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人么？”江佩娆问。
  厉绝痕冷然笑：“你觉得我是吗？”
  江佩娆定定地望着男人，纤细的食指轻点在厉绝痕的胸膛上，她笑：“你没有心。没有心的人，你认为还是人吗？”
  “佩娆好狡猾，把我给你的问题，反过来抛给我。”厉绝痕语气冷冷。
  江佩娆不置可否。
  “狡猾也好，精明也罢，我都不是你最适合的人选。”
  “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了。”厉绝痕却是道：“江佩娆，非你莫属。”
  “我长了一张情人脸么？”江佩娆便问。
  厉绝痕眯着眼看她，摇头：“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
  “是我中意你。”厉绝痕直接道。
  “帮主讲话，越来越不可理喻。”江佩娆冷冷笑道：“上回我差点被你杀死了。”
  “那是意外。”厉绝痕立马说道：“我没想杀死你。”
  “可你想杀我。”江佩娆冷冷道。
  厉绝痕默然了。
  “看吧，你分明就想我死。”江佩娆笑道：“你们这些人啊，最喜欢做的事，便是心口不一。”
  “留下。”厉绝痕还是那句话。
  “为什么要留下？”江佩娆看着他，微微笑。
  “因为需要。”厉绝痕冷声道。
  “需要什么？”江佩娆望着他眨眨眼：“帮主缺爱了吗？”
  “需要便是需要，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厉绝痕冷然，他也不晓得为什么非要江佩娆留下，就好像是心底的执念般，一次次告诉他，要留下这个女人。
  江佩娆摇了摇头，道：“厉绝痕，我们的关系只是上下属，除此之外，我不想和你有别的牵扯。”说罢，她转身欲离开。
  厉绝痕冰冷的声音却响起在身后：“你执意离开我，那我问你，你和帝延卿是什么关系？”
  江佩娆脚步微顿。
  她没想到厉绝痕会突然提起帝延卿的名字。
  “你很在意我和他的关系吗？”江佩娆便问。
  “你不要和除了我之外的人，有任何牵扯。”厉绝痕冷然的站在原地，浑身散发着冰寒令人窒息的气息。
  “我没想和他有牵扯。”江佩娆便道：“只是，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闻言，厉绝痕轻笑：“我还以为你爱上他了。”
  江佩娆：“……”
  厉绝痕又道：“若有一天，命令你杀了他，你舍得吗？”
  “你们有仇？”江佩娆眨着眼。
  这样的问题，好多人都问过。
  顾知也这样同她讲过。
  若有一天杀了帝延卿……
  想到那个脾气怪异的男子，江佩娆觉得他就像她命中的一个劫，绕了好多年都没有绕出去。
  他们的关系，从很早之前便开始，可她们的关系却老停留在原地。
  “假设而已。”厉绝痕冷然道：“我不希望你们的关系过于亲密，江佩娆，人不能有感情。”
  人一旦有了感情，就会有很多放不下的东西，放不下的东西越多，就不能释怀自己。
  “人没有感情，那和动物有什么区别。”听到厉绝痕的话，江佩娆嗤笑了一声：“人最不能控制住的东西，就是感情。”
  厉绝痕闻言，没有讲话了。
  他揉了揉眉心，终是摆手：“回去吧。”
  江佩娆笑：“我就说你是个奇怪的人。”一会儿留下她，一会儿又命令她离开。
  最终，江佩娆还是离开了公寓。
  那个时候，已是深夜。
  她秀丽的身影出现在月夜下，那一刻，暗处便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举着相机，冲江佩娆出现的地方咔擦了几声，匆匆忙忙的便跑走。
  厉绝痕站在阳台，将暗中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他微微勾着唇，似乎在笑的样子，笑容中透着说不出的森寒。
  ——
  江佩娆回到江家，倒头便睡了，等她出现在众人眼里时，已是第二天。
  “哟，姐姐，还知道回家呢。”
  一大早的，餐桌上，江婧琪便冷眼望着江佩娆。
  江佩娆瞌睡未全醒。
  她抹了把眼睛，望了一眼江婧琪，漂亮的女孩此刻正瞪着那双眼睛恼怒又嫉妒的看着她，讨厌的江佩娆……真的好讨厌，越来越讨厌呢，学校怎么可以把派出国的机会给她了，江佩娆新生而已。
  “出国好玩吧。”江婧琪的话语里透着浓浓酸味：“玩得连家都不回了。”
  江佩娆喝着牛奶，充耳未闻。
  对于乱吠的狗，不搭理就好。
  “江佩娆！我跟你讲话呢！”江婧琪恼怒，她看不惯江佩娆的嘴脸，从前被她踩在脚下的人啊，要多下贱就有多下贱，像只狗般的人，竟然轻易的夺走了她全部的光芒。
  江婧琪如何能忍！
  她不像江韵寒那般性格好，能屈能伸。
  江佩娆放下杯子，见对面的漂亮女孩依旧是拿着那双眼睛嫉妒的瞪她，江佩娆笑了笑，道：“回国那天有点晚，怕那么晚回家打扰了你们，我就在外边住了一晚。”
  “你只是在外边住了一晚？”江炎武看了一眼江佩娆。
  江佩娆点点头。
  “为何不接我电话？”江炎武眉心紧紧蹙着。
  他最近心情不好。
  应该说，从江佩娆去沙皇国的那天开始，他的心情便不好。
  宫允浩派傅景昭出国采购的那批军火出了大事。
  任务失败，沙皇国死伤很多人。
  沙皇找宫允浩兴师问罪，宫允浩便找傅景昭兴师问罪，可傅景昭那厮，却偏说军火交易的时间和地点有可能是他江炎武走漏了风声，毕竟他是当初去找沙皇谈判的人。
  “没听见，手机静音了。”江佩娆道。
  “哦？”江炎武质疑。
  “父亲又在怀疑什么。”江佩娆漠然的笑。
  江炎武咳嗽了几声：“佩娆，你长大了，爸爸知道你有很多自己的思想，但你应该明白，谁才是你最重要的家人。”
  江佩娆点头：“我晓得的。”
  江炎武蹙着眉，狐疑的眼神瞧着江佩娆。
  “去外头这些天都学了什么？”
  啥知识也没学，光顾着杀人。
  江佩娆心里腹诽一句，面上却笑：“很多，我发现外国人大多喜欢谈论国际形势，感觉国际大学是一所政治气息很浓的大学。”
  “高中毕业，有兴趣报考那里么？”江炎武立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