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寒笛夜华裳_分卷阅读_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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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夜子缘 更新:2020-06-11 17:26 字数:4067
“怎么回事儿?”展昭蹙眉问道,他知道曲华裳这个反应,肯定是已经有了结果了。
“老天爷,我竟然没发现……”曲华裳对着大家急急忙忙的招招手,然后她一手拎着裙摆一手揪着那衙役的领子,扭身就冲进了衙门里面,“快来!告诉我尸体放在哪里了!你们有人动过没有!”
“没有!姑娘您别拉着我喘不过气了嗷——”衙役被勒住脖子,叫的嘶声裂肺。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一眼,赶紧跟上。
“这都是怎么回事儿……”丁月华嘟嘟哝哝,她整个人都被搞迷糊了。
“先进去看看吧,一定出了什么事儿。”丁兆兰面对丁兆慧和妹子的目光,摸了摸头。他不太了解曲华裳,不过展昭和白玉堂都跟进去了,这俩人总不会闹着玩。
曲华裳拎着衙役的脖子,在衙役手舞足蹈的指点下一路闯进了衙门,奔到了停尸房前面。有不少的衙役都围在停尸房门口往里面探头探脑的,曲华裳闯过来之后,大家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发现是不认识的人,其中一个衙役握着刀喊道:“喂!你是哪里来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谁在里面?!”曲华裳没回话,她伸手拨开围观的人群,走到停尸房门口,往里一望,发现仵作正用布遮着自己的口鼻,手上拿着工具对那几件湿透的衣服挑挑拣拣。而县太爷则直接用袖子捂着口鼻,一脸嫌恶的站在旁边。
“出来!”曲华裳深吸一口气,大叫一声,迈了进去。
县太爷听到门口有人高声喧哗,不耐烦的抬起头,发现来人是曲华裳后怔了一下,然后赶紧顺势走了出来:“呦!姑娘,是你呀!丁公子和白五爷他们来了吗?”
“谁进去过?谁动过尸体?”曲华裳没有回答县太爷的话,开口连珠炮一般问道。
县太爷当下脸色就有点挂不住了,不过他余光一瞥发现白玉堂和展昭过来了,后面远远的丁氏双侠和丁月华也进来了,于是县太爷咳嗽一声,摆出笑脸说道:“只有本官和仵作进去过,怎么了?”
“小裳,怎么了,说清楚。”这个时候白玉堂也赶过来了,他一只手扣住曲华裳的胳膊,蹙眉道。
“尸蛊。”曲华裳轻轻的说道。
“什么?!”听到尸蛊这两个字儿,白玉堂想起了被他遗忘很久的、太师府的某段经历,登时恶心的满脸都扭曲了,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谁中尸蛊了?”
“尸蛊自种下之日起,七天之后蛊成。此间中蛊之人会渐渐化为一具活尸,蛊成之后完全受下蛊者控制,行坐端立与正常人别无两样,根本无从辨别,只是尸蛊在他们身上再无可解之法。”曲华裳深吸一口气,冷冰冰的说道,“昨天我们看见的那三个人分明就是已经变成活尸死去了的,尸蛊已成,他们最后根本不是自杀……是控制它们的人命令他们去死!那人当时就在附近!”
“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展昭指了指停尸房里面,床板上只放着三张铺开成片的衣服。
“因为是下蛊者命令蛊体去死,所以蛊体死后血肉会被蛊虫渐渐吞噬掉,最后只剩蛊虫,然后这蛊虫可以被回收,下一次再拿去害人!”曲华裳从袖中取出一节锦缎,蒙住口鼻之后慢慢踏入停尸房之中。她走到仵作的身边示意仵作先出去,然后自己拿起仵作留下的工具,开始面不改色的翻那些裹了细碎血肉的衣服。
“天哪……”丁月华走过来,看见屋中的场景,她眉心一蹙当场捂着嘴巴转过身差点吐了。深吸几口气缓过劲儿来,丁月华对白玉堂说道:“五哥……小裳她……真是……”
展昭看见丁月华满脸的不适,便往门口那边挪了挪,挡住了丁月华的视线和屋中时不时传来的腐烂的味道。
“你在找什么……”白玉堂按着额头,在门口抬起腿又放下,反复几次之后,他叹口气问道。
“等等……让我找找……”曲华裳翻找的动作越来越快,她的眉头也皱的越来越紧。在把那三件血肉模糊的衣服里里外外都仔细的翻了个遍之后,曲华裳放下了工具,阴沉着脸走出了停尸房。
不知道是不是慑于曲华裳此时身上的气势,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
“大人,除了你和仵作,还有谁进去过吗?”曲华裳轻轻的问道。
县太爷求助的看向丁氏双侠,丁兆兰咳嗽一声,示意县太爷回答曲华裳。
“没有,只有我跟仵作进去过,其他衙役都是在门口看了一眼就吐了,谁也没敢进来。我就赶紧差他们去找丁公子和白五爷你们了。”县太爷满脸的别扭,他的目光时不时的望向停尸房,又往别处看去,“丁公子,你说这是不是闹鬼了啊!”
“刘大人,你好歹也是地方父母官,科举考出来的文化人,怎么也会相信这些鬼神之说。”丁兆兰看着县太爷满脸的惶恐,不屑道。
怎么了?白玉堂望着曲华裳。
这个县衙有问题。曲华裳微微蹙起眉头。
“真的除了你们两个之外就没人进去了吗?”曲华裳抬手关上了停尸房的大门,然后水袖一抖,雪凤冰王笛落在掌心之中,慢悠悠的开始旋转。曲华裳缓步往前逼近,声音也冷了下来,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那么,大人,您和仵作,谁把尸蛊拿走了?嗯?”
☆、第91章 【九十一】蛊祸
“呵,如果真的除了大人你和仵作之外,没有别人进过这间停尸房。”曲华裳抬手甩出雪凤冰王笛,白玉色的笛子在她指尖滴溜溜的旋转,墨色的真气渐渐汇集到手掌之中,“那么,是谁把尸蛊偷走了?”
什么?!白玉堂愣了一下,刹那间想明白了曲华裳的话。她说傀儡蛊体死后,蛊虫会吞噬蛊体作为它的养料,准备下一次再拿出去害人。从尸体被抬到这座县衙开始,只有县太爷和验尸的仵作进去过,也就是说,那个控制尸蛊害人、然后又把尸蛊回收了的人,就在这两个人当中!
曲华裳话音刚落,仵作一把推开县太爷转身就跑,满院子的衙役被刚才大家的对话整的一愣一愣的,谁也没反应过来去追那个仵作,白玉堂一扬眉,抬手甩出一把墨玉飞蝗石朝着仵作打了过去,仵作的身手极其灵敏,左躲右闪竟然避开了白玉堂的暗器,冲着人群当中唯二的女孩子丁月华扑了过去。仵作抬手扣住丁月华的肩膀,租下一个旋步闪到她背后,右手翻出一把寒光凛冽的匕首顶在了丁月华的脖颈之间,恶狠狠道:“都住手!退后!否则我杀了她!”
白玉堂率先停止了追过去的脚步,相反他一脸奇怪的看着那个之蔫不拉几、现在满脸都是恶狠狠的表情的仵作。丁兆兰和丁兆慧也把手放在身前对仵作做了一个安抚的姿势,然后慢慢后退,只是他们兄弟俩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曲华裳手中的笛子越转越快,她抿着嘴眉头紧皱,想说什么却被白玉堂按住了肩膀。而展昭在看到仵作把匕首抵在丁月华脖子上的一刹那,一向淡定平和的展大侠眼中凛冽的杀气一闪而过,他反手握住了巨阙的剑柄,肌肉绷紧随时准备动手。
“都退后!”仵作还在凶狠的大叫,他把匕首威胁的往后挪了挪,丁月华的脖子上被锋利的刀锋划开一道小口子,鲜血顺着刀刃滴落下来。
“喂,我说。”就在周围一片寂静,气氛一触即发的时候,被当成人质绑架的丁月华忽然开口了,“这么多人,你就冲我来,胆子不小嘛,看不起女孩子嘛?”
“你闭嘴——”仵作话未说完,丁月华眼睛一眯,左手手腕一折,只听到咔的一声脆响,她硬生生把自己的手腕掰脱臼了。手腕不自然的翻转下来,一下子就脱离了仵作的束缚,丁月华整个人往后一撞,撞进仵作怀里面,让他抬手划过自己脖颈的匕首砍了一个空。然后丁月华拧腰翻身,右手从腰间拔剑,顺着拔剑的轨迹劈砍而下,湛卢剑的剑尖划开了仵作胸前的衣襟。仵作后退险险的躲开一剑,丁月华却不放过他,顺步往前,湛卢剑在她手中划出漂亮的弧线,一剑又一剑密密绵绵的劈砍,逼得仵作狼狈后退,仓皇逃窜。
“敢在松江府的地盘上动老子的妹子!活的腻歪了吧你!”丁兆兰见丁月华脱险,整个人大怒,拔剑迎了上去。但是有个人比他更快一些,展昭手中的巨阙连绵成影,与丁月华一左一右配合默契,砍得仵作无处可逃,最后两把剑交叉,同时刺下,雪亮的剑刃把仵作的脖子锁在了墙角之中。
仵作见诸人来势汹汹,自己已经不可能逃出去,便嘴角一歪,挑起一个嘲笑的弧度。这个时候,一道墨色的身影忽然闪了过来,曲华裳一个蹑云逐月,如同一道闪电般快速劈入了斗争的中心,她右手急出,一把扣住了仵作的下巴,手指灵活的一转,就卸下了仵作的下颌,然后另一只手则攥住了他的脖子,在仵作忽然变得惊恐的目光之中,曲华裳的手有技巧的慢慢收紧,攥得那仵作满脸通红,咳嗽连连,不顾巨阙和湛卢还锁在自己的脖子边上,就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
所有人都觉得那仵作会被曲华裳掐断气儿的时候,曲华裳忽然松了手。
下颌被卸,仵作说不出话来,只能从喉咙之中发出沙哑的嘶吼声。没法做出吞咽的动作,口水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流下来,他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想自杀?哪有那么容易。”曲华裳微微一笑,她的手顺着仵作的脖子往下挪,避开了湛卢和巨阙,扣住了仵作的肩膀,“你是不是认为,自己把尸蛊种在别人的身上,就可以不让人发现那恶心的玩意儿,然后你也可以安心去死了?”
“我偏不让你如意。”曲华裳对着仵作眨眨眼睛,然后自己往旁边挪了挪,离开了仵作的视线中央,把他的脑袋摆的朝向县太爷的方向。
县太爷在吐。他捂着肚子,身子弯成一张拉紧的弓形,整个人都在发抖,满脸都是豆大的汗珠,嘴唇苍白的好像死人:“呕——啊!”
仵作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不甘和怨恨一闪而过。然后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县太爷一个人捂着肚子跪在地上干呕,不是没有人想上去帮忙,这些人都被曲华裳一个眼神儿给瞪走了。
县太爷干呕了一会儿,忽然整个人一抖,紧接着他吐出了一滩乌黑色的东西,落在地上之后开始不停的扭动着,漫无目的的扭了几下之后,那三个东西开始朝着人多的地方蠕动过去。
“这是什么!”丁月华的脸色顿时变得很差,她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揪住自己的胸口,下意识的远离了地上那滩东西。
“都闪开!”白玉堂一扬眉,满脸都是嫌恶之色,他抬手打出一把墨玉飞蝗石,把那些满地乱爬的玩意儿打成了稀碎的残骸。
“嗬——”仵作的喉咙之中发出一声剧烈的嘶吼。
“你们别想用这玩意儿再害人了!”曲华裳冷冰冰的说道,她从袖子中摸出了两个小药瓶,从其中一个蓝色的小药瓶里倒出了三颗黑色的药丸,走到县太爷身边掰开他的嘴把药丸塞了进去,然后一扬手,从县太爷的后背上面拔出了一把细细的银针。而另一个小药瓶之中装着的却是液体,曲华裳直接把那些透明的液体倒在了尸蛊的尸体上面,浓浓的烟雾升起,刺鼻的味道传过来,尸蛊的尸体上开始冒出细碎的小泡泡,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尸蛊那原本就被白玉堂打的支离破碎的尸体被曲华裳一药瓶化成了地上的一滩黑黢黢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