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语朝萧霖使了个眼色，萧霖马上会意，立刻问道：“神君能否说说那个大阵，让我等也开开眼界？”
  无嗔神君对于这个大阵并不觉得需要藏私，反倒认为这是向后辈们普及神魔大战的好时机。
  他从空间里取出一个迷你书架往地上一放，书架瞬间变成一面巨大的书架，足有一人多高，近十米长，上面摆放的全部是整齐划一的玉简，书架分出好多方格，每一格都贴有大标签，每一块玉简上也有小标签，闪着五颜六色的光泽。
  “哇！”阿玉阿玄惊讶地张大了嘴，这么多玉简！这分类也太整齐了！
  随着无嗔神君的手指变化，书架不停地变化着伸缩着，似乎有灵性一般，自动给出书架上的索引标签，很快无嗔神君就翻找出一块贴着红色标签的玉简递给萧霖：“这里面记录的是神君们关于那个阵法的讨论。包括神君们之前几次讨论的结果。”
  无嗔神君每次跟众神君交流完消息之后，都会做好“备忘录”，好方便他师傅从沉睡中醒过来后翻查，不至于错失了什么重要消息。
  关于神魔大战时期的封印阵法的讨论，这是重要之中的首要。
  萧霖接过玉简探入神识，片刻之后移开，给吴语传音道：“确实跟从蓬莱岛得到的那块阵法玉简中的封印阵法有几分相像，应该是后来修改过的阵法，可能是第二代神之后的神君去加固过封印。”
  像血魔老祖这样的不死不灭的存在，在没有想到灭绝它的办法之前，只有不停地加固封印才能预防它逃出来。
  阵法之类的，吴语并不感兴趣，她关心的是另外一个问题：“这阵法跟界域之神有关联吗？”
  无嗔神君已经收了书架，闻言说道：“他失踪的时间跟上古位面惨遭屠戮的时间很接近。”
  吴语：“……”接近就可以扯上关系了？推理逻辑呢？
  同样对阵法不感兴趣的墨子镜听了这一句话，立刻说道：“神君，我把最近发生的大事按时间先后排了一个顺序，先是上古位面被屠，接着界域大乱，然后是界域之神失踪，最后是发现缇萦神女被杀……您看顺序是这样的吗？”
  无嗔神君听了之后，有些失神，良久才说道：“界域大乱不一定排在后面，界域是渐渐开放，而不是突然就放开了，就像是有计划一样。我在凡间多年，最有感触。”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把书架摆出来，开始在书架前翻查备忘录玉简。
  墨子镜用打量贼人的眼神看着阿玉，他要评估一下小阿玉的信誉度，这小崽子当初说是太古大能动用了界域规则，破坏了一部分规则，所以界域才会大乱，看来还真是他见识浅啊，竟然被忽悠住了？！
  阿玉抬头看向墨子镜：“我也不知道具体的，但是玄清门山门被攻破时，我听阿娘说过一句：界域规则变动了……然后就让我快走。”
  吴语心中咯噔一下，立刻问道：“你确定你阿娘说过这一句话？”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阿玉猛点头。队伍里一个两个都对他的话产生怀疑，再这样下去他的话会没人信的。
  萧霖走到她旁边，轻声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吴语传音道：“论修为，阿玉的娘并没有达到渡劫境界，她如何能感受到界域规则变动，那就是缇萦神女的神识或者残魂在帮忙。阿玉的这一句话可以证明，他的阿娘一直都知道缇萦神女的事情。”
  她之前只是对阿玉的娘有所怀疑，并未证实。
  萧霖说道：“我觉得阿玉的娘一直都故意把这个破绽露出来，她跟阿玉说小世界是她在秘境之中捡的，然后说法杖和迴梦心经来自于太古修士的洞府遗迹，但是在你晋级筑基之后，就知道这明显说不通，她应该是故意为之。”
  吴语摇头道：“我想说的是另外一件事，阿月为什么带着阿玉找上我？”
  萧霖闻言一惊：“你是想说你这里有什么吸引着阿玉？那是第一次吗？”
  第一次？吴语微怔，随即恍然大悟：“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第一次阿玉找到我时，就不是偶然，而是我这里有什么吸引着他。”
  经过梨山老母提醒之后，她一直在考虑这件事，至此就能把所有事情都串起来了。
  萧霖竭力保持冷静，问道：“你……你那时候身上就有缇萦的残魂？”
  话一说出口，他就发现自己的声音仍然忍不住颤抖，这太可怕了，那得多早啊？十年以前，小语还是个孩子，她父母还在世。
  吴语点头默认，对这件事，她已能保持冷静，因为这件事一直在她心里折磨着她，此时此刻，她反而有一种石头落地的感觉。
  墨子镜围上来，把俩人挤开：“你们又在私聊什么，我也听听。”
  萧霖把墨子镜拉开，走到旁边跟他传音讲了吴语发现的这件事，墨子镜还不信，瞪着眼睛回看他，但是看萧霖无比肯定的眼神，他不得不信：这修真界真可怕！
  然后他还稍微表示了一下同情：“吴语的命真苦！你要对她好一点。”
  萧霖抿唇笑道：“那还用你说。我一直都对她好。”
  墨子镜：“……”好吧，不经意间被好兄弟喂了一把狗粮。
  这时一直在书架前翻看玉简的无嗔神君突然说道：“找到了。你们快过来看看。”
  五人赶紧围拢过去，无嗔神君把两块玉简递给吴语让她先看，吴语接过一块玉简探入神识，说的是一万年前的一个消息，在一次界域大动之后，众神开会讨论，有神君问是怎么回事，界域之神的回复是：惯例调整界域。
  吴语一头雾水，接着看第二块玉简，依然是“界域大动”的消息，不过时间是数百多年以前，界域之神仍然回复的是：惯例调整界域。
  她把两块玉简递给其他人看，问道：“神君这是发现了什么吗？”
  无嗔神君摇头道：“我总觉得这两起事件不是偶然，但是又想不出来为什么，就是觉得疑惑。”
  众人：“……”看神君一脸的惊喜，还以为发现了什么，原来什么也没发现。
  吴语扫视了一眼众人，徐徐说道：“那咱们看时间顺序最近的，数百年前，发生了什么跟位面或者界域相关的事情？捡你们自己知道的说说。”
  “上古位面发现一处秘境，我阿娘在秘境捡了阿月。”阿玉很快就接上了话。
  “我师傅说，我师祖开始打造小世界的高仿版本，那是独一无二的。”阿玄也接了一句。但他这话就是跟着阿玉的，小世界跟阿月是一起的，没两样。
  “在魂修位面的六合城谭家，谭婆婆说过太极阴阳两地大概是那时候形成的。”墨子镜对这个有很深刻的印象。
  萧霖保持沉默，他没话说，都被说完了。
  吴语想了想，看向无嗔神君：“神君，这些没有什么关联，都连不起来。那一万年前的事情呢？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跟位面或界域相关的。”
  无嗔神君想了想，又转身从书架上翻出一块玉简，探入神识迅速看完之后递给吴语：“这是我自己的发现和记载，从后半段开始看起，妖兽位面大约是在一万年前开始形成的。”
  墨子镜很奇怪：“妖兽位面的形成要什么条件吗？这都能上神君的备忘录？”
  无嗔神君神色一肃：“妖兽位面就是说妖兽占这个位面的主体，道修和魔修，还有佛修都没落了。”
  吴语本来没太在意，闻言一惊：“什么？！”
  萧霖也端正了脸色：“还请神君仔细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