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后妃记事簿_分卷阅读_88
作者:
浅洛洳雪 更新:2020-06-11 17:16 字数:4196
回到自己宫中,看李世民还有留宿的意思,她连忙谏言。可是帮着徐惠说了不少的好话,才终于让他移步去了徐惠的宫中。只是,看着他的背影还是有几分不情愿。
看他离去之后,长孙无垢这才自己回了卧室,没有让任何人跟着。进了卧室之后,她那压抑的情绪便喷薄而出。长孙皇后本身就有心疾,切忌大喜大怒。此时,她并没有大喜,也没有大怒,只是有着掩饰不住的悲哀。
她不知晓自己对李世民是什么样的情感,虽说清晰的知晓她对他并不是爱情,却也早已经成为了生命中最不可割舍的存在。李世民离不开长孙无垢,长孙无垢又怎么可能真正离的了他?
若是李世民早就对她有了这般特殊的情感,她不否认自己或许会因为习惯而转变心态。但是···早已经迟了不是吗?
唇边突然出现了一线血迹,长孙无垢很自然的伸手将血迹抹去。但是却是越来越多,到了她根本无法完全擦拭掉的程度,眼前的场景也有一瞬间的迷蒙。伸手想要扶住什么东西,来支撑一下身体。却只是碰到了桌子的边缘,那桌上的茶杯被扫落,发出巨大的声响。
碎裂的瓷片迸溅到四周,她摔倒的身体不可避免的将一些瓷片压在了身下。那锐利的裂口,在她白皙的身体上,印出了点点血痕。
眼眸越发的难以睁开,但是她眼眸深处却仿佛是褪去了所有的情感,越发的清明。只是来不及完全展现在世间,便掩饰在那眼帘之下。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太医,快传太医啊!!”宫女听到这般声响便连忙敲门,良久没有听到回复的声音,心中便有了不妙的预感。也顾不得长孙无垢的命令,推开房门走了的进来。
她跟在长孙无垢身边的时日不短了,自然的知晓她的性子。她对宫女也总是威严中不失温和,若是没有说什么事情,是绝对不会那么久没有回应。事实上,也的确如她所料的一般。
她自己小心翼翼的移动着长孙无垢的身体,却不忘一边差遣侍卫传唤太医,另外又让宫女去皇上今日就寝的徐充容那里通报一身。看着那衣服上透漏出的点点血色有几分自责,但是她却知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皇后与皇上风风雨雨一起走过了这么多的岁月,这次也定然能够熬过去的。她们的主子,对后宫中的事情那么在意,怎么可能舍了这后宫的摊子独自离去。她离开了,又有谁能够当得这皇后之位?
她这般安慰自己,心下不妙的预感却一点儿也没有消除。她知晓长孙无垢的身体究竟到了何种地步,她的药物都是她一口口的喂着她饮下的。只是,总是有那么几分寄托。长孙无垢是一个好的主子,若是她离开,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让她碰到更好的。不···或许永远都不可能再有最好的。
一直焦急的等着太医的宫女,却没想到这次先等来的是她以为会姗姗来迟的皇上。还来不及行礼,便被人毫不犹豫的伸手扯开,自己占据了她刚刚在的位置。
她几乎认为自己看错了人,皇上原来也会这般无措吗?
李世民几乎用颤抖的手抚上了长孙无垢有几分苍白的面颊,他怎么会相信徐惠的话对她没有任何影响呢?是她掩饰的太好,还是他被惊喜冲昏了头脑,亦或是两者都有?想到刚刚自己还满心欢喜的想着怎么让长孙无垢感受到他的‘真情’,他便觉得有几分讽刺,更多的是带着懊恼的心酸。
“皇上,太医来了。您···”徐惠见李世民占据着距离长孙无垢最近的地方,他那有些伟岸的身躯,几乎挡住了长孙皇后的上半个身体。别说把脉查看,就连望闻问切中的望都做不到。现在在场的这些人中,也只有她有这个身份提醒李世民一下。虽说她现在宁可自己没有这个身份,罢了···病者为重。
“太医,快过来!好好为长孙皇后诊断,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是几个人都知晓他什么意思。
太医连忙凑了过来,然后他的面孔便与在床上躺着的长孙无垢没有什么两样。原本长孙皇后的身体仿佛有什么东西吊着一样,但是现在那的吊着她性命的力量却消逝的无影无踪。这般···待最后一丝生机消逝,长孙皇后的身体怕是比正常的身体腐烂消失的更快一些。
长孙无垢的眼眸似乎转动了一下,徐惠几乎是屏住了呼吸想要见证奇迹出现的时刻。但是,没想到的是,下一刻那张面孔上最后一丝晕红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染上了几分青紫色。
“皇上,皇后娘娘····薨了······”
徐惠也没有掩饰自己眼中的惊讶,她看着那具身体青紫的比正常的尸体更加快上几分,不知晓自己心中有什么感觉。莫不是这便是改变命运的结果?那么她最后的结局呢?
不知为何,徐惠感觉自己遍体生寒。
李世民感觉自己越发的不知晓现在看到的是真实还是虚假,恍惚之间还能看到两人最初的场景。
他们两人之间,原来最合适的相处方式便是原来那般吗?臣大于妻子,君大于丈夫···可是,他却不甘,不甘心也不甘愿。这般结局便是他希望的吗?
原来,他与观音婢之间,如同最初的那般相敬如宾才是最好的结局。
胸前流动的是后悔还是心碎,或许都有,又或许什么都没有。仿佛没有察觉到什么一般,他让宫女为他拿来了檀木梳。然后一点一点的为她梳着长发。依旧是极为难看的样子,但是在他眼中却最是让他难忘。
君从不会为臣梳发,他只希望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身份就只是他的妻。
☆、第63章 唐朝·唐太宗长孙皇后·番外
唐太宗番外:
用十年的时间,来期盼死亡。只身一人,活入皇陵。
这天下人都说我们相依相守,但实际上我们却只有君臣之宜。甚至最终因为他想要改变这疏离的关系,让两人变得生死相离。后悔、心痛、亦或是酸涩···在冷静下来却多了那么一分庆幸。至少,在她离开的时候明了他的心意。若是有来世,从一开始他变便不会让两人相敬如宾。
长孙无垢让他这个帝王变得不像帝王,甚至因为她认为国事成了累赘。或许这也是,她不愿意睁开眼再看他一眼的原因?那与她极为相似的徐充容说,她的眼眸在昏迷之后颤动了几分,最终却是放弃了将眼眸睁开。她放弃的,不仅仅是她自己的生命,还有这个庞大的后宫,以及守在她床畔的人。
太医一直告诉他,观音婢的身体能够撑到那时才逝世便是一个奇迹。她能够创造一个大的奇迹,却为何不愿意再创造一个小的奇迹。他只是盼望,在她离开的时候眼眸中能够印上他的影子。让他有一分奢望,而没有那么多的遗憾···
可是,这已经成了永远都无法实现的奢望。而且,他总是忍不住的想,她的逝去究竟是因为自己不能够回复她的情感而懊悔,还是因为她认为自己的存在会误了这大唐的江山而惊恐。最希望是前一个答案,但是理智却越发的趋向后一个。就像是一根线在心的两旁拉来拉去,最终也只能够让心脏隐隐作痛。只是,这个问题永远都不会再有一个结局。
现在的他能够给她的只有一个简朴的丧礼,不劳民不伤财。这是她想要的,他便依了她。虽然这样让他更加的酸涩,委屈了自己心爱的人又怎么会好过。到现在,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他的愿望永远也抵不上她的遗愿。逝者,总是有着任性的权利。而且,她这一生中也从未任性过几回。
棺柩下葬之后,他便连尸体都无法再见到,疯狂的想要收录属于她的东西。却发现除了那些随身的衣物外,真正属于她的东西少的可怜。而她接触最多的居然是后宫之内各式各样的账本,上面的一行行数字都揭示了她有多么认真的看待这后宫的事物。多么努力的做好他这个帝王的贤内助。
似乎还依稀能看到在午夜时分,那总是亮着烛光的房间,隐隐约约能够看到那纤细的身影。被烛光映射在墙壁上,越发显得形单影只,娇弱可人。什么时候开始印象中关于她的记忆就只有这些,明明最初的时候并不是这般。
最初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呢?他居然已经无法记清了,明明知晓并不是这般严谨规矩,却是无法用事实作出反驳。唇边露出了一丝苦笑,他对两人之间最亲密的回忆居然就只有他为她梳发那一幕是他的主动。
之后无论是她在秦王府中顶着夜色只为给他说一句,‘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她都会支持他’,还是为他缝制那针脚最细腻的衣服却从不告知于他······都是她的主动。
若不是她碍于规矩进了皇宫之后,遵守规矩,不缝制带着龙纹的衣物。其他的衣物他平日里又穿不上,让他有一段时间再也看不到那些精致的衣物,她怕是永远都不会主动的告诉他那些衣物是出自于她之手。
这后宫的女人都用尽了方式讨好他,想要获得她的·宠·爱。只有她只会默默的做好自己‘妻子’这个职位应当做好的事情。而他一直都是享受了‘丈夫’这个身份应当享受的,却永远不会以这个身份付出。
所以,直到她离去,他体会到的永远都只有君臣的相处方式,而没有夫妻之间当有的爱情。他们或许做到了夫妻间的扶持,却永远都有着身份的隔膜。是他从未想过打破,到最后又被强行打破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
后悔吗?定然是后悔的,甚至有那么一段时间极为迁怒那说出口的徐惠。只是,她却从未想着让她死亡。只因为她身上有那么一丝与她的相似,远远的看着,恍惚之间也能够看到她的影子。有时候这般会令他格外欢喜,有时候却恨不得噬其血肉。
仿佛是两个人一般,但是帝王的生涯让他不会将自己的情绪反应在面孔上,否则怕是这宫中的人都认为他这个皇帝已经快疯了吧。事实上,若不是他身边还有那几个传承着她骨血的孩子,他或许真的会放任自己疯狂下去。
李承乾是他属意的太子,虽说他原本没有太多的时间教导这位太子,甚至印象中最清楚的还是他是个孩童的时候,但是眼前已经器宇轩昂,颇有太子的风范。只是···他从娘胎中带出来的腿疾也越发的严重。
仿佛他的生命是与观音婢的身体相连一般,在她的身体越发虚弱的时候,他的腿疾也越发的严重,这样更让他心中多了几分怜惜。他怎么会不知道他身为太子却身有残疾的压力,正因为身份太高反而认为自己配不上这个身份。若非有李泰与李治在身旁相助,怕是他早就走了歪路子。
纵然李承乾并不完美,他却是越看越有观音婢的影子。就如同她一样,一丝不苟的做好自己这个身份应当做好的事情。只是或许因为他身体的原因,他更加内敛一些。明明有更优越的能力,却是将自己表现的极为平庸。倒是李泰与李治两人,身边早已经围上了许多能人异士。当然···这只是表面上。
他怎么会不知晓李泰与李治身边的人有多少是李承乾的属意呢?观音婢在世的时候总是强调他们三人要互相扶持。在这复杂的皇宫之中,除了她这个母后,也只有他们彼此之间才是真正的血脉相溶。这是他偶尔听到的话语,当时没有在意。现在想想却是,她从未给予过他太多的信任,甚从未想过靠着他来保护两个人共同的血脉。而是一个人担下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