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明默默地评估了一下这句话所包含的信息。
  二人已经见了好几次面，谈话氛围自然熟稔起来。姜月明有意无意：“你和方医生是大学同学吗？”
  “这倒不是。我比她大许多。丽坤到加州大学时，我早就工作了。”
  “我还以为你们是大学同学，因为，见到你俩在一起，觉得好默契，了解度好深刻。”
  “这倒是，这天下，再也没有比丽坤更了解我的人了。经常我说了上半句，她便立即明白我接下来要说什么。我对她也是同样如此。”
  “穆医生非常了解方医生？”
  “那是，我也是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
  姜月明从心底冷笑一声：你真了解她？你知道她以前是什么人？你知道她为了钱做过曲存姿的情人吗？
  她故作随意：“方医生也是abc，一直呆在国外，这两年才回来的吗？”
  “那倒不是。丽坤在国内念的大学，在美国获得的博士学位。她在国外的时间其实并不算长。”
  “真是意外，方医生毕业于那么好的学校，又那么高的医术，为什么却要回国来？难道不是国外的医疗条件更好吗？我听说，医生在国外是非常非常好的职业，很受人尊重，无论是收入还是社会地位，都比国内好许多。”
  “这跟丽坤的性格有关系。不了解的人自然觉得意外。”
  不知怎地，姜月明忽然意识到，穆乔之并非外表上看起来的那么单纯的一个大男孩——他对李小宝的过去，难道真会一丝一毫也不知道？
  “一个人若能从事自己感兴趣的职业，那便是一生中最好的选择。丽坤做这一行，我也支持。”
  姜月明见他谈起方丽坤，一直满面笑容，神态自若，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心里一动，故意问：“人家都说有婚前恐惧症，穆医生难道没有吗？”
  乔之哈哈大笑：“我还真没有什么恐惧症。因为我很早就打算和丽坤结婚了。这也算是水到渠成。”
  姜月明啧啧称赞：“可见二位感情是真好。说实话，这年头，许多夫妻貌合神离，真是罕有见到关系如此好的情侣，我真羡慕方医生，穆医生你如此杰出，又如此爱她，凡事替她着想，真是难得。”
  “其实，我为丽坤做得少，倒是她为我付出很多。我这人是大男子主义，生活中有许多令别人难受的小毛病，除了丽坤，别的女性都受不了我。”
  她调皮地扬起眉毛：“穆医生，你大男子主义吗？我怎么没发现？”
  “人们在外人面前，总是刻意表露出最好的一面。其实，真实的内心或者阴暗面，是需要相处才能发现的。”
  姜月明细细咀嚼这句话，半晌，微微一笑：“穆医生说得很有道理。”
  那时候，二人已经站在分别的路口，很友好的相互说了再见。
  转角处，姜月明上了早已等候多时的保姆车，遥望穆乔之离去的方向。旁边的助理叫了她好几次，她才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