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势汹汹，出手便要置清慕于死地。
  清慕倒也不躲，身子只是轻轻一晃，棍子结结实实打到她身上。
  穆山心头一喜，可还没来得及高兴，那棍却突然穿过清慕，直接打散这虚影。
  “跑了？”穆山心道不妙，眼珠快速打转。
  左右皆没有。
  后面一道寒气乍起，穆山只觉得从尾巴跟窜到头顶，起来一背的鸡皮疙瘩。
  他没时间看清慕在何处，身体下意识往左边一躲。
  寒光破空，又斩掉一臂。
  穆山惨叫一声，眼睁睁看着断手从高空掉下去。
  “清慕！”穆山踉跄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子。“你要杀便杀！这般戏弄我这是作何？！”
  他双目发红，死死盯着清慕。
  对方衣衫放飞，姿态轻然。但是浅灰眸子中闪烁着血色。
  蓝蝶掠过百引剑上，吞噬了上头的鲜血。清慕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惊扰了蝴蝶，振翅最后落在她左边眼角处。
  璀璨的蓝芒映衬浅灰眸子，煞是好看。可她这个人气息却太寒冷。
  “她死无全尸，你怎能完完整整去见她？”清慕淡然道。
  抬手挥剑，剑破虚空，嗖嗖声下来剑刃滑出两道弯月形的剑气。
  速度之快，只叫人感受到劲风，而不见其形。
  穆山两臂没有，手中没有武器。索性不躲，一己之力要挡住对方。面前竖起一道灵气护障。
  二者相碰，穆山的护罩在剑气下，如同大山压顶土崩瓦解。
  穆山睁大眼睛，看着那剑气落下。原本是一瞬间事情，在他眼中却缓慢至极。
  剑气碰到他身上，血肉横飞，本该剧痛他却察觉不到。
  不甘心，很不甘心！
  他资质不佳，曾经想过自己可能会陨落在一位不知名大能修士手下或者坐化而死……
  但是他从未想过自己会陨落在自己前未婚妻的手下。
  那个他不在意的清慕老祖。
  当年对方与自己签下婚契，本该完婚。可对方看不起自己，扬言说修为需要超过她。
  若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打筱灵的主意……
  到了此时此刻，他也怨不得别人。不过是自己选错了道，错便错了，也没有其他法子。
  在最后一刻，他眼中似乎看到了筱灵。对方一头白发，双目发红嘴角嗜血，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朝自己伸出手。
  “穆山……”
  穆山死。
  待烟尘消散。
  清慕转腕背剑，嗤笑一声。看着对方残破身子如飞鸟断翅从高空掉落，砸在地上鲜血染红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