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作者:
璧夏莲 更新:2021-06-08 15:45 字数:4202
一语落下,他又是生怕沈沐辞会不信任自己一般,再次重复了一声道:“太子殿下,老臣方才不过是觉得平秀公主位高权重,不愿意瞧着妩宁郡主得罪了平秀郡主罢了,万万没有让平秀公主惩治了妩宁郡主的意思啊,还望太子殿下明察呀!”
事实上,姜家二爷心中哪里能不明白夜荼靡那话说的没错,他的确是想要借着沈毓柔的手去教训了夜荼靡一番的,毕竟夜荼靡容色虽然的确是美艳之极,最初的时候让他心生好感,但是他也觉得这人属是太过可恨了一些,当初在襄阳侯府寿宴之上,夜荼靡便已经是让他彻彻底底的丢尽了颜面,更别说如今夜荼靡又是铁了心的依旧要站在姜南柯那边,那就等同于是姜家二爷的敌人无疑了。
姜家二爷连着自己的兄长都敢那般陷害,对于这么一个和自己有过过节的女子,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怜悯之心的,所以哪怕是他如今再如何口灿生莲,但是他心中也很是明白,方才若是没出什么意外的话,就算沈毓柔想要教训死了夜荼靡,姜家二爷也绝对是不会阻止了分毫的,更甚至还会乐见其成的很!
不过这些话,姜家二爷也只能在心中琢磨一番罢了,他哪里有那个胆子,胆敢在沈沐辞面前承认了他对夜荼靡的什么伤人心思呀?!
“按照你这话你所说的想要让太子殿下明察的意思,莫不是在说本郡主一日里闲来无事正事儿不做,尽想着如何冤枉诬陷你去了?”夜荼靡闻言,脸上的笑意收敛,眉眼间的凉意越发弥漫了几分,她看着姜家二爷那般畏惧的模样,眼中已然是带了几分毫不掩饰的鄙夷之心。
要说姜家二爷这么一个为了荣华富贵连自家兄长所属一脉都敢随意伤害铲除殆尽的人物,本就不是什么好货色来着,也就是说姜家二爷多少还是有些心机的,可是他如今活到这个岁数了,却是连着如此小的事情都是敢做不敢当,也实属是让夜荼靡有些瞧不起他。
姜家二爷本意并不愿意和夜荼靡有了太多交集的,毕竟从先前的一阵接触来看,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容貌美艳的女子并非是什么善茬,一旦与之对峙起来,自己只怕是会落了下乘,也正是因为如此,姜家二爷才会一心想要避开了夜荼靡,只想着自己能得到了沈沐辞的谅解,赶紧避开了这场祸事即可。
但是现在,夜荼靡非是不如他所愿的和姜家二爷对话,倒是让得姜家二爷想要避开了去都不可能了。
姜家二爷在心底低咒了夜荼靡一声,心情极是不好,但最终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回应了夜荼靡一声,阵势极大的就开始喊冤道。
“妩宁郡主你真的是错怪老夫了啊!老夫方才之所以会那般说话,真的不过只是因为担心郡主你罢了,郡主流落在外多年时间,可能并不知晓平南将军府贺家权势之重,实在是旁人不可轻易得罪,便是老夫也不得不避其锋芒的事儿,但是老夫知晓啊,老夫也是完全不想郡主受了平秀公主的报复,所以才会说了方才的那番话的,郡主你真的是误会了老夫啊!”
顿了顿,姜家二爷又厚着脸皮补充道:“再说了,老夫和郡主之间本就没什么恩怨纠葛,我对又何曾像是郡主所说那般,对你怀揣了如此莫大的敌意呢?”
为了避开一劫,姜家二爷已经是极尽可能的想要将自己和夜荼靡之间的关系撇清了,就是想让沈沐辞不要因为夜荼靡的话就真的对自己动了手脚。
毕竟现在在这京城西郊宅院之处的人也就只剩下他们襄阳侯府的一群人在这里了,连着先前他以为旁人不敢轻易得罪的沈毓柔都被人给扔了出去,倘若夜荼靡当真是不打算放过了自己,非要让沈沐辞替他出头,那沈沐辞若是怪罪了起来,他倒确实是怎么着都避免不了这事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自己一番开脱之言说完之后,身后突然又传来了一道极为清脆利落的女子声音。
“好你个老匹夫,为了避开一劫,你居然是如此厚颜无耻,当日在襄阳侯府之上,本郡主还有荼靡姐姐不就曾对你百般侮辱过吗?只怕那时候你早就已经怀恨在心了,现如今你却倒是好意思舔着脸说你和荼靡姐姐之间没什么恩怨纠葛,说什么并没有害她之心?这话你拿去蒙了一些不知此事的旁人也便罢了,如今居然还敢拿到太子殿下跟前来胡言乱语摆弄心思,本郡主看你这个老匹夫当真是不要命了不成!”
大抵是因为这道声音来得有些突兀的缘故,姜家二爷和夜荼靡都下意识的转眸看了过去,只除了沈沐辞仍旧是一副风轻云淡,俨然是心定神闲的模样,其余那些个襄阳侯府的侍卫们脸上也带了几分惊惧之色。
来人穿着一身华贵至极的缟色素云锦锻长裙,清浅缎面上绣着色泽极为清淡的鹅黄色雏菊,整个人看上去清新而又雅致,衬着娇嫩精致的面容,就像是一朵迎风盛开的花一般。
沈茯苓从宅院之外行过来,兀自走到了夜荼靡的身边,这时候她倒也没那个心思去和姜家二爷继续争论了什么,而是压低了声音,脸色有些紧张苍白的对夜荼靡开口道。
“荼靡姐姐,都是茯苓的错。先前你分明是交代了茯苓,要我好生照顾南柯公子,结果我却是辜负了你的嘱托了,我未曾想过襄阳侯府的人会主动寻来了这京城西郊的宅院之处,我寻错了地方,平白去襄阳侯府一趟浪费了时间,如今赶过来却是太迟了,还好有你在这里,未曾出了什么差池,还望荼靡姐姐莫要怪罪了茯苓。”
一语落下,沈茯苓又立马扫了一眼姜南柯的位置,眼看着那位明月清辉的少年站在远处,浑身安然无恙的模样,一直紧张跳动的心这才微微松缓了下来。
不过即便是如此,她的面容之上依旧是带着几分愧疚自责。
其实从昨晚在乞巧盛宴,沈茯苓接到夜荼靡交代的嘱托之后,她就一直惦记着姜南柯的事情,所以今儿又是一大早就寻到了襄阳侯府之上,亲自过去盯着那边的动静,就是生怕襄阳侯府这边有什么人会去寻了姜南柯的麻烦。
只不过沈茯苓倒是没有想过,襄阳侯府的人竟然是如此积极,根本没等到天明,反而是昨儿夜里就已经派出了大批人马,大肆搜索消息,等查到南柯在京城西郊的这处宅院之后,他们压根就没有回来,而是直接就在那里守了大半夜,等到凌晨时分确实无误之后,就直接在这边想要将南柯给强行带走了。
沈茯苓也是因为在襄阳侯府府邸跟前守了大半个上午,都没见着有什么异动的缘故,才觉察出了些许异样,然后她又另外派出了自己手下的暗卫,去查探了一番消息,这才知晓了襄阳侯府的人居然是昨儿夜里就已经带着大批人手直接就围攻在京城西郊的这处宅院来了。
得知这个消息,沈茯苓心中又是焦虑又是担心,马不停蹄的就赶过来救人来了。
好在她过来的时候,一眼便是见着了夜荼靡还有沈沐辞二人都在这里,以至于她那一颗一直以来有焦急的心,这才终于稳定了下来。
其实夜荼靡倒是对沈茯苓突然出现没什么太大的诧异之心,毕竟凭着沈茯苓对姜南柯的关心程度,她会出现在此处,着实是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
而且,夜荼靡从来没有怀疑过沈茯苓对姜南柯的惦记之心,所以心中也是知晓沈茯苓先前没出现在这京城西郊的宅院之处必然也是有原因的,她对南柯分外维护,若是真的知晓他有危险,是说什么都不会坐以待毙的。
正是因为看得明白,所以夜荼靡心中也很是清楚,沈茯苓极有可能是选错了地方寻到襄阳侯府去了。
果不其然,沈茯苓说的话真就是和夜荼靡所猜想的一般,没什么太大的差别,所以夜荼靡也是很自然的轻易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了。
她对着依旧是有些脸色不好,明白着是在责怪自己大意了的沈茯苓轻笑了一声,眉眼之间的流露出一种发自肺腑的温润浅笑,倒是硬生生的将她平日里的冷艳漠然给压下去了几分。
“茯苓妹妹不必如此致歉,我知晓你对南柯的关护之心,此事儿也怪不到你的头上,况且南柯如今尚且无事,茯苓妹妹就莫要自责了。”
“还好有荼靡姐姐在这里,”沈茯苓本来就对于自己辜负了夜荼靡信任的事儿很是在意,如今看着夜荼靡并没有责怪了自己,心中终于也是舒了口气,要说起来,她一路上都在担心着自己先前的那么一番差池,会不会辜负了夜荼靡的期望,又会不会害了南柯重新被接回了襄阳侯府被人欺负。
好在夜荼靡亲自来了,将襄阳侯府的人给拦了下来。倒是没有酿出了什么大祸。
不过,哪怕是沈茯苓已经明确的知晓了姜南柯并没有出事儿,但是一想到襄阳侯府这般来者不善的阵势,沈茯苓就完全没打算轻饶了姜家二爷。
她瞪着一双水灵灵的桃花杏花眸子,眸光冷凝的从那些个成群结对的侍卫身上扫过,一张娇俏的小脸之上越发渗出了几分冷凝,一想到今儿出现的事情,若非是夜荼靡有先见之明,亲自赶来了此处处理这事儿,只怕姜南柯这边还真就会被姜家二爷所带来的这群襄阳侯府侍卫给折腾一番了。
一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少年公子,竟然差点再次被人给折腾折辱了一番,夜荼靡便是觉得有些郁结不安。
再一联想到姜家二爷居然是如此狡猾的昨晚夜里就已经来了此处,害得自己平白浪费了不少时间,也没折腾到消息的事情,沈茯苓心中更是鬼火直冒。
“姜横生,”这下子沈茯苓连着唤了一声姜家二爷的名字都懒得了,直接便是称呼了他的名字,冷笑道:“你可真是好本事啊,连着本郡主都敢诓骗了,我看你这个老匹夫还当真是越来越不打算把南诏皇族放在眼中不成?”
沈茯苓问的这番话,一个回答不好可就是重罪,就算是给了姜家二爷一百个胆子,他也绝对是不敢说出了不将南诏皇族给放在眼中的话的。
眼看沈茯苓火气十足的模样,姜家二爷一时间只觉得头大不已,他尚且是连和国公府的这位千金小姐的恩怨都没有处理清楚,如今又突然冒出来一个恭亲王府的妩宁郡主,简直就是差点要了他的老命了。
眼看着这位郡主大人对自己如此敌意浓郁的模样,姜家二爷也是立马就把头摇成了一个拨浪鼓,连连否认道:“茯苓郡主,老臣绝对没有不把南诏皇族放在眼中的意思啊,还望郡主大人莫要折煞了老夫,这罪名老夫可是万万担不起的啊!”
姜家二爷也顾不得形象了,直接就是好一阵鬼哭狼嚎的德行,真真是怕极了沈茯苓会给他穿了什么小鞋一般,毕竟因为出生时候天生异像的缘故,沈茯苓在南诏帝都的地位的确是有些不同凡响,倘若是由她在显昭帝跟前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那就真是了不得了。
姜家二爷原本以为自己那么鬼哭狼嚎一番之后,沈茯苓多少会有些动容,结果沈茯苓却是压根就没有听的打算,恰巧这个时候跟着沈茯苓一起从襄阳侯府那边赶过来的一大群恭亲王府的侍卫也涌了进来,沈茯苓干脆也懒得和他过多废话了,直接便是对着自己从恭亲王府之中带过来的那些个侍卫下令道。
“来人,替本郡主将这里的人都清理干净,至于这个襄阳侯府的老匹夫,既然是在这天子脚下都敢如此横行霸道,那便直接收入京衙中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