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姐，你别乱动，你这样子，很容易拉扯到伤口。”
  值班医生看了程天薇。
  她除了情绪比较激动之外，其他指标还好。
  “医生，手术的结果怎样？我的脸能好吗？那些伤痕，深不深？”
  伤者如此的激动，医生知道她所担心的事。
  的确，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病人如此的激动，很容易会造成二次伤害。
  “程小姐，你先冷静。你的伤，我们都清理完毕了，有六处，替你做了美容缝合。”
  “我不需要你废话，我就是想知道我到底会不会毁容？我脸上的伤，有没有影响？”
  程天薇很凶地瞪着值班医生。
  因为她激动挣扎，白色纱布有的地方渗上了血。
  ……
  病人的确有知情权，虽然是不好的结果。
  值班医生过来的时候，他也有看了程天薇的病历报告。
  “程小姐，你的伤的确不乐观。尤其是脸部，即便是愈合了，会留下疤痕。因为你的脸曾经整容过，而且是多次整容了，玻璃扎进去，伤得比较重。以后，就算是做了修复手术，你的脸都不能恢复到以前。”
  “你的意思，我是毁容了？”
  突然间，程天薇不那么激动了。
  整个人呆住了。
  她的灵魂，像是被抽走了一样。
  值班医生的神色凝重。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说了真话。
  “情况不乐观，算是毁容了。不过，现在的整容手术那么发达，国内无法修复，你也可以到国外去做修复手术。也许，能再整容好的。”
  医生是在安慰她吧？
  突然，程天薇傻笑。
  “程小姐，你好好休息吧，先养好伤。现在的医学那么发达，肯定还会有希望的。”
  医生的安慰没用，程天薇还是傻笑。
  忽然，她还哭了起来。
  接着，是杀猪般的尖叫声。
  “啊……啊……”
  “没脸了，我怎么活下去呀？”
  “啊……啊……”
  病人情绪太激动了，医生担心她会伤了自己。
  刹那间，医生按着程天薇，还让护工赶紧叫几个护士过来。
  护工按了紧急铃，说了之后，她也帮忙医生按住程天薇。
  有几个护士来支援了，医生马上离开病房，下达新的处方。
  很快，有护士过来给程天薇打了镇静剂。
  这下，她才安静下来，继续睡。
  ……
  护工松了一口气。
  缓了过来了。
  她才给程萧打电话。
  程萧和陆景渝，刚送爸爸回房。
  电话响了，程萧去了天台接听。
  “程天薇醒了？她怎么样了？”
  “程小姐，她是醒了，可她非常激动。我觉得，她是受不了这个打击的，我担心她的情绪会有问题，会做傻事。刚才，医生给她开了镇静剂。打了之后，才安静下来。”
  “她都知道她毁容了？”
  “是的！她醒了，就找医生，怎么劝也不听。医生跟她说了，她又哭又闹。”
  “大姐，麻烦你看紧点她。明天早上，我去医院看她。”
  “好吧！要是她醒了，再这样激动，我再叫医生来处理。”
  “谢谢！”
  “不客气，我该做的事。程小姐，不打扰你休息了，拜拜！”
  ……
  听了这通电话，程萧没有把程天薇的事告诉爸爸。
  她不想爸爸担心。
  她不想爸爸一夜无眠。
  程萧望着夜空，心里五味杂陈。
  陆景渝也上来了，从背后抱紧程萧。
  不用问，他也晓得是发生了什么事。
  程萧双手握着陆景渝的双手，问：“爸爸有没有问起我？”
  “没有！我想，大家都心知肚明了。这一步，也是必须去面对的。”
  “护工说，担心程天薇会做傻事，她很激动。医生给她开了镇静剂，打了，她才安静下来。”
  “这下，她想要脸都要不到了。也是到了这一步，她才明白，原来脸皮是这么重要的。”
  “挺讽刺的，对吧？”
  “不管是顺境还是逆境，不要有太多的想法，我觉得就会活得舒畅些。若是计较多了，哪怕是幸福的生活，都还会觉得不够。”
  “有道理，希望她能早日想明白吧。放过自己，让自己过得舒心点。”
  “老婆，回房吧。你不要胡思乱想，别人的事，就让别人去操心吧。”
  “好！我不想，就是今天的感慨有些多。”
  “张总想约你做个专访，我拒绝了。我不会让那些媒体打扰到你，也不让他们揣测你的身世。这个时候，张总想约你专访，肯定就是想问关于你的身世。”
  程萧已经把一切名利都看淡了。
  所以，此时，她心里挺通透的。
  “我知道，大批媒体守着我，想要回应，就是想问我的身世。他们恨不得把我挖得干干净净，恨不得吃透了外网的新闻。他们肯定是想求证我，到底是不是陈志铭的女儿。”
  “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陈志铭不给你打电话，他可能要来申城。”
  “到时候再说吧，顺其自然！”
  “……”
  陆景渝没有多说什么，他搂着程萧回房了。
  ……
  陆超已经买了一把吉他了。
  只是，他今晚才突发其想地拿出来看。
  他的手触摸了弦，并没有弹响。
  其实，他心里还是无法忘掉妈妈的恶行。
  他也有点不想去面对。
  所以，他今晚才拿出这把吉他来看。
  晚了，不能弹，会吵到邻居。
  ……
  儿子回来了，很少出声，陆金鹏挺担心他的。
  今晚，估计是难眠之夜吧。
  黄依依的丑闻，对儿子的伤害，的确很大！
  已经九点多了，儿子房间的灯还亮着，陆金鹏敲了敲房门，然后开门了。
  刹那间，陆金鹏看到儿子抱着一把吉他。
  “你想弹吗？”
  “明天吧，现在晚了。”
  “走，陪我出去散散步，带上你的吉他，兴许你能给我弹一小曲。”
  “爸，你开玩笑的吧？我已经很久没弹了，可能忘了。晚上，你该睡觉了。”
  此时的陆超笑了，表情有点憨。
  “就咱爷俩，两个大男人，没事，弹跑调了，我也听不出来的。走，散步去。”
  不管儿子想不想去，陆金鹏拉他了。
  犹豫了一下，陆超拿着吉他跟爸爸走了。
  ……
  虽然快10点了，有路灯，也没关系。
  他们两父子坐在附近的公园里，很真诚地聊天。
  “阿超，你知道爸爸最想看到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