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在教室看到钟声的时候，他已经看起来与平日无二。
  只有清雨知道，钟声容易走神。听讲的时候，做卷子的时候，写作业的时候，一不小心就走神了。
  林华音的不对劲儿就显而易见了。自从返校以来，整个人就神情恹恹，情绪低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而何叶看着清雨的眼神就更加不善了。偶尔遇上，也会阴阳怪气的地说，“现在得意了？”或者说，“也是够不要脸。”
  曾多多在个位置，似乎也和两人除了罅隙。除了经常和胡玉恒凑堆聊天，就是闷头做题背书。后来，不知是谁去向杜鹃申请的，胡玉恒和林华音换了位置。
  钟声的状态越来越不对了。
  一天，语文练习卷上的古文“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他看了半节课没动。突然开口说了一句“你养我小，可是为什么不等我养你老”。声音低沉，像是在对清雨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清雨沉默了半响，对他说：“你还要养你妈妈。”
  小测验，成绩竟然下降了接近一百分。老师们担心，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跟杜鹃反应了这情况。杜鹃也找钟声谈过几次，收效甚微。最后把清雨叫到办公室，谈了一节课。
  清雨开始了她与杜鹃制定的计划。一有空就拉着钟声给他讲题，把数学的“五三”难题、典型题圈出来，让他抄在本子上做，不会做又讲。每道题的知识点全写出来，几种解法全讲一遍，还找类型题练习。还让他每天背一篇英语短文，并且翻译成中文。
  第一天实施的时候，没有把握好题量，勾了太多，以致晚自习清雨跟着住校生上了最后一节，为了听他背诵英语短文。
  下自习被汪春梅拦住了。说太迟了，非要拉着清雨回寝室睡，而且已经和室友说好了，大家都很欢迎。清雨也想体验一下住校生活。就同意了。
  她也来过寝室，八人一间。汪春梅住在林华音她们旁边的寝室4-1。林华音在4-3。经过的时候，刚好何叶和林华音相伴出来，提着水壶去打开水。
  汪春梅打了招呼，拉着清雨也回寝室，拎了水壶，让清雨陪她去打水。刘颖颠颠儿地拎着一个水壶过来，塞在清雨手里，“去吧，皮卡丘。”又颠颠儿地回去洗衣服。
  清雨：“……”
  打水的人很多，排了长长的队伍。有人提桶，有人提水壶。汪春梅拉着清雨左看右看，终于找到一列水壶多，水桶少，人数和旁边差不多的队伍。
  这一列果然比较快。两人还没聊上点什么，就轮到她们了。打好水回寝室，清雨接到了阿婆的电话，汪春梅抢过清雨手里的水壶先上楼了。
  等清雨打好电话，回到寝室楼层，楼道里只偶尔一两个人走动了。大多都已经关了门，显得有些静悄悄的。而这种静悄悄，让说话声就突兀了起来。经过4-3的时候，里面的说话隔着门也清晰可闻。
  “清雨什么时候和隔壁寝室这么好了？”这是夏玉兰的声音。
  “不知道，听说汪春梅也去了班长家。”这是杨思思。
  “嗯，对，帮了两天忙。”这是袁丹。
  “清雨也是脸大，传出和赵丛睿的事情，还敢来寝室。”这是钟佳敏。
  “华音，你也别气，这种人怎么能跟你比，也就跳两天而已。”这是袁丹。
  “别这么说，清雨人挺好的，肯定是误会。”这是曾多多。
  “曾多多，你怎么老是替那个女的说话？她给你什么好处了？”这是钟佳敏。
  “我不是——”
  “好了，别说了。喜不喜欢是人家的自由，当不当第三者也是人家的自由。”这是……林华音。
  “事情只是谣传而已，是不是不要这么说比较好？”这是黄晓蝶。
  “谣传？谣传赵校草那天在‘状元’门口就不会撇下话音追着清雨去了。”这是钟佳敏。
  “黄晓蝶，她不就是在校门口救过你吗？谁知道人家是不是真心的？”这是袁丹。
  “管人家真心假意，人家救了！”曾多多有些气愤的声音。
  “而且，我奶奶现在对我没有以前那么差了，我——”
  “你倒是会把恩德往别人头上套。”这是杨思思。
  “你们别说了，背后说人坏话，显得好没有教养。”这是许娟。
  “你有教养，你有教养怎么说人家高伟是狗呢？”这是钟佳敏。
  “你！”许娟气闷，不再说话。
  “以我说，像清雨这样的‘公交车’，是个男的都要去勾搭一下的。你看班长呀，陈晨呀，刘成君呀这些男生哪个不是围着她转？”这是杨思思。
  “你们……”曾多多实在有些听不下去，开始为清雨争辩。最后一间寝室吵得不可开交，声音在楼道里形成了回声。
  这门隔音真是不好，还好意思叫“防盗门”。清雨背靠在4-1和4-3两道门之间的墙上，伸手推开了左边只是掩住没有关上的门。
  “你回来啦？”刘颖走过来递出一个桶，“给，这桶没用过的，你拿去洗脚吧。”
  “坐这儿坐这儿，”严芳拍着自己的旁边，冲着清雨招手。
  汪春梅把水壶提了来，倒了一半开水进去，“泡泡脚，不然半天睡不暖和。”
  旁边的严芳又顺手把盖在自己桶上的大毛巾递过来，“捂着桶，免得热气散了。”
  然后清雨就磕着瓜子，泡着脚和几个女生聊起天来了。这寝室只有五个人，有三个女生当初分科去理科班了，后来也一直没有添上人。
  汪春梅和王好拿了多余的垫絮床单替清雨铺床，就在严芳对面的空床。刘颖把箱子里的厚毯子扯了出来。
  严芳又扯出了自己不用的被子，“这是太空被，虽然薄但是很暖和，加刘颖的毯子应该就不冷了。”
  “你还可以把自己的羽绒服盖在最上面，”王美玲从厕所出来，看了眼清雨身上的羽绒服，甩着手上的水说。
  “谢谢，我有点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劳师动众的。”清雨实在有点过意不去，自己在这边老神在在的泡脚，嗑瓜子，她们几个忙里忙外。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就是，我们目的性很强的，想把你拐到我们寝室来，大半夜不让你睡觉，让你给我们辅导。”
  清雨：“……”
  结果，果真讲题到凌晨。睡到“众筹”出来的床上，清雨觉得很暖，暖到了心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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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说停一段时间再更的，想了想，懒得改了。增增减减的，好累喔，因为只是有一些细节想增加，不影响大局，所以就省了。
  希望大家不要介意我的懒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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