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姿这小子不就为你痴狂了吗？”老人一直摇头，却没法说出来。
  存姿啊存姿，你这个臭小子。自掘坟墓，也是活该。
  他想了想，还是开口：“丽坤，有一件事，我也得告诉你。存姿对你转述的一切，大部分是对的，但是，也有一些是他信口开河，添油加醋，你不能偏听偏信……”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
  “当年我之所以选择乔之君，是很偶然的。那次盛宴，人才济济，但我一眼在人群中看到他。有些人，天生就是卓尔不群的，他热情，明快，天真，有一种令人非常喜欢的积极向上的活力。他在那群顶尖级人才里也是佼佼者。因为存姿对你的极大伤害，我希望能让你得到较好的照顾。乔之祖籍跟你同乡，毕业于同一所大学，我想，你跟他一定合得来。加上存姿的大姐也极为赏识乔之，认为乔之是一个可靠之人……”
  那不是什么阴谋，也不是什么托儿，纵然非要欲加之罪，顶多算得上“介绍人”——老先生，只是介绍他俩相识而已。
  而且，他的本意只是让乔之如一个普通朋友一般转交下生活费用、平常多开导开导她而已。
  后来的发展，谁会想到呢？
  “你出国留学的第一年没有奖学金，全部自费，那笔开销对普通人来说，绝不是小数目。就算光是生活房租，也是一项负担。如果无缘无故让乔之来承担，这显然是不合理的。当时，我的确给了他一张支票让他照顾你，并让他永远保守这个秘密。但是，这钱只是用在你一个人身上，跟乔之完全无关。以他的品行和能力，也绝无可能因此要我什么额外好处。”
  要挣钱，乔之君也范不着浪费这样的时间和精力。
  “我向乔之大略讲了你的身世，但是隐瞒了和存姿的那一部分，只说你是我一位故人之女，我不方便出面……”
  她的神情极其黯淡，就如曲存姿的佐证和嘲笑。如果不是这张巨额支票，如果不是受人所托，像穆乔之这样出色的男人，会主动靠近自己吗？
  哪怕是出于善心，但毕竟不是爱情。
  “但是，两周后，乔之兴冲冲地跑来找我退还支票。时隔多年，我还清楚地记得当时他对我说的话：曲老，我第一眼见到那女孩，就知道自己找到被上帝取走的那根肋骨了。所以，我用不着这张支票了。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她，爱护她，尽我最大的努力让她获得幸福……”
  从此，她不再是曲家的责任，而是他穆乔之的责任。
  从此，他接下了这个重任，并且甘之如饴，多年坚持，从未懈怠。
  她浑身一震，不敢置信。
  “当时，我也非常意外。虽然乔之少年得志，收入不菲，可是，要独自供养一个加州大学的学生，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且，这年头，我以为国外长大的abc小孩们早已不流行承担如此重大的责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