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屋时，姥姥和王奶奶正聊到颜初雨改嫁的事。
  “初雨快四十了才定性，也是不容易，对方是正经家庭，老实工人，会过日子……”
  说话间见陆见深和颜回进门，姥姥笑呵呵介绍，“这是就是我说的颜回小叔，人很好，一看就知道哥哥也错不了。”
  “这孩子一表人材的，多大了?”王奶奶乐呵呵的问。
  “二十一。”陆见深答。
  “结婚了吧?”
  “……还没有。”陆见深不知道王奶奶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颜回却是知道。
  村里结婚年龄普遍早，男孩子二十岁不结婚就被当成大龄剩男了，她就常听姥姥姥爷聊天时提到谁谁谁都二十一了居然还没结婚。
  “颜回就是孝顺，每年都回家。”王奶奶亲亲切切拉过颜回的手，“再过两年就能找婆家了。”
  “……”颜回一噎。
  陆见深有些惊讶，十分怀疑自己听错了。
  “才十四岁，还早着呢。”姥姥道。
  “早什么，一般丫头十六七也该结婚了，年轻好生养。”王奶奶道。
  颜回完全说不出话了。
  陆见深低头忍笑。
  王奶奶儿女在外打工，过年也没回来，家里只有她一人，冷冷清清。
  因此，抓着晚辈，难免要多聊几句，颜回不嫌唠叨，一直陪王奶奶说话。
  离开王家，已经下午两点。
  算起来这个时间仲城快到了。
  姥姥回家准备晚饭，颜回和陆见深去河边收鱼。
  “天冷，河冻的特别结实，我每年寒假来的时候，都和姥爷去滑冰。”颜回甩着胳膊在雪地上走，脚下踩雪声音吱吱咯咯。
  “姥爷还能滑冰?”陆见深有些惊讶。
  “不能。”颜回哭笑不得，“姥爷是去撒网的，我自己滑……不过今年小叔来了，可以和我一起滑。”
  “不滑。”陆见深想都不想就拒绝。
  他爱运动，算是十项全能，除了滑冰。
  要学滑冰就得从摔跤开始，没人能一次不摔的，他可不想在别人面前摔的形象全无。
  捕冬鱼的地方是一条相当不小的河，足有四五个篮球场那么大，河面结成厚厚的冰，冰上积雪，走上去很滑。
  陆见深和颜回紧拉着手来到河中间。
  冰上被凿出了水井那么大的洞，四周钉着几枚粗长铁钉，上面挂着网，下面深埋水下。
  颜回拎了拎网的重量，“还挺沉的，估计捕到不少鱼。”
  “活鱼还是死鱼?”陆见深帮她一起把网拉上来。
  这下倒是省了颜回解释，全是活鱼。
  大部分都是小银鱼，其中有一条大的鲤鱼，看上去有个三四斤。
  “姥爷这下要开心了。”颜回把网和鱼一起装进事先准备的袋子里。
  陆见深接过袋子拎着，“姥爷常捕这个吗?”
  “恩，每年冬天都要捕，我姥姥喜欢吃鱼。”颜回道。
  陆见深想着两个总是绊嘴的老人，“姥姥和姥爷感情很好。”
  “是啊，他们就是互相都对对方特别好的那种。”
  互相对对方好不难，难的是把感情维持一辈子。
  陆见深从小到大，见过太多情人变仇人的例子，或者没有感情为了利益勉强绑在一起生活，更觉得像姥姥姥爷这种能简简单单相伴一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