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宗不知道事情的重点。
  赵问霄是职业杀手，不能在警察面前露相。
  就算曹震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孙东玉之死与赵问霄毫无干系，但警方如果深入调查赵问霄其人，很容易查出来其他案子。
  毕竟赵问霄身上背着不少条人命。
  陈玄宗见曹震不说话，非常忐忑：“老大，你走的时候，跟我说是要回集团工作，你那里有很多同事的，都可以给你证明，孙东玉被杀的时候，不可能在现场，这不就是不在场证明吗。”
  “我知道。”
  “我这边也有不在场证明……”陈玄宗又道：“你走了之后，我一直在指挥工人干活，蒲胜海还派了好几个小弟过来，这些全都是人证。还有，我打了好几十个电话，联系建材和家具，这些电话也能证明，孙东玉被杀的时候，我在博古流没离开过。”
  曹震叹了一口气：“你我没问题，赵问霄有问题。”
  “啊？”陈玄宗急忙问：“她没有不在场证明？”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想办法安排。”曹震意味深长的分析道：“孙东玉应该是离开博古流之后，没过多一会儿就被人给杀了，这个时间对我们来说很有利，因为我们都有不在场证明。既然你都已经把话说出去了，以后不管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要坚持现在的说法，口供前后绝对不能有出入。如果被发现口供有出入，那么就有麻烦了。”
  陈玄宗急忙点头：“没问题。”
  曹震放下陈玄宗的电话，马上给赵问霄打过去：“你在哪？”
  “正在看房子。”赵问霄回答：“既然我要在临海常住，得买套自己的房子落脚。”
  “你什么时候离开博古流的？”
  “你走之后没几分钟。”
  “孙东玉是你杀的吗？”
  “孙东玉死了？”赵问霄呵呵一笑：“还真不是我干的，我倒是想，但不知道这货住哪。”
  “现在警方已经介入了，给陈玄宗做了一个笔录。”曹震告诉赵问霄：“陈玄宗把咱们两个全撂出去了。”
  赵问霄有些火大：“他是不是傻？”
  “这不怪他。”曹震摇了摇头：“连我也没想到，孙东玉竟然被人杀了，陈玄宗当然更想不到，警察找他去做笔录，他有什么就说什么了。”
  “陈玄宗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赵问霄叹了一口气：“这么说警察肯定你会找到我头上了，问题是我不能在警察面前露相。”
  “你现在马上消失。”曹震叮嘱道：“不管你去任何地方，总之不能让任何人找到，尤其是警察。等我处理好，你才能重见天日。”
  “我知道了。”赵问霄根本不问具体经过，因为她就是专业杀人的，对凶杀实在太了解。她听说孙东玉被杀，直接能想到过程，以及可能产生的后果：“你准备怎么做？”
  “没什么大不了，应该不难处理，总之你等我消息。”曹震放下赵问霄的电话，立即给陈志英打了过去：“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说吧。”
  “我卷入了一起凶杀。”
  “是吗。”
  曹震呵呵一笑：“你竟然不惊讶？”
  “已经习惯了。”陈志英很无所谓的说道：“如果你连续两周以上的时间，没有惹出什么麻烦，或者被卷入什么案子，我反而很不习惯。”
  “这一次我确实是被牵连了……”曹震把经过详细讲了一遍：“我本来还有点头疼，孙东玉以后再来找麻烦怎么应对，没想到竟然有人替天行道。”
  “好。我已经知道了。”陈志英点了点头：“你可以放心，不管你还是陈玄宗，肯定有嫌疑，但嫌疑也不是很大。”
  “你确定？”
  “当然了。”陈志英告诉曹震：“如果你和陈玄宗，被认为有犯罪嫌疑，陈玄宗不可能被放出来，会继续留在里面继续调查，然后警察会直接找到你头上。也就是说，你们两个根本没有通话的机会，而且你这会儿已经被带走了，也没机会给我打电话。”
  曹震明白了：“警方把陈玄宗放了，然后陈玄宗有机会打电话给我，就说明我们不是犯罪嫌疑人。”
  “是这个道理。”陈志英点了点头：“如果你们两个真的成了犯罪嫌疑人，警方绝不会允许你们两个有任何联络，以防串供。以你们两个现在的情况，我觉得警方应该已经有了嫌疑对象，对你和陈玄宗只是例行调查，毕竟你们两个跟孙东玉先前有过冲突。”
  “这个案子是你们支队处理吗？”曹震还有一点不明白：“我听陈玄宗说在派出所做笔录！”
  “应该是区刑侦大队接管了。”陈志英告诉曹震：“我领导的是市支队，每个区还有区大队，支队和大队有明确分工，有些案子归我们，有些案子归大队。普通凶杀案，归属区大队，案情特别重大，才会上报到我这来。我估计是有人通过110报警，110指挥中心委派给属地派出所，派出所出警之后发现尸体，又转交给了区刑侦大队。估计刑侦大队是为了省事儿，就直接在派出所做笔录了。”
  “这个过程还挺复杂。”
  “当然了。”陈志英很认真的解释道：“外人往往不明白，警方工作有一整套程序，一点都马虎不得。”
  事实上，曹震早就猜测到，这事儿没什么大不了。
  陈玄宗做了笔录，被允许离开警局，还能给曹震打电话过来，就说明曹震和陈玄宗嫌疑都不大。
  不过，陈志英有一句话提醒了曹震，那就是警方已经有了嫌疑对象。
  对曹震来说，最难处理的是赵问霄的身份问题，既然已经有犯罪嫌疑人被警方盯上，那么警方就不会太在意赵问霄。
  陈志英是资深刑警，熟知警方办案程序，这一番分析当然有道理。
  更不用说曹震，一向庙算如神，极少有偏差。
  这一次，曹震和陈志英的判断都对了，然而局面接下来却发展的有些诡异。
  曹震正说着电话，办公室的门打开，前台小妹从外面走进来，后面跟着两个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