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砖？”海哥看了看自己的手下，尴尬的笑了笑：“碰瓷儿这买卖，看来也干不下去了，以后还真得去工地搬砖！”
  曹震轻蔑的一笑：“原来你们一个个混这么惨。”
  海哥苦着脸说了一句：“还不是因为你……”
  曹震难以理解：“我怎么了？”
  海哥掏出烟来，扔给曹震一根：“换一根吧。”然后给自己也点上一根。
  曹震本来也在抽烟，已经只剩半截烟蒂，扔在地上抬脚踩灭：“说一说我怎么害了你们？”
  海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他本名蒲胜海，有那么几个兄弟，常年混迹酒吧街，主要营生是给人当打手。
  曹震听到这些就明白了，难怪上次跟自己有梁子那几个人，会打电话把海哥叫过来，还当场讨价还价，因为海哥就是干这一行的。
  一直以来，海哥生意不错，靠着敢打敢杀，有一身蛮力，在酒吧街也闯出了些名声。
  然而，上一次跟曹震交手，让蒲胜海吃了大亏，不知道怎么事情传了出去，蒲胜海声誉一落千丈。
  本来蒲胜海长了个棉花肚，还是挺抗揍的，结果没抗住曹震的揍，眼下身上还有点疼。
  大家都知道蒲胜海让人揍了，于是也就没人找蒲胜海当打手，结果蒲胜海的生活都成了问题，只能带着小弟在街上干点坑蒙拐骗。
  曹震点上蒲胜海扔过来的香烟：“看起来还真是我害了你，你不准备找我报仇？”
  “报个屁仇呀！”蒲胜海苦笑两声：“我让你给打了，是我技不如人，说别的都没用，我蒲胜海认栽了！”
  “合法的生意这么多，为什么非要坑蒙拐骗？”
  “我啥也不会，就是有把子力气……”蒲胜海又是苦笑：“我倒是想干合法买卖，但也得有技术才行，你说我是能干it还是金融？这年头，技术不断进步，看没看新闻，机器人和ai技术已经高度成熟，人能干的事情很多它们都能干！我看用不了多久就能取代人类了，尤其是那些不需要太多技术的活儿，以后就算去工地卖苦力都没机会，像我们这种啥都不懂的人越来越难生存喽！”
  “虽然你这人没什么文化，不过倒是很聪明，你说的这些我完全认同。”曹震嘉许的点了点头：“话说，既然你什么都不懂，可以学习吗，谁也不是刚生下来就懂！”
  “我得先解决生存！”蒲胜海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看见没，我都瘦了，就是让你愁的！”
  “怎么听起来好像是我对不起你！”
  “是我倒霉……”蒲胜海撇了撇嘴：“我输了，还能说啥……”
  “就算是一坨屎，也有遇见屎壳郎的一天，所以你大可不必为今天的自己有太多担忧。”
  蒲胜海很尴尬：“你这是埋汰我吗？”
  “既然你生活有问题，我给你个差事吧。”
  蒲胜海愣住了：“你给我找活儿？”
  “对啊。”曹震叹了一口气：“跟你这么一聊，觉得你这人倒也不错，正好我现在需要用人，所以你就给我干活吧。”
  “你要削谁？”
  “我不需要削谁……”曹震试探着问了一句：“知道龙华码头吗？”
  “知道啊。”蒲胜海点了点头：“那地方说是码头，其实根本没用过，早就荒废了，当初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要在那修码头。”
  “没用就荒废了？”
  “龙华那地方吧，滩涂太多，水底子太薄，稍微大点的船都没办法开进来。前些年，市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采用政府和企业合作的方式，要在那修建码头，说是准备建设成为国际港口。当时有人就说了，那地方不适合修码头，但市里根本就不听，说是有技术可以解决。结果呢……”讥讽的一笑，蒲胜海继续说道：“技术根本就不好使，水太浅了就是太浅了，船都开不进来还整啥码头，结果等到码头建起来之后，才发现根本没办法用，直接就荒废了。”
  曹震挺惊讶：“这也太浪费了吧！”
  “不管啥事儿吧，领导一拍脑袋就决定了，小老百姓有啥办法，谁敢告诉领导说你错了。如果这事儿整错了，领导再一拍大腿，来一句：以后吸取教训。”撇了撇嘴，蒲胜海既是讥讽也是无奈：“一拍脑袋，再一拍大腿，荒唐事儿多了，龙华码头还不算啥。”
  “有更离谱的？”
  “当然了。”蒲胜海又讲了一件事儿：“外海有个太阳岛，没啥风光，搞不了旅游，前两年宣传发展环保能源，于是就在那边搞了一个风电站。等到电站建起来才发现，那地方根本不刮风，要是刮风那就是台风，结果就是刚建起来又扔在那了。”
  曹震发现这个社会确实有自己太多不懂的现象：“这些东西，应该不是真的那么随随便便建的，里面应该有一些暗箱交易，普通百姓看不到。”
  “那是肯定的。”
  “不说这些了，我给你的差事很简单……”曹震告诉蒲胜海：“带着你的兄弟们埋伏在龙华码头，记住，是埋伏，不能暴露自己，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们在那里。你们要分班倒，二十四小时盯着那里，出现过什么人，出了一些什么事儿，都要牢牢记住，然后告诉我。”
  蒲胜海问了一句：“你是想要找那帮耍钱的？”
  曹震没听懂：“什么耍钱的？”
  “就是赌博的，赌徒。”蒲胜海告诉曹震：“临海有不少人喜欢耍钱，我听说外面的公海经常开过来赌船，临海这的赌徒就在龙华码头上船。虽然龙华码头进不来大船，但快艇还是没问题的，他们就是先上快艇，开到外海之后再上赌船。”
  “这你都知道？”
  “我的消息还是挺灵通的。”蒲胜海略有点得意：“只要是道上的事情，多多少少我都知道点。”
  “既然你已经猜到，我也就不瞒你了，你还真没说错，我就是要找到这帮赌徒，然后再找到赌船。”
  蒲胜海急忙问：“你要干嘛？”
  “我要干嘛，跟你没关系，你需要做的，就是找出这些赌徒的行动规律。”曹震身上正好带了一些钱，掏出来清点了一下，大约有两万块。曹震出门习惯使用现金，所以身上没有缺钱的时候，给自己只留了一百块，其余的全都给了蒲胜海：“我不会让你们白白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