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芷沫瞪大了眼睛，一脸怔忡地看着萧莫轩。
  萧莫轩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心中苦涩之意更浓。
  她果然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好几秒钟后，夜芷沫才回过神来，别开了望着萧莫轩的视线，面上有几分尴尬之色，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在她心里，萧莫轩一直像她的大哥一样，在工作上的事情很照顾她，也很耐心，于她而言，完全就是另一个夜彻。
  她是真的没想到萧莫轩喜欢她。
  “抱歉。”
  身前一道颓然的叹息声响起。
  夜芷沫心头一颤，忍不住看了过去，视线正好撞进了萧莫轩落寞深情的眼里。
  “你把我刚才说的话忘了吧，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他脸上浮现一抹苦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出这话了。抱歉，给你带来了困扰。”
  夜芷沫眼睫一颤，再次别开视线，抿了抿唇，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只“嗯”了一声。
  萧莫轩眼睛里闪过一抹痛苦之色，在心底自嘲地笑了一声。
  他刚才还真是疯魔了，就算把心意说出来又有什么用？还指望小师妹可以为了他留下来么？
  紧了紧拳头，萧莫轩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嗓音干涩:“还望师妹不要介意。”
  夜芷沫多少看出了几分他的窘迫，闻言，便笑了笑:“师兄刚才说什么了？不是只问了下我辞职的事吗？”
  萧莫轩一怔，深深看了她一眼，终是释然地笑了。
  “对，知道小师妹要辞职，特意来请小师妹吃顿散伙饭。”
  夜芷沫心里微松了口气，脸上笑意也轻松了不少。
  她乐道:“什么散伙饭呀？我和师兄虽然不能共事了，但也不至于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吧。师兄既然要请我吃饭，那就当践行了。”
  话是这么说，但她心里却也清楚，此次一别，未来要见，怕是难了。
  萧莫轩温和的双眸看着她，微微一笑:“好。”
  下午下了班，夜芷沫给陆君擎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不回去吃饭了。
  “师妹，走吧。”
  萧莫轩换下了那身白色实验服，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夜芷沫应了一声，将东西收拾好后，朝他走了过去。
  “去哪吃？”
  “福源楼。”
  闻言，夜芷沫“呀”了一声，看向萧莫轩，调侃道:“师兄真舍得。”
  福源楼消费算中上水平，吃一顿最起码需要8888。
  萧莫轩笑了笑，下意识想抬手揉她头发，手刚动便想起了什么，眼神一黯，又立马将手收了回去，只微微拳起来紧了紧手心。
  福源楼离研究院没有多远，开车过去，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
  萧莫轩订了一个包厢，两人点了菜之后，便开始聊天。
  夜芷沫见萧莫轩有意找医学研究方面的事跟她说，也知道是为了避免尴尬，所以很配合，两人谁都没有提上午那个小插曲。
  这顿“践行饭”吃的还算送融洽，吃完饭后两人一起离开了餐厅。
  临上车前，夜芷沫突然停下脚步静静看着萧莫轩，眼神真挚而诚恳。
  “师兄，你一定要过得幸福。”
  萧莫轩身子一僵，旋即笑道:“好。”声音郑重而有立，他也不知道这是在说服夜芷沫还是在说服他自己。
  和萧莫轩告别后，夜芷沫开着车回到了别墅，刚一进门，一道哼哼唧唧的声音便当头砸了过来。
  “这么快就会完小白脸了？”
  夜芷沫一愣，看了过去，见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正臭着脸看她。
  额角抽了抽，夜芷沫无语道:“你又抽什么风？”
  陆君擎轻哼了一声，“你敢说你今天没有和你那个师兄在一起吃饭？”
  尽管知道他现在“名不正言不顺”，这样问可能会惹夜芷沫不快，但一想到两人相谈甚欢的画面，心里一个不爽，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夜芷沫吃了一惊，“你看到了？”
  她下意识这样问，但听在陆君擎耳朵里，就有了种他捉奸而对方承认了的感觉，于是心里直冒着酸泡。
  他再次冷哼了一声，一副不想多说话的样子。
  夜芷沫本来还吃惊着，看见他这幅模样，忍不住笑喷了。
  “君擎哥，我怎么感觉你这个样子很像怨妇？”
  陆君擎一张俊脸瞬间就黑了。
  夜芷沫憋着笑，扯回了正题。
  “你还没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陆君擎脸色依旧说不上好看，不过倒是勉强给了个面子，回答了她。
  “我今晚和合作商正好在福源楼吃饭。”
  “我怎么没看到了？”
  闻言，陆君擎脸更臭了。
  “你和你师兄你侬我侬，怎么看得到我？”
  夜芷沫额角一跳，沉了沉脸，语气也染上了几分不悦:“什么‘你侬我侬’，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陆君擎这才消停，转移了话题。
  “辞职的事办好了没？”
  夜芷沫见他不再扯这扯那，也缓和了脸色。
  “已经批准了。”
  “那就好。”陆君擎点点头，又问道:“去c国的事你跟你哥说了没？”
  “还没有的，待会儿就给他打电话。”
  说到这里，夜芷沫心里头也不免有些忐忑。
  夜彻刚回来没多久她就要去国外定居了，指不定怎么骂她“小没良心”的呢。
  陆君擎显然也知道这点，幸灾乐祸地冲她笑道:“祝你好运。”
  夜芷沫嘴角一抽，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拿着包上楼了。
  回到房间洗完澡后，她便拨了夜彻的电话。
  “小沫，这么晚找我什么事？”
  夜彻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听起来有些疲惫。
  “哥这么晚你还在忙工作吗？”
  “嗯，有个合作方案这两天就得敲定下来。”
  “那你现在忙吗？”
  话音刚落，电话里头隐隐传来了挪动椅子的声音，紧跟着便听夜彻说道:“没事，怎么了？”
  夜芷沫轻咳了一声，“哥，我跟你说个事，你别生气哈。”
  夜彻顿了顿，才开口:“你说。”
  “我打算去c国定居。”
  一说完，电话那头就陷入了沉寂。
  过了好一会儿夜彻都没出声，就在夜芷沫心里直打鼓的时候，夜彻的声音才传过来。
  “什么时候去？”
  “就这几天吧，研究院这边的辞职申请已经批准下来了。”
  夜彻要被她气笑了:“所以你这是先斩后奏是吧？”
  夜芷沫干笑了两声，她还真存了这种心思。
  “君擎跟你一起？”
  “嗯。”
  只听见夜彻轻叹了口气，“既然你都决定好了那我也不说什么了，走之前一起吃个饭吧，还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说。”
  “好。”
  挂断电话，夜芷沫心头一块大石落了地，却忍不住有些愧疚。
  让大哥一个人在国内管理两个公司，她挺自私的……
  希望岳婷可以早点把大哥追到手吧，这样大哥也有人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