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双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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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孙，做生意总是要赚钱的，不赚钱的生意，谁做呀？嗯，我可是全都对你坦白了，你是不是考虑一下我刚才的提议呀？”乔治?史密斯急切地说道。
  孙泽生想了想，说道：“让你代理全自动化妆品生产线有关专利的授权许可，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你说，只要你的条件合理，我都可以答应。”乔治?史密斯说道。
  孙泽生摊开了巴掌，先把小拇指蜷了起来，“第一个条件，百分之五的代理费，有点多，我最多给你百分之三。你要知道，我即便是不通过你，也可以自己来做这件事，没有必要再多一个环节，突然增加我都成本。所以，我不能给你太多的代理费。
  第二个条件，我需要派人进驻到你的公司，在你和其他公司达成专利授权许可的谈判过程中，全程跟进。
  第三个条件，这个代理权限要有个时间限制，咱们一年一签合同，要是第一个年度，你做的不错，我们再签第二个年度的合同，以此类推。
  第四个条件，你给我十亿美元，做为保证金。”
  孙泽生的四个条件，让乔治?史密斯差点吐血。“亲爱的孙，我们可是吃一个妈妈包饺子的交情，你不能提出这么多苛刻的条件呀。”
  孙泽生耸了耸肩，“我这不叫苛刻，这叫争取自己的权益。史密斯先生，你想想，你拿走我一套生产线，倒倒手，就赚了两千多万美元，这说明你跟我做生意，赚头是挺大的，相应的，我吃的亏就比较多。这种情况不能持续下去，我希望能够实现双赢的局面，你好，我也好，ok？”
  乔治?史密斯两个手交叉在一起，两个大拇指绕来绕去，半晌，他说道：“你说的四个条件，第二个条件，我可以马上答应你。但是其他三个条件，都必须改一改。第一，代理费只肯给百分之二，我根本赚不到钱，至少也得是百分之四，第二，代理合同，一年一签太短，至少也得是两年一签，而且代理合同到期的时候，如果我正在和人谈判，你得让我把谈判进行下去，直到结束。还有，十亿美元保证金，实在是太多了，我最多给你一个亿。”
  “不行，你打发叫花子呢？”孙泽生反驳道，“最少九个亿，代理费最多给你百分之三。”
  随后，孙泽生和乔治?史密斯就像是商贩和卖菜的小市民一样，开始讨价还价起来，两个人咬的都很紧，都不肯轻易松口。他们俩知道，随便松一下口，可能就是几百万，几千万美金干进去了。
  好在，孙泽生急着从乔治?史密斯这里弄一笔钱，同时他也想利用一下乔治?史密斯在美国本土的人脉，所以，在乔治?史密斯的一再要求下，还是在做出一些让步。
  乔治?史密斯也是如此，孙泽生提供的产品和技术能够让他赚到钱，而且赚的还不是小钱，为了更多更长远的利益，他也需要向孙泽生做出一些让步。
  只有双方都让步，才有达成共识的可能。
  就这样，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有的时候，争论的唾沫星子都飞到了对方的脸上，面红耳赤的，不过他们俩都没有撕破脸，都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吃一个妈妈包的饺子的交情”。
  两人足足谈了将近一个小时，最终勉强达成了一个双方都能够接受的协议。协议的主要内容一共四条：
  首先，乔治?史密斯代理全自动化妆品生产线在除华夏之外的全球市场销售，同时代理全自动化妆品生产线相应专利的全球专利许可业务。
  专利的代理费用为百分之三点六九。
  其次，乔治?史密斯给孙泽生六亿五千万美元做为保证金。保证金自协议签约生效之后，三日之内缴清。
  再次，代理合同每十八个月签署一次。
  最后一条，就是孙泽生可以派人，进驻乔治?史密斯的公司，全程跟进专利授权谈判的全过程。
  商谈完毕之后，孙泽生先和乔治?史密斯草签了一个协议，然后把宋嘉依让来，让宋嘉依找人和乔治?史密斯派来的人共同协商，起草一个正式的协议出来，然后以未来之光国际实业有限公司的名义，和乔治?史密斯的史密斯贸易公司签署。
  茂新银行和茂新佳华银行不是说着玩的，就在孙泽生和乔治?史密斯刚刚草签了协议，法院就送来了传票，两家银行正式向法院申请立案，要求孙泽生提前还贷。
  荣家已经是彻底地和孙泽生撕破脸了。虽然从孙泽生手中要走了银河第一燃料有限公司的所有股权，但是荣家却并没有想着继续成为孙泽生的后盾，孙泽生可能从荣家获得的利益，荣家都要收走。说到底，荣家还是想着通过这种方式，能够从孙泽生那里获得更多的利益。
  荣老爷子随时都有可能离世，如果不趁着荣老爷子的这段最后岁月，尽可能地为自己多捞取一点利益，等到荣老爷子故去之后，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荣晶莹对家族的这种做法，失望到了极点，她本以为孙泽生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可以让两家的关系缓和下来。但是孙泽生的让步，除了让荣家放弃了对她的控制之外，并没有给孙泽生带来更多的好处。
  孙泽生把法院的传票不在意地扔到了一边，未来之光国际实业有限公司已经和史密斯贸易公司正式签订了协议，最多七十二小时之内，乔治?史密斯就会把保证金给他打过来，有了这笔钱，还清欠茂新银行和茂新佳华银行的贷款，对孙泽生来讲，就是举手之劳了。
  乔治?史密斯的动作要比孙泽生想象的要快，仅仅一天之后，乔治?史密斯就给孙泽生打电话，说已经把三亿五千万美元汇到了未来之光国际实业有限公司的账户上，另外三个亿，他会在剩下的四十八个消失后，尽数给他打过来。
  美元兑换华夏币的汇率，大概是一美元兑换六点二多一点的，三亿五千万美元折合成华夏币已经超过了二十一亿华夏币了，足够还清茂新银行和茂新佳华银行的贷款了。
  孙泽生不想多等一分钟，他带上宋嘉依，又叫上未来之光国际实业有限公司的总会计师，然后一起乘车，前往茂新银行的总部大楼。
  孙泽生他们刚刚从车上下来，正好看到茂新银行的董事长姜振亮从总部大楼中出来。
  孙泽生大步流星走了过来，挡在了姜振亮的前面，“这不是姜董事长吗？咱们俩又见面了？”
  姜振亮被人挡了道，原本有些不悦，但是看清楚是孙泽生之后，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原来是孙总和宋董呀。幸会，幸会。”
  孙泽生开门见山，“姜董事长，我孙泽生轻易不开口求人，但是这次我打算求你。我已经拿到了法院的传票，你能不能高抬贵手，从法院撤诉？你再宽限我几天，最多两三个月，我就能够把钱给你凑齐。”
  “孙总，从我的个人的角度来讲，我愿意给你宽限一段日子。人生在世，谁不会遇到点难处？
  你说，是不是？但是有一点，我是茂新银行的董事长，我的一言一行，得以维护茂新银行所有股东的利益为先，得以保护茂新银行所有储户的资金安全为先，你们未来之光国际实业有限公司有支付困难，这不假吧？
  这就是说你们很有可能不能按时偿还我们茂新银行贷款的本息，所以，为了保护茂新银行股东和储户的利益，我们只能无奈地行使我们的权利，对此，我只能说抱歉了。”
  姜振亮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但是丝毫没有要给孙泽生宽限的意思。
  茂新银行是股份制商业银行，但是第一大股东茂新集团却是响当当的央企，所以说茂新银行是国有企业，一点都不过分。
  在华夏，国有企业在面对民企的时候，天然就带有一种优越感，当初把钱贷给孙泽生，姜振亮多少有些不太情愿，当时还是荣恒志居中做的说客。
  虽然从盈利能力和发展前景上来讲，未来之光国际实业有限公司是个很不错的公司，但是国内不错的民企多了，茂新银行可不需要给每家前景不错的民企贷款。
  另外，孙泽生当初贷款的时候，姜振亮多少承受到了一点压力，而且给孙泽生的利息折扣也不小，这都是让姜振亮念念不忘的事情，何况，这次又有来自荣家的压力。荣家已经暗中向他许诺，如果这次逼孙泽生提前还贷，能够成功的话，荣家会从他们得到的利益中，分出来一点，给他姜振亮。
  不愿意给未来之光国际实业有限公司提供贷款，不代表姜振亮不眼馋孙泽生的成就，有从孙泽生身上割肉的好事，姜振亮又怎么可能错过？
  “姜董事长，你真的不给这个面子？”孙泽生敛去了脸上的笑容。
  “对不起，孙总，我很抱歉，我只能说这个先例不能开。”姜振亮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孙泽生点了点头，“好，很好。姜董事长，既然你不愿意主动撤回诉状，那我就只要稍微用点手段了。我现在就把我欠你们茂新银行的十亿贷款还上。”
  “什么，你现在就还？”姜振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可是十亿贷款，不是十块钱。
  未来之光国际实业有限公司的发展，姜振亮从荣家那里听到了不少消息，孙泽生经常性的缺钱，对他来讲，不是什么新闻。而且，他已经在国内的银行系统，把孙泽生缺钱的消息放了出去，除了不受央行控制，专门放高利贷的地下钱庄之外，不会有一家银行贷款给孙泽生。
  按照常理来讲，孙泽生根本就不应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筹集到二十亿的资金。
  孙泽生朝着后面挥了挥手，宋嘉依从总会计师那里拿来一张支票，递给了他。
  孙泽生看了支票一眼，然后在姜振亮面前晃了一下，“看到没有？这里有一亿七千万美元，折合华夏币十亿五千万多，足够支付我从茂新银行贷款的本息了。麻烦姜董事长安排一下，我马上办理提前还款的手续。”
  姜振亮有些懵，孙泽生突然拿出来足够的资金来，这完全打乱了他预先的设想。
  “不好意思，孙总，我先要验一下支票的真伪。”姜振亮想为自己争取一点时间。
  孙泽生把支票递给了姜振亮，“你去验证吧。”
  姜振亮拿着支票转身进了茂新银行的总部大楼，总会计师带着两个保镖，跟了过去。
  孙泽生和宋嘉依也带着人，进入到了总部大楼，他们俩根本没有上楼，就在一楼大厅偏角的等候区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工夫不大，姜振亮拿着孙泽生的支票，脚步匆匆地从电梯里面走了出来，“孙总，不好意思。这张支票是真的。另外，我刚才向几位主要的股东请示了一下，都决定撤诉。另外，做为一家金融企业，支持实体企业的发展，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我们对贵公司的财务状况存在着误解，才错误地做出了提前收贷的决定，现在，我们决定撤销这个决定，允许贵公司继续使用我们的贷款，直到原定约好的还贷期限为止。”
  原来让孙泽生提前还贷，是可以通过这种方式，逼迫孙泽生割让更多的利益，如今这种方式没有用了。孙泽生有足够的资金还贷，一旦让孙泽生提前还贷，那么茂新银行就要损失相当大一部分的利益，更有可能得罪孙泽生这个优质的客户。姜振亮马上变了嘴脸，希望能够维系住双方的关系。
  而且，不让孙泽生提前还贷，还有一个好处，贷款在孙泽生手中，那就是一枚定时炸弹，一旦再有孙泽生资金不足的消息，姜振亮可以再次玩一把提前收贷的把戏，再次逼迫孙泽生，到时候，孙泽生未必就能够马上把贷款的本息拿出来。
  面对姜振亮伸出来的“橄榄枝”，孙泽生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这人做人不喜欢欠人情，做事不喜欢欠人钱。所以呢，我还是决定趁着我还有钱，先把茂新银行贷款换上。姜董事长，你也就别礼让了，赶快安排一下人，咱们办理一下提前还贷的手续。”
  “孙总，真的不必这样。”姜振亮忙道。
  “很有必要。姜董事长，别这么热情了，快点安排一下吧。”孙泽生坚持道。
  姜振亮没有办法，客户要提前还贷，银行没有拒绝的道理。无奈之下，姜振亮不得不安排人对孙泽生在茂新银行的贷款，进行彻底的清算。
  姜振亮抽调了总部最精干的人员来办理，所以办理的速度比较快。最后办事人员对姜振亮小声说了几句。
  姜振亮问孙泽生道：“孙总，你们提前还贷之后，还剩下十几万的美金，是给你现金支票，还是给你打到你在我们银行的账户上？”
  孙泽生笑了笑，“还是给现金吧。支票就免了。另外，姜董事长，有件事，我要通知你，我要彻底地从茂新银行销户了。另外，我名下所有公司在茂新银行开设的对公账户也将进行销户处理。我想以后我基本上不会再和茂新银行打交道了。”
  “孙总，你别这样呀。”姜振亮这下子彻底着急了，他虽然不愿意贷款给孙泽生，但是不代表他不喜欢招揽孙泽生这个优质的客户。
  孙泽生旗下有三个公司，在茂新银行开设了对公账户，每一个都是大比的资金进进出出，给茂新银行增色不少。一旦孙泽生把这三个公司的对公账户销户，茂新银行马上会减色不少。
  何况，孙泽生这次销户代表着以后他都不会在茂新银行再开户了，这意味着茂新银行的潜在损失将会更加的巨大。
  孙泽生站了起来，“姜董事长，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讲，我很满意茂新银行的服务，特别是茂新银行去年在我刚刚草创公司的时候，就能够在早期，把款贷给我，我一直对茂新银行非常的感激。但是做为未来之光国际实业有限公司的所有人，我需要为公司的资金安全考虑，需要为公司的员工利益考虑，需要为所有和我做生意的客户的利益考虑，所以我只能遗憾地做出销户的决定了。”
  姜振亮张了张嘴，他恍惚间想起了刚才在总部大楼的门口，他就是这样跟孙泽生说的，这才过去多久，孙泽生就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相比较而言，孙泽生蒙受的损失微乎其微，但是茂新银行承受的损失可就大了。姜振亮募然意识到他做了一件前所未有的蠢事。
  孙泽生握着姜振亮的手，热情地摇了摇，“再见了，姜董事长。”
  松开姜振亮的手，孙泽生带着宋嘉依、总会计师等人扬长而去。
  看着孙泽生远去的背景，姜振亮忽然意识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他是不是也失去了和孙泽生成为朋友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