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要聊他和他女儿，张喜顿时又坐直了起来。
  “你们不是都已经调查好了吗？”他冷笑道，“不然的话，哪里还会找到我们家里去？”
  曹婷摇摇头道：“我们查是一回事，但从你这里了解到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哦？”张喜很是感兴趣地模样看着她道，“那，你想从我这里了解到什么呢？”
  “比如，你的父母。”曹婷看了看我道，“说说，我们了解到的好了。”
  我点点头，摊开张喜小时候跟父母一起拍摄的全家福道：“这个时候你才十岁不到，你父亲有家暴历史。如果我没有猜测错误的话，就跟你现在一样，一喝多了就打人。”
  张喜的瞳孔有了明显的变化，他的呼吸也开始有了明显的急促。
  “那么，我很想知道一点，你现在喝多了还会打你女儿张玉荣吗？”我又将他离异前的全家福摊开道，“在张玉荣小的时候，你会和现在一样，做出对外孙女一样的事情来对待她吗？比如说，半夜悄悄地潜进她的房间，对她做出所谓的爱的关怀。”
  张喜的脸色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但是仍旧什么都没有说。
  “我比较好奇的是另外一点。”曹婷顿了顿，看起来很难启齿一般地说道，“在你很小的时候，你的父亲会不会也做出同样的事情。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地来到你的房间，对你也做出所谓的爱的关怀，怎么样，有吗？”
  曹婷的这番话，令我都有些惊讶了。
  “原来，你父亲也对你做过一样的事情啊！”我看着他，很是同情地说道，“难怪，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应该都是来源于你小时候的心理阴影吧。但是，也不对啊。你小时候既然已经遭受到了这么多的伤害，为什么还要把自己曾经遭受过的一切，再一次地施加在你的女儿甚至是你的外孙女身上呢？”
  曹婷看着我，想了想说道：“或许，我们应该查查他女儿跟他的dna，他不是在八年前跟老婆离婚了吗？或许家暴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所以……”
  “你们就是这样来问我的吗？”张喜忽然开口道，“没想到，你们的本事也就这么一点点了。”
  我和曹婷有些意外，没想到张喜竟然会开口说这些话，我们原以为故意这般挑衅，他定然会生气，然后口不择言。
  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我们都想错了。他的脑子，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冷静的多。
  曹婷摊摊手道：“不然呢？你以为呢？”
  “张玉荣是我的女儿，我和前妻在离婚的时候做过亲子鉴定，她就是我的亲生女儿。”张喜笑道，“但是呢，我这个女儿很明显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你们问我的这个时候，她或许已经在另一个人的家里，继续做着我们未完成的事情。”
  这句话一说出来，我们两个人的脸上都闪现出了一丝的震惊。
  原来，他留了一手。现在这么任由我们挑衅，目的就是为了给张玉荣争取作案时间。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现在立马把该说的都说了。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自己或者是女儿。怎么都应该留一条活路，不然的话，等到我们从你的电脑里查到了什么。”曹婷顿了顿道，“到时候，你，和你的女儿都会在牢里。而牢里的那些人，你知道最喜欢什么样子的人吗？比如，你这样看着很粗犷，但实际上心里面却是一个连自己女儿都不会放过的人。你想想，他们会怎么对待你？难道像我们这样好声好气地跟你说话吗？”
  张喜听完后，先是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忽然间笑道：“我比较想知道的是，那些人会对我女儿做出什么事来。如果是跟对待我一样的话，那就太好了。”
  我的天，哪里会有这样的人！
  即便冷静如曹婷，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摔门而去。
  我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又看了看张喜，故作无奈地摊开手道：“激怒我们就是你想的那样的话，那么，恭喜你，成功了。”
  曹婷在出来之后第一时间问赵队，罗睿的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把保密系统破解掉。
  “他还在联系，但是，看样子似乎不大顺利。”赵队忧心忡忡地说道，“既然，张喜说了现在还有一个受害者，那会是谁？”
  “咱们现在再排查一下。”罗队想了想说道，“不如这，咱们再去一趟家政公司，把名单拿过来，看看能不能有所排查。”
  罗队的话音刚落，就被曹婷否认掉了。
  “不，罗队，这样的话太长了。”曹婷解释道，“名单肯定会是很长的，不管是去年还是今年，我们怎么能够保证他们选的被害者是今年还是去年的？”
  “如果是我们自己排查的话，确实会耗费很长的时间。”肖月表示理解道，“但是如果是罗睿用系统排查的话，那条件筛选一下，也就几分钟的事情。”
  这话说的倒是确实没错，可是，我总觉得应该就是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有时间和精力去找几年前的客人。
  “这样吧。”赵队想了想道，“肖月，罗队有劳你们去一趟家政公司，找他们要最近半年的客人。然后，用他们的系统筛选一下，条件首要就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你们把这些都带来给我们，我们再集中一起筛选一下。”
  罗队觉得可行，便和肖月出去了。
  “苏烈，你去盯着罗睿，看看他的情况怎么样了。咱们现在耗不起这个时间，曹婷跟我就在这里待着，时不时进去继续审问，不管怎样都要撬开他的嘴。”
  “明白！”
  现在，必须争分夺秒才可以。不然就无法阻止下一个家庭的悲剧。
  我刚进罗睿的办公室，便见他一脸紧皱的眉头，看起来很是郁闷的样子。
  “赵队和罗队都要我过来问问，你这边情况怎么样了。”
  罗睿没说话，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满是沧桑的感觉。