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林如海率林家阖府众人接旨……”
  ☆、第124章
  林如海书房内，送走了宣旨太监后林如海、孟氏、孟舟和孟颜到林如海书房议事。
  “父亲，圣人这是何意？怎么会突然下旨给姐姐赐婚？”
  孟舟一进书房就忍不住发问了。没得进京第一天就下赐婚的，这不是将他长姐往风口浪尖里推吗。再则长姐与清和的亲事早就订下，赐婚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此事为父甚忧，亦不解圣人为何突然下旨。此事只怕得从长计议，舟儿你去信去问问清和，此事怕与他有关事。”
  林如海忧心忡忡，如今能想到的是只有严承泽。两人一同进宫，他并没有与圣人提起女儿与严家订亲之事那便提起的人便只有清和，只是清和为何与圣人提起，圣人又为何下旨赐婚林如海琢磨不透。而且圣人的两道圣旨不仅将他和女儿还有整个林家推到了风口浪尖。
  原来圣人不仅给林如海下旨任命林如海为正二品吏部左侍郎的任命还下旨给严承泽和孟颜赐婚。圣人封官赐婚不管对谁来说这都是荣耀。可是这样的荣耀却不是林家现在想要的。
  先说林如海这，林如海是外官进京只要他不致仕新任命封官是迟早的事，可却没有进京当天就能得新任命的。且不说林如海如今还病着根本无法上衙办差，就算是林如海身体健康时进京也要有一个缓冲候职才能得新任命，甚至其间还要走不少关系花费些打通某此关卡。
  进京第一天就接到新任命，这得是多受圣人恩宠才能得这样的恩典。
  可是实际上林如海不是今上的心腹也不是今上的宠臣而是老圣人的重臣，他这样的身份注定他不可能再得今上重用，更别说恩宠了。所以早在进京前林如海就做好了任一闲职的准备，最好是去礼部任职如此也能避过老圣人和圣人之间的夺要让争斗；可是现在不仅没有任闲职还被任命为有六总之首之称的吏部左侍郎这样重权之位。
  林如海听到这样的任命后整个人有些傻了，待回过神来林如海立即明白自己处境不妙了。不知情的或许只觉得林如海简在帝心得两任帝王重用，但林如海却是想到景兴帝此举无疑是在告诉熙和帝他早就投靠了景兴帝。
  帝王最忌什么，最忌背主的臣子，如今在熙和帝眼中林如海投了景兴帝便就是背叛了他。。
  以他对熙和帝的了解，熙和帝定然不会放过任何背叛他的臣子，林如海心里乱如麻。
  还有颜儿的事，两道圣旨不但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还有他的女儿。他实在不知何故惹得景兴帝如此，竟然迁怒到他女儿身上。
  林如海不禁怀疑当初为女儿订亲是不是错了，与严家订亲是不是错了。若是他当初不计较身份家世将女儿许在南方，如此既能避过选秀……
  思来悔之已晚。
  哎，果然是圣心难测啊！
  “此后林家怕是要艰难了，委屈夫人了和几个孩子了。”
  见林如海神色凝重孟舟愤怒平难孟氏忧心忡忡唯独孟颜不以为然。
  “爹爹倒是不必担心，依女儿看来这未偿不是好事。女儿与严家订亲之事迟早会传出没什么好隐瞒的，如今圣人赐婚正当名正言顺了。圣人选秀旨意未下，若是待圣旨下达之后再传出女儿订亲之事那岂不是打圣人脸。若是有心人得知亦怕会如此。若是打了圣人的脸只怕……
  至于为何得圣人赐婚，爹爹和娘亲只需对道是老承恩公夫人相中女儿，圣人又怜惜忠君为国尽职尽责而身受重伤重病缠身的爹爹您，故而得知女儿与严府的亲事之后为褒奖及安抚爹爹您特地下旨为女儿赐婚以示恩宠。这样的恩宠即使是给咱们林家更是给老承恩公夫人的。圣人如此厚待为国心君尽中的爹爹，圣人如此仁慈理应该让更多人知道。”
  “父亲，长姐这主意好，父亲你重病入京是真的，圣人恩宠则御医救治亦是真的，圣人为老承恩公夫人而为长姐赐婚亦是真的，这样的事咱们应该让更多的人知道，让更多的人了解圣人的仁德。”孟舟心中一喜，击掌称赞。
  林如海听此紧锁的眉宇舒展许多，儿子说的不错此计倒是可用，只是女儿到底年幼略有不足之处他再加以描补便是。
  “颜儿的想法倒是不错，这事你和舟儿都不必出交给你们母亲就行。夫人你备厚礼明日带着几个孩子去张老阁老府拜访外祖，后日去周府拜访姨母。”
  “老爷放心，先前我已经让人送拜帖去了。”
  林如海拍孟氏手有郑重拜托之意。
  舅父与姨父都是简在帝心的老臣，几位表兄弟亦正得景兴帝重用，有姻亲从中周旋他任职之事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这一刻林如海再次清醒的认识到了有强大姻亲的好处，就是能他从江南那漩涡之中脱身而，张府和周府暗中也出了不少力。
  林如海不由想到荣国府，若是他岳家仍是荣国府，荣国府自先岳父贾公去逝之后已经走下坡了，依荣国府现在这般情况于他没有任何助力。官场中无人周旋互助那他便只能是孤臣，官场最忌孤臣，没有姻亲周旋只怕他便只能身陷江南那摊泥坛至死方休了。
  当然林如海并不知道若是没孟颜的出现，他现在所想的就是他原本的下场。
  林如海自己亦是了解的自己的，他非常清楚若是没有孟氏带回一双儿女，若是没女儿求过景兴帝和严承泽，若是没有儿子与严承泽交好他便不可能投于景兴帝；那他只能是老圣人的心腹，如此他的下场便可知。想此林如海不由冷颤不已。
  孟颜见林如海脸色依旧不好以为他是在担心任职之事便道。
  “至于任职之事，爹爹你更不担心。爹爹您既然受重伤又重病缠身，伤情复发病情加重不能上差圣人想必也会谅解，毕竟总不能逼官员带伤带病上衙办差，圣人可都是仁慈之人。”
  重伤在身就是在不能上差不能上差的吏部左侍郎便是句不副实，有也跟没有一样；而吏部左侍郎又是重权之职，不能长久旷职，圣人必定要重新任命其他官员接任。
  当皇帝的都想要好名声，即使暗里杀人如麻明着依旧想标榜自己是仁君明君，一人仁君明君怎么可能逼一个为国为君受重伤重病缠身的臣子上差呢。
  只要他们一家大肆宣扬老圣人和圣人和仁慈，为了自己名声两人也不可能贸然对林如海下手。
  “给爹爹您看诊的可是孙御医，孙御医必定已经将爹爹你您的病情上报了，爹爹的病孙御医可是说要慢慢调养，也不知道何时能痊愈实在是让人担忧，爹爹为重病缠身不能为圣人鞠躬尽瘁而觉得愧对圣人信任，故而提出卸职养伤。爹爹觉得如女儿的想法如何？”
  听女儿这么说林如海不由眼前一亮，如此不失这上策，一个得圣人恩宠又闲斌养伤的无权官员别人既忌讳圣人恩宠不敢对他如何，也因他手中无权而不会嫉妒于他。就像女儿说的，林家为圣人如此歌功颂德便是为了自己的好名声圣人也不能对他动手来打自己的脸。
  林如海原是个极清高孤傲的人，虽说身为文官他不迂腐却是极坚持一些在孟颜看来不必要的方正。这样欺瞒计算圣人的事若是十年前的林如海是绝对不会做的，只是如今的林如海顾忌太多又受一双儿女影响自然不会再做什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事。
  林如海心思千回百转，终决定采用女儿的法子，只是，林如海抬头看向儿子。
  “只是如此就要委屈舟儿了。”
  如今他夹在老圣人与圣人之间艰难保命，为了不让儿子成为圣人迁怒的对象明年儿子的科举怕是只能暂时不考了。
  孟舟也听出林如海话中之意，他突然一笑道：“只要咱们一家人能平平安安的，就算不能才科举儿子也愿意。再说只暂时不考吧了，儿子还小再等三年儿子也等得起。而且儿子也觉得自己火候还差些，正好借这三年时间向探花郎好好请教请教。”
  孟舟故作恭敬的朝林如海拱礼，惹得林如海指着他笑骂。
  “说来别人都羡慕儿子有个探花郎父亲，儿子能从父亲这得到教导指点，可他们哪里知道父亲您每日早出晚归的忙碌，平日里连见面都不易别说指点儿子，说起来儿子如此被人嫉妒还真是委屈极了。”
  孟舟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若得孟氏直瞪林如海，也让林如海愧疚不已，即使知道儿子的这么说只是想安慰自己林如海还是觉得愧疚，反省自己是否对儿子的关心太少了。
  “如此说来还是为父不是，如今为父正好闲着你若有什么直接来问为父便是。”近年来儿子太顺了，正好磨磨儿子的锐气，
  “那儿子就先谢父亲指点了。”孟舟朝林如海作揖并且得意的朝孟舟挑眉惹得孟颜对他撇嘴。
  林家这边对应圣旨之事商议出了解决的办法，承恩公府那严承泽刚回府不久就叫到圣人下旨赐婚的消息，他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