃午饭,午饭之后,带着她到楼下散了会儿步,搂着她睡午觉,午觉起来后先喝点温水,然后才能工作,工作完之后,吃晚饭,晚饭之后散步,散了步之后才能睡觉。
  纪彦均尤其关注闻青的饮食和作息,丝毫不懈怠,唯恐她身体出现什么问题,当天晚上因为闻青次日开学,所以他没有如愿洞房。
  次日早上,纪彦均把闻青送到南州市第一中学门口。
  “你回去吧。”闻青说。
  “我和你一起去。”
  “不让你去,同学会看到。”
  “你同学又不是没有结过婚生过孩子的,我是你男人,我帮你搬书怎么了?”纪彦均一本正经地说。
  闻青坚持说:“我自己就可以了,你回去吧。”
  纪彦均只好说:“中午我来接你。”
  “嗯。”闻青点头,然后向学校进,纪彦均站在学校门口看着,直等到看不见闻青的身影了,他才去上班。
  闻青报了名,拿了书之后,才刚出学校,一抬眼就看到了纪彦均。
  纪彦均立刻上前接过书。
  闻青说:“我和宁芝一个班。”
  “一个班就一个班吧。”纪彦均倒不介意,拉着她的手问:“饿了吧?”
  闻青说:“我好像变胖了。”的确脸上的婴儿肥很明显。
  “没有,现在这样很好看。”纪彦均这一两个月以来,不知道往闻青家送了多少面、米、菜,而且他时不时会做些很有营养的饭菜喂闻青,每天都让闻青早睡早起,管的十分严格,闻青不会胖才怪。
  闻青跟着纪彦均回到南苑小区新家之后,纪彦均边问她在学校的事情边做饭,在此之前他专门给闻青熬了小米粥,让她垫垫肚子养养胃。
  所以此刻闻青是边吃着米粥,边翻着书看,偶尔回答几句。
  “你的班主作还是那位姓赵的女老师吗?”纪彦均问。
  “是啊,她对我可好了。”闻青笑着说:“而且她很厉害的,听说之前带了高三班,高考她班里出的大学生最多呢。”
  “你也好好学,回头也考大学。”纪彦均说。
  “嗯,我肯定要考大学的。”闻青说。
  纪彦均从厨房里探身看了她一眼,笑了笑,继续做菜,过了一会儿,纪彦均又问:“青青,你们明天就开始上课了是不是?”
  “嗯。”
  “回头给我们一份你们的课程表。”
  “等课程表贴出来以后我就抄给你。”闻青回答着,目不转睛地盯着书,突然一个没注意,被米粥给呛着,随即咳嗽一声,咳嗽声音才刚落。
  纪彦均突然从厨房冲出来,吓了闻青一跳。
  然后纪彦均比她吓的更严重,纪彦均脸色惨白地拉过她的手看,虽然没看到血之类,但纪徒儿均脸上的惊慌和害怕未减退丝毫,望着闻青,声音是颤抖的:“青青,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疼不疼?啊?”
  闻青失神地望着纪彦均,她只不过咳嗽一声,纪彦均反应这么巨大。
  “走,我们现在去医院。”说着纪彦均站起来,拉着闻青就要去医院看医生。
  闻青坐在凳子上未动,拉着他的手,凝视着他说:“彦均,我这辈子不会得胃癌。”
  我这辈子不会得胃癌了……
  纪彦均浑身一颤,缓缓地回头,低头看着昂着脸蛋的闻青:“你、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这辈子不会得胃癌。”闻青说。
  纪彦均一动不动地盯着闻青,从此时闻青的眼中看到了平静、理智还有让他心心念念的熟悉的情愫,这才是他真正的青青,他的青青啊,纪彦均缓缓地蹲下身,蹲在闻青的腿边,双手握着闻青的双手,放在闻青的膝盖上,声音哽咽地说:“青青,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嗯,彦均,我回来了。”闻青应。
  “你回来了。”纪彦均双手紧紧地握着闻青的双手,嘴唇亲吻闻青的指尖,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闻青的细长的手指向下滑落,不一会儿纪彦均的双肩微微颤动,发出了呜咽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